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七望著錦兒,眼眸之中滿是痛苦之色,輕啟朱唇,開口說道:“錦兒,有些話,我想現(xiàn)在也是時候說了,在當(dāng)時,王爺本就是醉酒下,才與你產(chǎn)生了那樣的緣分,如今這般結(jié)果,想必你當(dāng)初早就已經(jīng)預(yù)想得到了吧?姐姐希望你也不要怪罪于王爺,這件事情,只能怪我,若不是我將王爺拒之門外,也不會……”
未等鳳七七把話說完,錦兒出言打斷道:“姐姐,你不必說了,錦兒什么都明白,并沒有怪罪王爺?shù)囊馑迹吘鼓銈兿嘧R的早,還一同患難那么多次,而錦兒只不過是漁民家的女兒罷了,不敢奢望太多。”
鳳七七聞言,頜了頜雙眸,開口說道:“錦兒妹妹,這么多年,你自問姐姐是否拿你當(dāng)侍女對待過?而我與王爺之間的感情,想必不說你也能明白,如今的希藍(lán)側(cè)妃同樣沒有得到過王爺?shù)膶檺郏惹暗木c羅,她懷孕的事情,定然也是假的,所以……”
錦兒道:“姐姐,錦兒全都明白,只希望日后小世子能健健康康的成長,你與王爺能過上想要的生活,錦兒再無他求。”
就在這時,侍女帶著送老,急匆匆的推門而入,來到鳳七七身前,送老躬身一禮,開口說道:“王妃。”
鳳七七緊蹙著秀眉,開口道:“送老,快給錦兒瞧瞧,到底為什么會這么快惡化的,剛剛她還咳出了鮮血。”
送老聞言,雙眸中之中,滿是驚異,開口道:“是,待老奴瞧過在做定論,但老奴有些話,要坦白的告知于王妃。”
鳳七七道:“盡管說,無妨,錦兒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染上的事什么病癥。”
送老道:“那便好,老奴知道錦兒側(cè)妃乃是染上了癆疾,這種病癥,誰都說不好到底什么時候會惡化,并且就算老奴開了藥方,也保不齊能夠起到效果,老奴只能一試。”
鳳七七道:“好,我知道了。”
送來道:“是,老奴這邊為錦兒側(cè)妃診脈。”
隨即將錦兒扶著躺在芙蓉軟塌之上,讓開身位,送老走進(jìn),伸出手,放在了錦兒的脈門之上。
不多時,送老松開了手,雙眸之中,滿是為難之色,望著鳳七七,久久不語,錦兒敲出了郎中的異樣,嘴角牽起了一抹凄美的笑意,一雙沒有絲毫血色的唇瓣輕啟,開口說道:“送老直言便好,我到底還有多久可以活?”
送老闔了闔雙眸,依然望著鳳七七,鳳七七見狀,頜了頜首,送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說道:“錦兒側(cè)妃,你最多還有三月時間,盡量不要熬夜,好生歇息,也許還會將這個時間延長也說不定。”
鳳七七聞言,渾身一震,伸出瑩白的纖手,捂著朱唇,眼角不由得流下了兩行熱淚,綴著頎長睫羽的鳳眸之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錦兒則凄慘一笑,望著鳳七七,開口安慰道:“姐姐,不要哭,錦兒沒事,這輩子能認(rèn)識到姐姐與王爺,是錦兒最大的榮幸,錦兒不怕死,怕的是你們將我忘記。”
鳳七七踱步走上前來,欺身上前,一把將錦兒抱在懷中,哽咽道:“錦兒妹妹,姐姐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你的,王爺也是一樣,你一定要放心,這三個月時間,你還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姐姐定將全部幫你實(shí)現(xiàn)。”
錦兒聞言,微微一笑,開口回道:“錦兒什么都不想要,就是非常想念王爺?shù)膽驯В芊褡屚鯛斣谶@段時間之中,多陪一陪錦兒,就算對錦兒最后的安慰吧,如何?”
鳳七七凝視著錦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說道:“沒問題,王爺一定會答應(yīng)了,姐姐也會抽時間多陪著你,只要你想,就所出來,姐姐一定幫你,知道嗎?”
錦兒直起身來,為鳳七七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姐姐莫要傷心,還有足足三個月,錦兒已經(jīng)很開心了。”
錦兒不說還好,錦兒越是這樣說,鳳七七的內(nèi)心之中,越是難受異常,不由得抱著放生大哭起來,錦兒拍了拍鳳七七的脊背,開口道:“姐姐,不要這樣,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錦兒已經(jīng)死去了呢。”
鳳七七聞言,緩緩?fù)V沽丝奁t腫的眼眸望著錦兒,久久不語,隨即對郎中開口說道:“送老,錦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用不用熬制些什么藥物?”
送老直言道:“回王妃的話,老奴以為,還是不要服藥的好,畢竟藥的問道,人盡皆知,非常的難以下咽,而即使老奴開了方子,也無濟(jì)于事,還不如讓錦兒側(cè)妃怎么開心怎么活。”
鳳七七點(diǎn)了點(diǎn)有,親戚朱唇,開口說道:“那好,現(xiàn)下也只能這般了。”
隨即回眸望著錦兒,開口說道:“錦兒妹妹,你好生歇息,王爺很快就會回來,姐姐定然讓王爺前來陪著你。”
錦兒開口笑道:“是,錦兒謝過姐姐。”
鳳七七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話,王爺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你也不要太過悲觀,也許王爺在這種時刻愛上了你也說不定。”
錦兒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話,鳳七七見狀,闔了闔雙眸,開口說道:“既然這樣,緊緊就先回去了,一定要好生注意身子,知道嗎?”
錦兒道:“是,錦兒知道了。”
隨即,鳳七七站起身看來,對送老道:“跟我來。”
待鳳七七與送老舉步走出了錦兒的臥房,來到鳳七七的別院門前,鳳七七眼含熱淚的望著送老,開口道:“送老,有沒有什么方法可以延長錦兒的壽命,不管什么奇珍異草,本王妃都能弄得到。”
送老聞言,闔了闔雙眸,開口回道:“王妃,老奴剛剛說過,即使用了藥,也是平添痛苦而已,并且現(xiàn)下就沒有能一直這種病癥的草藥,何況錦兒側(cè)妃如今這般樣子,也許死,對她來說,真的不是一件壞事。”
鳳七七怒視著送老,開口說道:“你在胡說些什么,哪有人會希望死的,能活著一日就賺一日。”
送老直視著鳳七七深琥珀色的瞳仁,開口道:“王妃,贖老奴直言,如今錦兒側(cè)妃的狀態(tài),你覺得他活著開心嗎?每日不停的咳血,并且伴隨著陣陣劇痛,是想一下,并給還無藥可醫(yī),您覺得她會舒服嗎?”
鳳七七聞聽此言,覺得甚是有理,但無論如何,讓她眼睜睜的望著錦兒去死,絕對做不到。
隨即鳳七七開口說道:“她才這樣笑,還沒有體會到這個世界的美好,竟然就染上了這種病癥,她的性格那樣好,雖然翻過錯我,單頁都即使改正,這樣好的一個人,怎么就不能長命的,真是造化弄人啊,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送老道:“一切自有定數(shù),這種病癥,與一個人的日常習(xí)慣,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也不能全部歸于老天。”
鳳七七輕嘆一口氣,開口道:“唉,我知道了,你去吧,這件事情不許和除了王爺以外的任何人提起,知道嗎?”
送老躬身道:“是老奴明白,既然這樣,老奴告退。”
鳳七七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送老向居所的方向行去。
鳳七七回到了自己的臥房,魂不守舍的來到桌案前坐定,望著桌案上的茶盞,暗暗出神。
紅袖懷中抱著小世子,踱步走來,開口說道:“王妃。”
鳳七七渾身一震,緊蹙著眉宇,開口說道:“你難道想嚇?biāo)牢也怀蓡幔吭趺醋呗范紱]有聲音?”
紅袖微微一愣,望著鳳七七,開口說道:“王妃,你是怎么了,奴婢已經(jīng)在您身側(cè)斬了好久了,并且小世子可能是餓了,一直在哭鬧,您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聽到嗎?”
鳳七七聞言,闔了闔雙眸,輕啟朱唇,開口說道:“可能是我大意了。”
紅袖秀眉微微一挑,開口問道:“王妃,是不是錦兒側(cè)妃……”
鳳七七等著紅袖,開口說道:“多嘴,這種事情是你能問的嗎?”
紅袖忙躬身道:“是,是奴婢多嘴,望王妃贖罪。”
語畢,不禁心中暗忖:我不也是擔(dān)心錦兒嗎,問問而已,怎么就多嘴了。
當(dāng)然,這些話,打死紅袖她也不敢說出口,只得在心中暗暗想一想而已。
鳳七七站起身來,接過小世子,眉心緊粗,開口說道:“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紅袖道:“是,奴婢告退。”
隨即拉著一臉懵懂的七巧,舉步走出了鳳七七的臥房,向錦兒的別院方向行去。
轉(zhuǎn)瞬便來到了傍晚時分,君莫黎從宮中歸來,當(dāng)然第一件事便是來到鳳七七這里,踱步走到桌案前坐定,微微一笑,望著小世子,如黑曜石般的雙眸中之中,滿是寵溺之色,開口說道:“怎么樣,我們的孩子可還乖巧。”
鳳七七陰著一張臉,開口回道:“還好。”
君莫黎望著鳳七七,赫然瞧見,鳳七七的眼睛紅腫,整個人也沒有一絲精神,頓覺蹊蹺,緊蹙著墨染的劍眉,開口問道:“七七,你怎么了,怎么這般沒有精神,你哭過嗎?眼眸為何這般紅腫?”
鳳七七聞言,一驚君莫黎提起,頓時綴著頎長睫羽的鳳眸之中,隱隱的再次有淚花在閃動,久久不語。
君莫黎見狀,知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若不然鳳七七不會這般痛苦,隨即來到鳳七七甚是好奇,抓著鳳七七的肩膀,開口問道:“到底怎么了?”
鳳七七此刻早已淚流滿面,定睛望著君莫黎,哽咽道:“錦兒,錦兒可能只還能活過三個月之久。”
君莫黎渾身一震,與鳳七七剛剛得知的表情一般無二,滿是不可置信的望著鳳七七,開口說道:“怎么會這樣,當(dāng)初不是說還有一年時間嗎?怎么忽然縮減到三個月了呢?”
鳳七七道:“這種病癥,所有人都說不好何時會發(fā)病,而三個月,只是送老估計,也許還不到,這到底該如何是好?”
君莫黎闔了闔雙眸,開口說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安生了,就在這三個月之中,好生對待錦兒,盡量彌補(bǔ)她吧。”
鳳七七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說道:“王爺,我問過錦兒,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多陪陪她而已,再也別無他求。”
君莫黎道:“這種事情讓錦兒知道了嗎?”
鳳七七道:“是,錦兒已經(jīng)知道了。”
君莫黎道:“你們真的是愚蠢至極,換做誰知道了自己的日子所剩不多,還會有心情繼續(xù)活下去,你們啊,唉……”
語畢,君莫黎站過神來,向錦兒的別院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