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不知何時身後出現了穿著平常的一位大哥哥和一位大姐姐。正跟她說話,其中一隻鴿子還站在大姐姐肩上,大姐姐說:
“你好,我叫賽拉,他叫摩西。是上一屆聖灌禮學員,算是你的學長。”
大哥哥和大姐姐穿著非常傳統,應該不算貴族子弟。
“你們找我嗎?有事嗎?”梅卡問。
“直截了當地說,我能召喚鴿子,並能與之溝通。摩西能召喚老鼠,並讓老鼠爲他辦事。你一定也能召喚什麼動物吧?”
“嗯,能與卡美拉人魚交流一點,你們問這個做什麼?”
“哦,不錯嘛,能召喚卡美拉美人魚。”摩西笑著說,一頭金色的短髮使他看起來英氣不凡。
“問這個看看我們誰更有能力拯救世人呀!”賽拉低頭湊近梅卡:“我們都知道有事要發生,上一屆聖灌禮學占卜的人和以前學占卜的人十有八九都失蹤了。你的運氣還不差,沒有被捉起來,因爲你比他們年紀都小呢。”
“爲什麼?”梅卡吃驚地問。
“因爲有人害怕陰謀敗露呀,我的鴿子在市政大樓前看到你去那兒請願失敗。說實話,這個國家的人安逸慣了,沒人會相信災難的事。”
“這樣,你們知道有事發生,爲什麼不去阻止?”
“這你就錯了,我們一直被人盯著,因爲我們一直在努力把人引離這塊土地,讓他們遠離災難。但那些保守派也不是吃素的,我們可不想事沒辦成就被他們抓住。”
“沒錯,你知道嗎?”摩西補充說道:“我指揮成千上萬的老鼠涌出地面,讓人們知道地震即將來臨,讓他們逃離快點,卻被那些科技分子用超聲波驅散了我的老鼠部隊;而賽拉指揮黑壓壓的鴿子包圍市長的府邸和車隊,卻被他們用鷹眼帆驅散,未得正果。”
“鷹眼帆是什麼?”梅卡沒聽說過。
“是一種由三維投影技術製造出來投到半空中的影像。樣子是中心一個黑球點,外面裹著兩層黑色透明外殼,且兩層外殼反向轉動的影像。在遠處能看到像正在眨動的鷹眼印在一張帆上。從平面上看就是中心一黑點,外圍還有兩個同心的半圓的樣子,知道了嗎?這技術能嚇退鴿子,真不知是哪個怪纔想出的招數。”賽拉苦笑著回答。
一路走著,梅卡心中有了一點釋然,原來自己並不孤單。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玩鬧的孩子,漂亮的噴泉,高聳精美的雕塑和建築。本是賞心悅目的景觀,卻讓她百感交集。直接去告訴市民們占卜的事他們怎麼會相信呢?難道什麼辦法都沒有嗎?難道只能無助地禱告嗎?眼淚溼潤了她棕色的雙眼,聖灌禮沒有給她帶來期望的結局。
“別難過,至少咱們現在還擁有健康。“摩西安慰地說:“嗯,我的老鼠朋友感應到地下上涌的衝擊波,而賽拉的鴿子在天上感應到這個世界磁場的顫動。都是災難的前兆,可沒人信我們呀!”
“你們沒有設法告訴國王這件事嗎?”梅卡問。
“誰說沒有。”賽拉接著說:“我們曾經接通了一次國王的親民熱線終端,在三維影像裡面對面交談了災難的事。國王沒有馬上回復,當我們看到他瞳孔中質疑的反應時,他以我會抽時間考慮做結尾關閉了終端,然後沒了下文。”
“讓國王相信膽小的老鼠和低智商的鴿子,會成爲全國的笑話,所以我們的努力失敗了。”摩西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找另一條路行動起來。”梅卡有了主意:“我想請你們二位以富商之名徵招所有能載人離開這個地方的交通工具,越多越好。反正災難到來是誰都擋不住的,不如在逃生時創造出一些便利,你們意下如何?”
“我看行。”摩西彈了個響指。
“好吧,我們先這麼準備。”賽拉說。
“你們先走,我去去就來,回頭還會碰面的。”梅卡說。
待摩西和賽拉走遠,梅卡深吸幾口氣,以改往日稍帶靦腆的脾性,拿起路邊的垃圾桶蓋子,撿起一塊石頭敲打著衝向人羣密集的街市,嘴裡吶喊著:“快跑呀,地震和海嘯要來啦!快跑向海邊乘船離開這!這塊陸地要沉啦……”
她咚咚咚敲著垃圾桶蓋,一路奔跑吶喊著。一向靦腆的梅卡做出這樣的舉動,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呀。可是路上的行人只是驚異的朝她看了一眼,後又轉過身去不予理會。還有些人像在欣賞一位精神病人的狂歡一樣,在一邊嘻嘻笑笑。有誰知道梅卡痛惜的心?造物之神不是總以慈悲和憐憫教化墮落的世人嗎?爲什麼今天不再憐憫世人?要讓一場大災難清洗世間的一切,要讓無盡的絕望籠罩逼近這片土地?
梅卡吶喊著,奔跑著;人們好奇地望著,嘲笑著……直到梅卡周圍出現一羣身著制服的警務人員,奪下她手中的蓋子,把她捉住。押送離開,關入一所醫院,其實那是一所精神病院。
“放我出去,我沒瘋!”梅卡拉著房門上的鐵桿:“爲什麼你們不相信我?爲什麼?”
呼叫聲驚動了對面另一間房裡的人,他在門上的小窗裡探出臉來:“別叫了,這隔音的牆讓你叫破喉嚨也沒用。”那聲音聽起來很蒼老。
“您是誰?爲什麼被關進來?”
“我叫蓋洛爾,是聖灌禮主司。”聲音蒼老出奇。
“什麼?爲什麼他們會抓您?你不是在主持那些儀式很忙嗎?”
“他們用了我的虛擬替身在做主持已經有幾年,我早就被關進來了。你爲什麼被關進來?”
“我叫梅卡,參加完聖灌禮後占卜到了災難,想叫市民們離開,就被以防害公共治安的罪名抓進來了。”
“我也是相似的情況,說起來你算我的學生吧。真是有緣呢!”
梅卡透過門上的小窗看到蓋洛爾的樣子比之前見過的虛擬影像更要蒼老:“您這樣的身份都沒人相信您的話嗎?“
“哎!國王的弟弟意圖發動戰爭,怕我將秘密告訴國王和國民,纔將我秘密幽禁起來的。”蓋洛爾蒼老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前幾年,我就占卜到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災難的能量源來自這片陸地底下的磁歐石電站,原本合理的使用會惠及整個國家,但用於戰爭需要的超載運用,就會引起災難,直接撼動這片陸地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