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迷惘？哀傷？

謝小玉說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早就猜到了這一切，只是下意識地不愿意承認罷了。

冷冷地看著方云天，謝小玉顯得異常平靜，他突然發現自己對當年的事已經一點都不在乎了，同樣對元辰派也沒了一絲羈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好像對藏經閣很反感，告訴我這些，想必是為了讓我懷恨在心。“

“你說錯了。“方云天搖了搖頭：“我告訴你這些，其實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是替我本人，也替主脈洗清罪名，說實話，這幾年來我一直背著嫉賢妒能的惡名，這讓我非常郁悶，反倒是你師父顯得很可憐，再加上藏經閣有眾多上古傳承的傳言，所以這幾年藏經閣發展得很快.“

“你們難道沒想過散布謠言.。真相？“謝小玉不認為對方是那樣好的人。

“只有傻瓜才會這么干，剛才那番話對你來說，是真相，而對其他人來說，他們才不會在乎呢，沒腦子的人會認為我在詆毀藏經閣，有腦子的人會認為是狗咬狗。“方云天自嘲道，他很清楚，現在元辰派主脈的名聲有多糟糕。

謝小玉沉默片刻，此刻他越發不把這個人放在心上了，方云天的智慧絕對不比他差，可惜心思全都用在勾心斗角上了。

不只是方云天，恐怕元辰派里面其他人也是一樣，其中也包括他的師父和二師兄。

“剛才你還沒說完，繼續說下去。“謝小玉想看看方云天還有什么打算？此刻他更像是一個旁觀者。

“我的第二的目地是不想讓那一大一小兩個偽君子占了便宜，我知道他們打算大劫一起，就借著你的名頭投靠璇璣派，然后逃往海外，等到風頭過后再回來。到了那個時候，原來的元辰派恐怕早已經沒了，如果運氣好，人族在這場大劫中獲勝，他們手中掌握著十幾種頂級傳承，完全可以重建元辰派，甚至組建一個全新的門派。“方云天忿忿地說道。

“損人不利己。“謝小玉冷哼了一聲。

“你說錯了，這是損人利己。“方云天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我現在做的一切，就是堵死他們的退路，之前我一直沒有將真相公開，是因為沒到時候，現在你來了，你我當面對質，你已經知道了真相，時機也就到了，我接下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散布消息，把所有的證據全都亮出來。到時候大家就會知道，誰才是元辰派最丑陋的人，大家也就會知道，這場紛爭的根源是元辰秘傳，這東西在藏經閣手里一點用都沒有，拿出來的話，卻可以讓元辰派上上下下都受益。我倒要看看，你的師父會怎么辦？“

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出來。

此刻元辰派另外幾個支脈一起造反，連后山的那些太上長老都有些意動，想要把藏經閣抬升為主脈，只不過大家的目光都盯著謝小玉手中的上古傳承，拿這作為條件，所以此事一拖再拖。

但是這并不保險，等到勢態進一步惡化，另外幾支和那些太上長老會越來越焦急，而藏經閣手中可以用來交換的條件不少，比如元辰秘傳，又比如藏經閣和謝小玉的關系。

公開真相之后，一切就完全不同了，連自家弟子都可以陷害，另外幾支和那些太上長老還敢投靠過去嗎？璇璣派也肯定會敬而遠之。

這招就叫釜底抽薪。

“到這個時候了，你們居然還忘不了勾心斗角。“謝小玉搖了搖頭。

“這很正常，我們主脈的人肯定不愿意交出手里的權力，你師父和師兄們何嘗不是把元辰秘傳視為己有？而你呢？你愿不愿意交出那些傳承？“方云天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客氣，此刻真相已經大白，他對謝小玉沒有絲毫虧欠，也就用不著低聲下氣。

“你錯了，我并不是不愿意交出劍宗傳承，而是不能拿出來。“謝小玉冷冷地說道。

方云天看著謝小玉，他并不怎么相信，但是看著謝小玉那凝重的眼神，他開始有些松動了。

“為什么？“

謝小玉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可能說那一切根本就是假的，就算這么說，也不會有人相信。

好半天，他才吐出了四個字：“為天所忌。“

方云天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他原本有過無數猜測，可能是有人不許他外傳，可能劍宗傳承根本就是邪功，為人所不恥，不過最大的可能還是謝小玉自己不愿意公開。

不過緊接著，他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謝小玉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輕嘆了一聲問道：“最后我還有一件事想知道，你有沒有想過綺羅？她這一輩子就被你給毀了。“

方云天正想著事，聽到謝小玉這一問，他隨口說道：“我問心無愧。“謝小玉一陣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