二六一,苦肉計
二六一,苦肉計
“你要找我們老爺?你是什么人?”那管家仔細的看了他很久,問道。
紀惻寒連忙說道:“我是從中土大明來的,我叫紀惻寒,是皇長公主朱懷箴派我來的?!?
“你是大明朝皇長公主的人?”那個管家上下打量了他很久,看到他的妝飾,聽到他說話,的確是中土口音,才點點頭說:“你進來吧?!?
于是紀惻寒便同著那向?qū)?,跟管家一起走了進去,進去后,紀惻寒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這一切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開京姚家乃是名門望族,他以為一定是繁華喧囂熱鬧之極,誰知道進來后才發(fā)現(xiàn),府第之中完全沒有人影,整個宅子簫條,落索,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等一的望族名門應(yīng)該有的風(fēng)范。
雖然里面的裝飾富麗堂皇,可是卻缺少了一份人氣,紀惻寒不禁提高了警覺,他心里覺得特別奇怪,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跟著那管家很快就走入了大堂,到了大堂后,管家對他說道:“紀先生,是吧?請您先在這里坐一會,我馬上就去請老爺。”
那管家就親自去為紀惻寒泡了一杯茶,他把茶送到紀惻寒的手中,對他說道:“這位先生,您先喝著茶,等著我,老爺很快就趕到了。”說完后,他便轉(zhuǎn)身往里走。
同時他還向里面喊了一聲:“宛蕓,快到招呼遠道而來的貴客。”
于是一個名叫宛蕓的女子就走了出來,那個女子大概有十八九歲,生得容顏姣好,眉目清秀,她款款的走到紀惻寒的身邊,小聲的說了一句:“遠道而來的貴客,您好?!?
紀惻寒剛剛要喝茶,猛然聽到有人說話,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喚醒了他心底的記憶,他抬起頭來,打眼一看,誰知道只是這一看,整個人頓時怔忡,愣在了那里。
原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旁人,竟然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景橫笛。
他啊了一聲,手中的茶杯不禁落在地上,他有些茫然的問道:“橫笛,你什么時候來了這里?”
叫完這句話之后,他又自覺失言,因為假如景橫笛還活在人世的話,迄今為止,她也是有些年紀的人了,又怎么可能只有十八九歲呢,自然是他認錯人了。
可是天底下怎么會有人生得跟景橫笛一模一樣?就連他這個深愛景橫笛的男人也難以分辨呢?
他怔怔的望著那個叫宛蕓的女子,而那個女子也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紀惻寒望了她好久,才緩緩的說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那個女子竟然是精通漢語,她向紀惻寒行了一禮,上下打量著紀惻寒,顯然她對紀惻寒也是有幾分好奇。
她在朝鮮見慣了朝鮮的俠士,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像紀惻寒這樣打扮的人物,而且他雖然是有些年紀的人了,可是看上去光明磊落,仍舊是風(fēng)度翩翩,很有幾分少年人的情懷和豪氣。
宛蕓不禁心中對他多了幾分傾慕之意,她柔聲對紀惻寒說道:“我姓姚,我叫姚宛蕓。”
“姚宛蕓?你是姚家的小姐?”紀惻寒微微一愣,不禁覺得很是奇怪,為什么姚家會派他們的小姐親自出來招呼客人?
姚宛蕓點頭說道:“不錯,我是姚家的二女兒宛蕓,我爹爹正在里面。遠道而來的貴客,您還是喝一杯茶吧,來人啊,再給這位貴客沏一杯茶?!?
“是。”緊接著就有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小廝,端了一杯茶上來。
姚宛蕓接過來,親自放到紀惻寒的手中,紀惻寒剛剛準(zhǔn)備喝茶,那向?qū)ξ膶λf道:“這茶果然很不錯,我在開京住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喝到過這么好的茶。姚家不愧是名門望族,茶水都要比旁人好些?!?
他話音剛落,手中的茶杯應(yīng)聲而落,啪的碎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而這個向?qū)П慊枇诉^去。
紀惻寒看了一眼,他低頭又去看自己手中的茶水,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原來是有人在茶水中下了毒,幸虧他剛才看到姚宛蕓長得同景橫笛一模一樣,一心一意的只去打量她,而失手打翻了茶杯,倘若不然,現(xiàn)在恐怕他也要中毒了。
紀惻寒素來是一個警覺性很高的人,平常的毒藥根本就迷不倒他,而剛才卻又不同,開京姚家同簡懷箴的交情素來很好,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開京姚家會有人對付自己的,但是現(xiàn)在好像一切都已經(jīng)不同。
紀惻寒猛的站起來,望著姚宛蕓,問道:“姚二小姐,我想你要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宛蕓嬌斥一聲說道:“沒有什么好解釋的,賊子,受死吧?!闭f完之后,她便上前來從袖中拔出寒光凜然的小劍,便對著紀惻寒刺了過來。
紀惻寒沒有想到姚宛蕓看上去年紀輕輕,身形瘦弱,竟然也是武功高強的人,他便隨手拿起手中的橫笛,也迎了上來。
紀惻寒的功夫并非凡人所比,盡管姚宛蕓的武功也算高強的了,可是遇到了紀惻寒這種絕頂?shù)母呤?,自然不是對手?
紀惻寒只是用橫笛輕輕一推,姚宛蕓手中的小劍就落在了地上,她頓時花容失色,警惕的望著紀惻寒,高聲叫道:“你是誰?”
她一邊說著,一邊拳腳相向,只可惜在紀惻寒看來,她這些不過是花拳繡腿而已。
紀惻寒抬起一腳,便把她往后踢翻過去。
眼看著她就要被踢倒在地上,紀惻寒又有些于心不忍,只要是一看到她宛若景橫笛的眼眸,紀惻寒一顆心就再也冷靜不下來,他伸出手去,一把把她扶住,連聲問道:“你沒事吧?”
姚宛蕓有些茫然的搖搖頭說:“我沒事,你為什么有這么高的身手?他們?nèi)ツ睦锇涯阏垇淼??你為什么要對付我爹爹?你說?!?
紀惻寒聽到她這么說,頓時愣住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對付你爹爹?我說姚二小姐,你恐怕弄錯了吧?我為什么要對付你爹爹?”
“你如果沒有對付我爹爹的話,又怎么會上門來?”
“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我是大明王朝的皇長公主派來求見朝鮮大王的,又怎么會與你們?yōu)閿衬???
“你不用騙我了,之前也有人以各種各樣的借口上門來,但是每一次他們的目標(biāo)都是為了刺殺我爹爹,得到丹書鐵卷?!?
“什么?丹書鐵卷?”他不禁愣住了,丹書鐵卷是什么東西?他望著姚宛蕓說道:“那是什么?”
姚宛蕓冷冷哼了一聲,嬌斥道:“你不用再說這些混話了,你就是為了丹書鐵卷而來的,又怎么會不知道丹書鐵卷是什么東西?要殺要剮隨你便吧,”說完她就抬起頭來,一句話也不再說下去。
“小姐,我想你真的弄錯了。我真的是大明皇長公主派來同你借兵,同朝鮮王朝借兵的,又怎么會是你口中所說的為了丹書鐵卷而來呢?更何況我都不知道丹書鐵卷是什么東西?!?
雖然他給姚宛蕓解釋了很久,姚宛蕓總是不信。
姚宛蕓恨恨的說:“我就知道你們這些逆賊詭計多端,當(dāng)初我姐姐如果不是受了你們的唆擺,又怎么會到最后落得投井自殺的下場?你們用什么計策我都不會上當(dāng)受騙?!?
紀惻寒忍不住冷笑,他覺得自己跟眼前這個小姑娘實在是沒有辦法溝通,他正思量著怎么辦才好時,忽然管家匆匆的沖了進來,大聲喊道:“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了大事了?!?
紀惻寒和姚宛蕓聽到后,同時轉(zhuǎn)過臉去,管家看到里面的情形,被嚇了一跳,他指著紀惻寒,對姚宛蕓說道:“小姐,他真的是賊人派來的人嗎?”
姚宛蕓點點頭。
紀惻寒卻轉(zhuǎn)過臉去,正面對她說道:“我想你們真的是弄錯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原本就是大明人士,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口中所說的賊人是何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姚宛蕓微微一愣,她有些鄙夷的對紀惻寒說:“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好裝的?你盡管把你的目的說出來就是了,總歸是為了丹書鐵卷?!?
這時候已經(jīng)聽到院子里隱隱約約的有廝殺之聲,紀惻寒看了姚宛蕓一眼,便不再理她,徑自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之后,看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幾十個家丁,現(xiàn)在這些家丁正跟一群穿著白色衣裳,頭上系著頭巾的人戰(zhàn)斗在一起。
紀惻寒微微一愣,老管家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旁,對他說道:“難道你不是跟這些白頭軍是一伙的嗎?”
紀惻寒搖搖頭說:“不是?!闭f完之后,他便立刻上前去幫那些家丁們同白頭軍戰(zhàn)斗在一起。
白頭軍們又怎么會是紀惻寒這位絕世高手的對手?只不過是幾個回合,那數(shù)百個白頭軍就已經(jīng)都被他打趴下了,他的武功之高,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武學(xué)原本就淵源自中原,武林的武術(shù)在所有的國家中都是最高的,紀惻寒的武功在中原已經(jīng)是數(shù)一數(shù)二,又何況是在朝鮮這個蠻荒小國呢?自然很快的就把那些白頭軍們打得落花流水。
但是他每次都點到為止,并沒有蓄意傷人。
白頭軍被他打趴下之后,為首的抬起頭來看著他,就像是見了鬼一般,看了半天,才抬起手來說道:“我們還是先退吧?!闭f完之后,那群人就退了下去。
紀惻寒仔細的觀察那群人,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像是一群烏合之眾,顯然是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雖然他們的武功都不算很高,可是要打倒那群家丁真的是綽綽有余。
紀惻寒微微一愣,轉(zhuǎn)過臉去問老管家道:“那是什么人?”
老管家滿懷疑慮的望著紀惻寒,過了很久,他才說:“你真的不是跟他們一伙的?”
“當(dāng)然不是了,如果我跟他們一伙的,又怎么會幫你們呢?!?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使的是不是苦肉計?!?
紀惻寒尋著聲音望去,就看到長得跟景橫笛一模一樣的姚二小姐走了出來,走出來之后,她躲到老管家的身邊,瞪了紀惻寒兩眼。
紀惻寒看到她的樣子,又是刁蠻,又是任性,跟剛剛出來的模樣完全不同。
紀惻寒不禁微微一嘆息道:“這個人雖然長得很像景橫笛,可是她始終不是景橫笛啊,景橫笛是不會這樣子的?!?
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姚宛蕓不知道他臉上為何會浮現(xiàn)出悲傷之色,便也不敢問他,過了很久,姚宛蕓才像是試探似的說道:“你真的不是他們的人???”
紀惻寒朗聲笑著說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我不是他們的人,只不過是你不肯相信我?!?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嘛,我猜他們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武學(xué)高手。如果有功夫這么高的人,他們又何必使出那么卑鄙的手段來搶丹書鐵卷呢?!?
聽到姚宛蕓這么說后,紀惻寒這才走到她的面前,盯著她,問道:“姚二小姐,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是怎么回事了吧?這是我們皇長公主的信物?!闭f著,他就把簡懷箴交給他的信物拿了出來。
“你也知道,我們大明王朝的皇長公主跟你們的姚箬吟姚皇后是金蘭姐妹。因為朝廷出現(xiàn)了一些爭斗,皇長公主特意派遣我前來同姚太后借兵的?!?
姚宛蕓想了一會,這才抬起頭來對他說道:“好吧,那我相信你吧,我猜你也像是傳說中的那個皇長公主身邊的人,否則的話,你又怎么會有這么高的武功呢。你進來,我慢慢的跟你說吧。”
于是紀惻寒便跟她一起走了進來。
姚宛蕓帶著他往一個房子走去,走到那間房之后,她指著上座,對紀惻寒說道:“你請上座?!?
紀惻寒點了點頭,就往上坐了過去,誰知道他剛剛坐定之后,就有一個鐵籠像是從天而降一般,立刻把他困在鐵籠之中。
紀惻寒過了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他微微一愣,這才明白,原來剛才姚宛蕓說相信他,只不過是騙他,姚宛蕓還是想把他捉住。
他縱然是脾氣極好,也忍不住有些惱怒起來,說道:“姚二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這個壞人,我知道你就是他們的人,要不然的話,你又怎么會用苦肉計呢。”
紀惻寒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他活了五十多歲,幾次栽在了一個小姑娘手里,而那個小姑娘又是跟他的舊愛景橫笛長得一模一樣,他伸出雙手來,望著姚宛蕓,說道:“那你打算怎么處置我?”
姚宛蕓圍著鐵籠轉(zhuǎn)了一圈,對他說道:“我想告訴你啊,你不要亂動啊,因為這個鐵籠是我們朝鮮王朝最負盛名的工匠師傅制成的。如果你微微動一動的話,或者是稍微運功的話,我相信鐵籠就立刻會向你砸下來,到時候,鐵籠就立刻會發(fā)射出千萬支毒箭。到時候萬箭穿心而死,真是太可憐了?!?
紀惻寒聽到她這么說,眉宇間隱隱有了怒氣,他望著姚宛蕓說道:“姚二小姐,我覺得你是否應(yīng)該弄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弄錯,就把我囚禁起來,你不覺得這么做很欠妥當(dāng)嗎?倘若我當(dāng)真是大明王朝派來的人,你得罪了大明王朝的使者,到時候大明要跟朝鮮計較起來,這就是你姚二小姐的責(zé)任了。”
“你……”姚宛蕓指著他,有些生氣。
反而是那老管家聽了,卻立刻走到姚宛蕓的身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姚宛蕓聽到老管家說了后,便點點頭,就把紀惻寒交給他的信物交給了老管家,顯然是讓老管家拿去確認。
姚宛蕓就在一旁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同紀惻寒講話,看得出來,她對紀惻寒還是十分感興趣,她問紀惻寒道:“喂,我說你的武功這么高,你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如果你不是個壞人,我倒是可以跟著你學(xué)學(xué)武功,想必也是不錯的?!?
紀惻寒便有些哭笑不得,對她說道:“我的武功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我關(guān)起來也沒有用啊,反而還便宜了那些真正的賊人。方才他們來的時候,有我?guī)湍惆阉麄兇蜃?,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到時候誰又來幫你打他?”
“那倒不用你管了,難道離了你使苦肉計,我們自己就是不行的嗎?”姚宛蕓白了他一眼說。
他們正在聊著呢,老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趕了進來,老管家望了姚宛蕓一眼,臉上露出了惶急的神色,他在姚宛蕓耳邊竊竊私語。
姚宛蕓聽完之后,瞪大眼睛,問道:“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弄錯,是千真萬確的,這是太后娘娘親自說的,怎么可能會弄錯呢?這可怎么辦才好?”
姚宛蕓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她臉色變得也有些難看,她站起來,圍著鐵籠,走了幾圈,打量著紀惻寒,向他問道:“喂,我想問你一個事情?!?
紀惻寒隱忍著心中的惱怒不發(fā),問道:“你要問我什么事情?”
“我想問你啊,如果有一個人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你會怎么對待她?你會不會原諒她,當(dāng)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呢?”
紀惻寒看到她的表情,心里頓時明白,想必已經(jīng)有人證實他真的是從中原來的人了。
紀惻寒便想故意嚇嚇?biāo)驼f道:“那要視乎那個人怎么對我了,如果是把我關(guān)在一個鐵籠之中,兩個多時辰不放我出去,還要恐嚇我,說如果我敢輕舉妄動的話,就很嚴重,還會萬箭穿心而死。這樣就非??珊蘖?,你說是不是?。俊?
姚宛蕓被他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她上下打量著紀惻寒,猶豫了一下,說:“那你是男人嘛,男人可以大人有大量,不必去和旁人計較嘛。難道你非要跟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嗎?”
“小女子?姑娘所指的是何人?是你自己嗎?”
姚宛蕓聽到他打趣,才知道他是故意嚇自己,和自己開玩笑的。
本來紀惻寒以為姚宛蕓要惱怒了,誰知道她也不生氣,她只是微微笑了笑,說道:“就算是我那又怎么樣嘛,好吧,老管家已經(jīng)去和太后娘娘確定過了,你的確是大明朝過來的使者。我剛才一不小心把你關(guān)在鐵籠里了,你是不會跟我生氣的,對不對?”
紀惻寒本來還想再打趣她幾句,可是一看到她那酷似景橫笛的眉,酷似景橫笛的眼,酷似景橫笛的一舉一動,一顆心頓時就軟了下來,他便點頭說道:“就當(dāng)是吧。”
姚宛蕓拍手笑道:“那就好。管家,你快把他給放下來吧,他說他不會怪我了?!?
老管家點了點頭,這才去把紀惻寒從鐵籠里放出來,他滿懷歉意的對紀惻寒說道:“真是對不起啊,這位先生,我們不知道你是從中原來的。因為國內(nèi)出了很多事情,所以才弄得像現(xiàn)在這樣?!?
紀惻寒見老管家愁眉苦臉的,意識到也許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
這里可是堂堂的相府,兩三百個賊人竟然就這么容易沖了進來,那到底是一些什么賊人?。慷乙Ω臍夥辗浅5脑幃?,他們每個人都像是如臨大敵一樣,顯然是出了大事。
想到這里,紀惻寒便鄭重的說道:“這些都不重要了,我想問你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為什么會有賊人沖入府中?而你們?yōu)槭裁从謺\人站在一起?”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
姚宛蕓點頭說道:“你不是要見太后娘娘嗎?好吧,就讓太后把話跟你說清楚吧,走吧?!?
“去哪里?”
“去見太后啊。”她對紀惻寒說。
紀惻寒跟在她的后面,跟她一起去見太后,不過姚宛蕓這個女孩子精靈古怪,什么樣的鬼花樣也使得出來,所以紀惻寒還是多了一點心思。
他這一次十分的謹慎,小心,唯恐一不小心又被別人關(guān)到鐵籠里了。
姚宛蕓帶著紀惻寒拐過了很多的回廊,才來到了一處微不起眼的房子前面,他指著那棟房子說道:“太后和我爹爹就在這里,你跟我進來吧?!闭f完,她就走在前面。
紀惻寒則跟在她的后面跟了過去。
進去之后,姚宛蕓高聲喊道:“爹爹,我把從中原來的那個紀先生給帶進來了?!?
房子里很久沒有說話,過了良久,才傳出了一個有些疲憊的男聲說道:“你們進來吧。”
于是姚宛蕓便帶著紀惻寒走了進去。
進去后,紀惻寒發(fā)現(xiàn)這是一座很地道的朝鮮裝飾的房子,房子卻有些簡陋,房子里面放著兩個榻,其中有一個榻上盤腿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那個中年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然而眼角眉梢卻有遮掩不住的疲憊之色,而另外一邊的床榻上垂著簾子,里面有人影晃動,顯然應(yīng)該是坐了一位女眷。
剛才姚宛蕓提起了太后的名字,紀惻寒心想,難道里面坐了太后嗎?
他正在猶豫的時候,那個中年人已經(jīng)說道:“我就是宛蕓的爹爹,也是姚府的主人姚永生,歡迎你這位使者來到我們朝鮮。”
紀惻寒聽到他這么說后,苦笑一聲說道:“姚老爺,你倒不必客氣,請問這垂簾下坐的何人?可是夫人嗎?”紀惻寒故意問道。
姚老爺猶豫了一下,這才沉聲說道:“這是我的姐姐,也就是我們朝鮮王朝的姚太后?!?
坐在簾子里面的人柔聲說道:“使者不必拘泥和客氣,不知使者大駕光臨,來到我朝鮮,所為何事?”
紀惻寒微微一笑,說道:“是這樣的,我是奉大明王朝皇長公主的命令,前來朝鮮王朝,想跟太后借兵。如今我們大明朝廷政局不穩(wěn),需要一些兵力來力挽狂瀾,還請?zhí)竽锬锊涣呓璞V皇锹??!闭f到這里之后,他又抬眼看了一眼簾子,朗聲說道:“只是,我看目前的情況,想必太后娘娘也遇到了一些麻煩,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聽到他的話后,姚箬吟很久沒有說話,但是到了最后,她終于緩緩的說道:“不錯,你說得很對。如今,我想朝鮮暫時沒有兵力可以借給大明王朝,只不過嘛,先皇和皇長公主一向交好,而先皇也曾經(jīng)向皇長公主承諾過,如果哪一天皇長公主需要我們朝鮮來幫忙,朝鮮一定會竭盡所能,盡力去輔佐和幫助皇長公主。麻煩使者回去跟皇長公主說一聲,就說箬吟向姐姐說聲對不起,今日力所未殆,沒有能夠幫得上姐姐?!闭f完之后,她便命人把簾子挑了出來。
這時候紀惻寒便抬頭看去,他看到了簾子后面的姚箬吟,姚箬吟看上去比簡懷箴年紀還要大一些,頭發(fā)花白,顯然是因為太過于心力交瘁的緣故,她的臉色看上去倒也還好,但是眼角眉梢盡是掩不住的疲憊。
紀惻寒只是看了她一眼,心中立刻就明白了,原來不單是簡懷箴遇到了危險和困難,想必在姚箬吟面前的困難是更重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行禮說道:“惻寒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多嘴,只不過嘛,有些話還是不吐不快,還請?zhí)竽锬锬軌蚋嬖V惻寒真相。我進來之后發(fā)現(xiàn)府中有些混亂,而姚二小姐又草木皆兵,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樣。不知太后娘娘可否告訴在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紀惻寒說到這里之后,就往邊上看去,他的目光直望著姚宛蕓。
誰知道姚宛蕓并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對他做出什么樣的不滿,或者別的表情,她只是在那里低眉斂目,一句話都不說,顯然心情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