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這里的是羅老,老頭看著謝小玉,等待他發(fā)號施令。
謝小玉當然明白,羅老這是在表忠心,他轉頭朝著北燕山的掌門說道:“師伯,煩勞您打開輪回殿,讓魂魄各自歸位。“
“好的。“老道隨手一揚,一個圓盤飛到了血海上空,下一瞬間,無數(shù)白色的光點紛紛飛了出來,它們滿空亂舞,像是沒頭的蒼蠅似的,過了片刻,又像是找到了目標,徑直朝著底下落去。
一個光點落在了一個孩子的身上,小孩的眼睛猛地睜開了,那絕對不像小孩的眼睛,甚至不像人的眼睛,沒有眼白,也沒有瞳孔,只有一片紫色。
越來越多的光點落了下來,那些小孩一個接著一個蘇醒過來,他們睜開眼睛看著四周,似乎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現(xiàn)在可以開啟了。“謝小玉對羅老下令道。
老頭轉過身來,朝著血海打了一連串手印。
原本平靜無波的這片血海頓時翻滾了起來,緊接著底部形成了一個漩渦,血水化作一道洪流噴涌而出。
血水漸漸退去,那些“小孩“一個個暴露在空氣中,他們大聲咳嗽了起來,隨著劇烈的咳嗽,血水從他們的鼻子和嘴巴里面嗆了出來。
“不知道他們還剩下幾成記憶?“謝小玉自言自語著。
修煉《蟲王變》會改變人體結構,其中就包括腦子,當初他對那具分身奪舍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分身的記憶凌亂不堪,而且有很多記憶缺失了。
那個莆煥派的青年也一樣,蘇醒之后腦子里面的東西缺少了一大半,甚至連自己的師父、師兄弟都不認得了,還好之前把他的一部分記憶保存了下來,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總算恢復了過來,不過細節(jié)的缺失是難免的。
這一次是十幾萬人,不可能把他們的記憶全都儲存起來,只能看運氣了。
能恢復多少,就恢復多少。
“開始下一步。“謝小玉再一次下令。
羅老又點了點頭,只見他雙手合什,剎那間四周響起了一片禪唱之聲。
那些“小孩“原本就是修煉多年的佛門弟子,那散碎的記憶也大多和佛門有關,所以禪唱聲一起,他們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禪唱,而是佛門啟智的法門,那些轉世重修之人也都是靠這種禪唱,才得以回憶起前世之事。
謝小玉拿和尚做試驗,讓他們成為第一批滴血重生之人,就是因為佛門有這一整套手段。
眼前這些“小孩“至少比轉世重修的情況要好得多,他們的腦子里面并非沒有記憶,只不過記憶已經變得支離破碎,而且大片缺失。
在那陣陣禪唱聲中,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自動組合了起來,重新排列成了一段段記憶,他們想起了過去的歲月,想起了他們的寺廟。
又過了片刻,有幾個“小孩“嘴里也跟著響起了誦經的聲音。
這幾個人都是萬佛山上有名的高僧。他們的誦經聲和四周的禪唱形成了共鳴。
越來越多的“小孩“清醒了過來,他們的眼神不再像剛才那樣迷惘。
不知道過了多久,禪唱聲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小孩“朝著謝小玉合什行禮:“謝過施主再造之恩。“
“大師客氣了。“謝小玉也合什還禮,然后又問道:“不知大師可曾想起以前的事?“
那個“小孩“連忙回答:“貧僧死過一次,現(xiàn)在是從頭來過,何必在意過去之事?“
“善哉,善哉,大師好心性。“謝小玉贊道。
這也是他讓和尚第一批試驗的原因。
佛道兩門相比,道門多了一絲羈絆,真得要說解脫,佛門做得更加徹底。
“不知道和尚還能施展佛門神通嗎?“玄元子搶過了話題。
“見過道君。“那個“小孩“連忙施禮,他重生之前只是一個上師,也就相當于真君,見到玄元子自然要行禮:“貧僧沒有絲毫法力,而且多年苦修的東西都已經蕩然無存,恐怕要從頭再來了。“
“他們是滴血重生,不像我的分身和那個莆煥派弟子是改造而來,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謝小玉在旁邊幫著解釋。
各派掌門和長老面面相覷,他們的心中充滿了遺憾,他們原本想知道,滴血重生加上蟲王變是否好用?
“安靜一些,讓我看看再說。“玄元子止住了眾人的喧嘩,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剎那間,那些“小孩“全都被看了個通透。
這是觀相之法,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資質稟賦,甚至還能看出經脈臟腑的情況。
“百脈通達,骨骼輕靈,全都是頂級的資質,修煉起來速度應該很快。“玄元子當然要替謝小玉說好話,不過這也不算違心之言。
“可惜,最少也要五六年才能看到效果。“又有一位長老在人群中嘟囔起來。
這么多人特意跑過來,為的就是《蟲王變》,如果真得如同傳聞之中那樣強悍,他們就會立刻跟進,將一部分仆役立刻轉修這套功法。
所有的人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想法。
陳元奇看了一眼謝小玉,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謝小玉也是一樣,說實話,他沒想到各派都會來人,而且來了這么多人。什么叫“站得高,摔得重“?什么叫“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就是最好的說明。
問題是現(xiàn)在不能解釋,越解釋,只會越糟糕。
“貧道還有些事要忙.。“有人打算退場了。
既然有第一個人出現(xiàn),自然會有第二,第三個人緊隨其后。謝小玉毫不在意,好像這件事和他沒一點關系似的,實際上,他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與此同時,菩提珠里面的天機盤也在快速轉動。人很快就走了大半,剩下的人其實也沒興趣待在這里,只不過礙于情面的緣故,暫時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