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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半失憶的刺客

顧不上多休息幾天,阿康隊長又踏上征程。離開熱鬧非常的太平皇城,扔下身後的一片繁華,循著來時的痕跡,趕往他放心不下的琪琪,靈姬和亞倫三人的所在地。

一路上的風景依然波光浪漫,魚蝦嬉戲蟹蟲追逐,景色怡人。生活如果可以一直如此麻木的過著,沒有作爲,一定會招惹藏在黑暗中的危險的伏擊。陸地上的空氣裡會吹來強勁的風。海洋裡透明的水中,也會有暗流地涌動,夾雜著種種的未知,考驗著林林總總的生命對生活的忠誠和耐力。

又經過前面那片海藻和珊瑚組成的小森林。不過這一次,似乎那裡的氣氛有點不同,更黑更幽暗,詭異多了幾分。一方面隊長想起好久沒有和寵物夥伴互動,一方面也需要它們來自己身邊巡邏放哨,於是亮起空明白眼,召喚寵物燈籠鮟鱇魚。不多久,附近的燈籠魚點著燈籠如約而至,圍攏在隊長身體周圍並拉開一個範圍一同前進。前後左右上下燈籠魚看到和感知到的信息都影射在隊長的大腦裡。

有夥伴的人通常不會覺得孤單,況且是如此忠誠的夥伴。

雖然遊動前進了幾天,估計有幾百公里了,隊長仍然小心翼翼。前面的路永遠是個未知,大海廣闊的胸襟孕育著千姿百態的生靈,也隱藏了不可預知的兇險。稍不留神,稍有倦怠可能就會被危險盯上,也許是漩渦天災,也許是巨型食肉猛獸的眷顧。

果然,燈籠魚從身後傳來一個異常的信息:一種奇怪的蝦似乎在他們身後跟蹤他們幾天了。那種蝦長著兩隻碩大的黑眼,兩條長腿,張嘴時露出兩排鋒利的牙齒,遊動速度極快。一隻,兩隻,三隻……

隊長感知到這一信息,腦子裡飛快的回想這是什麼蝦種。但沒想起來是什麼種類,一股鑽心的刺痛涌上心頭:那種蝦向燈籠魚開始進攻了。因爲體型比燈籠魚有優勢,燈籠魚被虐得生不如死。自己的緣寵被伏擊,寵主豈能坐視不理。

隊長轉身衝向那羣大蝦,看到被虐的燈籠魚全身冒血體色變黑,沉下海底。心中明白,大蝦的牙齒帶有劇毒,變身戰鬥形態後由頭頂射出耀眼白光。大蝦們碩大的黑眼睛應該是適應了海底幽暗的光線而生成的,所以一定怕強光。果不其然,它們四下散開,一定是強光的刺激起了作用。

但同時,周圍的鮟鱇燈籠魚給隊長傳回又一個危險的信號,有一個人魚企圖從他身後偷襲,這個人魚伸出背上一根尖刺,以極快的速度刺向隊長。

轉身似乎已經來不及,隊長果斷躲閃。身後長刺紮了一個空。待隊長擺尾轉頭之時對方另一隻手背上的刺已經襲來。千鈞一髮之際,隊長揮手擋開那根毒刺,頭頂的亮光再度射向對方的眼睛。看到對方之時發現對方居然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也許因爲面具遮住了部分光芒,面具人並不太害怕這束強光。正常情況下眼睛突然被強光照射,應該會有一個短時間的晃眼假瞎,甚至疼痛。可是這個對手似乎不會疼痛般,依舊盲目進攻。

還沒怎麼想出對付這個不速之客的對策,一記重拳打在對手背上,對手暈了過去。身後則出現了阿肯特羅手下的一員大將------劍魚童夜叉。

“你還好吧?隊長。”童夜叉問道:“我來的挺及時嘛。”

“嗯!的確較及時。”隊長不解的問:“怎麼你會出現在這?”

“阿肯特羅交代的,讓我來接你,他已經料到你會被人盯上。不止是我,水母妖姬也來了。”

隊長向一邊看去,水母妖姬果然在不遠處看著,隊長點頭致意。

一隻獅鬃水母游來,伸出許多觸鬚把昏迷的人魚纏裹起來,準備運回去給阿肯特羅交差。這個人魚剛纔交戰時有一身閃著寒光的銀灰色鱗片,現在暈倒後應該回復到非戰鬥形態的身形,呈現一身黑色的鱗片,看樣子是個女性人魚。

隊長好奇,伸手摘下對方的面具。先是一撥烏黑長髮垂落下來,後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哇!”在場的人都吃驚起來,她的容貌跟琪琪十分相像,只是年齡上更加成熟的樣子。

“大家疑問都挺多吧。”童夜叉說道:“帶回去審問一下就能揭曉謎底了。”

大水母拖走這個女刺客後,幾隻劍魚插著幾隻死去的大蝦跟在後邊。

“不會吧?她的緣寵嗎。這個也要殺?”隊長疑惑地問。

童夜叉笑了笑:“你不明白嗎?那刺客的速度太快了,刺死幾隻大蝦才影響到了她的速度,我們才捉得住她。現在一併帶回去,讓阿肯特羅看一看,纔有可能知道她是什麼來路。這樣就算這個女刺客什麼都不說我們也不會一無所獲呀。”

“有道理。”隊長認同道。

“隊長,你這會兒欠了我們和阿肯特羅的人情了哦。”水母妖姬打趣道。

“說到阿肯特羅,他怎麼會知道我會出事讓你們來接我呀?”隊長問道。

“阿肯特羅聰明著呢,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其它的事情也不全清楚。回去後你自己去問問他吧。”童夜叉回答道:“順便審一審這女刺客,她爲什麼要偷襲你。”

一場短暫的搏擊草草結束了,快得讓隊長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但自童夜叉等人出現後,他更加地堅信。阿肯特羅一定有一套強悍的事件邏輯推理能力,以及完善的情報後臺。要麼是真的料到有人會來偷襲自己,要麼是一開始就派人來盯梢自己。

太陽慵懶的照在平靜的小島上,淺淺的海灣是琪琪和靈姬兩人的小世界,閒談和嬉戲玩鬧打發著時間等待阿康隊長的歸來。

“姑娘們!”亞倫遠遠由淺海另一邊匆匆游來,口中大喊:“隊長回來了隊長回來了!”

兩位姑娘朝他游去:“在哪兒呢?”

“小島底部洞穴裡,隊長被一個人魚糾纏襲擊,後被童夜叉和水母妖姬活捉。亞倫回答:“我們去看看吧,大家都去了。”

小島底下有一個被海水隱藏起來的洞穴,裡面空間較大。游進去後朝上前進有一個充滿空氣的大廳,那裡形成一個天然的秘密居所。因爲洞穴入口隱蔽,常人一般不易發現。

琪琪、靈姬和亞倫一路興奮的遊動下潛。成羣成羣豔麗的小魚小蝦紛紛讓開,進入這個隱秘的洞穴,最終來到裡面的空氣大廳裡。

果然人員全都到齊了,圍著中間一隻鐵籠站成一圈。鐵籠子裡關著被抓回的那個美人魚,她的長相容貌讓在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感覺很奇怪:怎麼長得跟琪琪那麼像呀?烏黑的雙眼和長髮,稍微大一點兒的身材,還有那張臉簡直太像了。除了周身黑色的鱗片是不同的地方。

“你叫什麼名字?”阿肯特羅打破沉默,對鐵籠中人魚問道。

“羅剎。”她的眼神異常的平靜,有一種清澈見底的單純。

“你的緣寵是什麼?”

“奇蝦。”羅剎回答得很淡定,困在籠中的處境沒有給她任何恐懼或不適感。

“奇蝦?”阿肯特羅問道:“奇蝦是什麼物種?”

“名字中帶‘蝦’而非蝦類,五億年前的海中霸主,居食物鏈頂端。體內含劇毒,一克能殺死一頭恐龍,至今仍有一定存活數量,但已經非常罕見。”

羅剎的回答讓隊長有點吃驚,她怎麼把自己的底細說出來沒有顧慮?眼神瞳孔沒有發現在說話時有什麼異常變化,根本沒有說謊的意思,她會不會是傻子?

“誰主使你來的?爲什麼襲擊隊長?”

“要殺你們的阿康隊長這位偵探,指使我的人是我的教父。”

“你的教父是誰?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他從來都是黑衣蒙臉對著我。從來沒見過他的樣子,他只讓我稱他做教父。”

“他住在哪兒?”

“不知道,從來都是他來找我。”羅剎的表情依舊非常淡定,並不因爲俘虜的角色讓她有絲毫的遲疑。

“嗯!你在考驗我的耐性,想讓我對你用刑嗎?”阿肯特羅開始有些不耐煩。

“阿肯特羅,請您先稍安勿躁。”阿康隊長在一旁緩和氣氛說道:“我留意她回答問題時的微表情,感覺她不像在說謊。除非她現在的這張臉還是一張僵硬的面具,而我已經摘過她一張面具了。能夠讓面部表情在話語和外部信息刺激之後一點變化都沒有,做到這一點還有一種可能。”

“哪一種可能?”

“她以前在精神層面上受到過一定創傷,或許是失去記憶什麼的。所以對恐懼等感覺都是免疫的。”

“那怎麼辦?”阿肯特羅認同地問。

“換一些她記得的問題問問看吧,然後從中推敲。”

“這樣子……”阿肯特羅猶豫了幾秒鐘:“好吧,你來問問。”

阿康隊長向前一步,示意衆人都後退一點。畢竟大家的威勢嚇不了鐵籠之中的羅剎,因爲她不知道什麼叫恐懼,就像個沒有感情的無痛人。

“羅剎,聽我說,你一定有記得起來的事情,你記得你小時候的印象最深的某件事嗎?”

“小時候……。”羅剎的瞳孔顫了一下,她的視線仰角明顯的降下一點兒:“寒冷!”

遲疑數秒後她接著說:“錐心刺骨的寒冷,就像被封在冰塊裡。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看見自己身上爬著許多黑色的蟲子……”

站在不遠處的度賓張大嘴巴露出極度驚異的神色。

“那些黑色的蟲子,”羅剎說話時的瞳孔處於散焦的狀態:“一點一點的剝離粘在我身上的冰塊,我的身體依舊僵冷,後來……”

度賓聽著她的故事,微微的向籠子挪動腳步。

“後來,也許我身上的冰塊被完全剝離了。那些黑色的蟲子紛紛扭動著身軀,近乎瘋狂地扭動,似乎它們在很痛苦地掙扎,而且我還聽到附近有人瘋狂的哀嚎。”

羅剎的瞳孔又顫動了幾下,應該是記憶裡讓她終身難忘的情景被回憶起來的反應。

“我微微睜開眼睛,看見一個黑衣人蒙著臉,伸出手將我抱起,朝著全是冰塊的洞穴通道外走去。而旁邊的地上,有個被大火吞噬的人……”

羅剎說完,不再出聲。也許她只記得那麼多了。

度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繞到籠子後面,朝羅剎後肩上細看。忽然大聲驚叫:“啊!怎麼會是這樣子呀?你在這兒也有胎記。”他的反應不知是驚恐還是悲傷。

大家都被這一舉動弄得摸不著頭腦。

“怎麼啦?度賓。”阿肯特羅問道。

“她,她也是我的女兒,而且比琪琪還像真的呀!可是我怎麼有兩個女兒呢?我只有一個女兒呀!”

度賓轉臉看向琪琪追問:“那你是誰?爲什麼冒充我的女兒?”

琪琪一向膽小,被這麼一問嚇得躲到隊長身後。

“度賓,先別忙說誰是冒牌貨,卓醫生給你們做個親子鑑定的。依我看,一定是奎倫有事瞞著我們。而且你一下撿到多一個女兒有什麼不好呢?先弄明白奎倫的目的和故事中的黑衣人再下結論也不遲嘛。”阿肯特羅壓住了度賓的火氣。

“我看,今天的詢問就到此爲止吧。”隊長看到羅剎不再說話,也許她只想起這麼多。於是建議大家退到外面,坐下來開個會。討論一下大家都想到了什麼,做進一步推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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