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群的目光集中在小孩的哭鬧聲上,一支利箭猛烈飛出才,穿過人群,猛撲那位世子。
“世子小心!”一位高個子侍衛反應最快,人立刻躍起。手中之劍隨即出梢,兩側侍衛紛紛舉劍想要擋住來箭,但由于來勢洶洶,無人能擋,各路劍氣連連震開。一位侍衛出一劍重擊尾部,另一位伸出右手生生握住來箭。
緊跟在弓箭后面的一團灰色的影子尾飛而至,只見他雙手一推,咆哮一聲:大哥,二哥!
人聲乍落,十幾個侍衛應聲而落,空中凌飛劍起。
一身灰衣的來者堵住頹勢后,又是一躍而起,重型劍影又起。
只看得劍影模糊,根本分不出他的刺向,東西南北都有勢頭。
“八爺不可!”一條白影落在了此刻的身邊,小劍震得胤禩手中直晃悠,毫無停滯的向前、插、入,飛來的白影緊緊地貼在了刺客的身上,小劍刺入了他的左胸,鮮血立刻噴薄而出。
不辭橫絕漠,流血幾時干。
來者全面灰衣包裹,只露出兩個眼睛在外頭。眼中直盯著白影,喃喃道:“為什么……”手一揮,白衣人被拍飛,十幾個侍衛連番上去攙扶。生怕有何不善。
灰衣人舉劍還想在攻,先前那個抱著世子的黑衣人大吼:“老三,你瘋了,還能有機會嗎?”
一聲炮響,絢麗的煙花升向高空。黑衣人狂出一鞭,后面的侍衛頓時東倒西歪,幾十名堵后侍衛破突破,但這時,幾百名官員已經聞聲而來。
黑衣人身后甩出一桿子,兩人已經從侍衛的頭上掠過。先前反應甚快的侍衛向前,拉住他們逃生的繩索。黑衣人從身上掏出一塊白布,遮住眾人的視線。一個小孩子被拋下來,哇哇的大哭。
幾個侍衛身影一躍,接住那孩子。只是,任務還未完成。別讓刺客跑了!!
宮內高手的武功也不是蓋的,聞風追去,直往外追去。
沒有想到刺客走的是調虎離山之計,調轉方向。明修棧道,暗度成倉,忽然躥到了我的跟前。
護著我的幾名太監被不堪一擊的幾掌幾拳打飛,一名刺磕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揪了我的衣服將我提起。
我變成了人質,那寶劍頂在我的臉頰邊冰涼。
我想哭喊求救,可是整個人怔了怔,面無表情,目光呆滯。
“都退后!退后!”八爺瘋狂的吶喊。
十四哥趕過來,對我說:“別慌,不怕,有我們在。”
又罵刺客說:“放下她,我老十四給你們當人質!”
其中一名刺客對著四阿哥惡狠狠地罵:“算老子不走運失手。胤禛,你個狗賊,拿了雞毛當令箭,借著收國庫欠款逼死了我爺爺。你來!就來受死!”
四阿哥一抖衣襟,毫不猶豫的走過來說:“放了格格!”
“四哥!”十三阿哥哥慌得大叫一聲扯住了四哥的袍襟,看來他是誰也舍不得。
“怎么,都不愿意做這把交易?”刺客挑釁地說:“那我們哥兒倆就殺……”
“不要!”我想嚷,又嚷不出來,頭皮都緊繃起來。
壓在我下巴處
的劍冰涼,我渾身血液凝固,難道我就要這么再死一回?
情急之下,我哭了,鬼使神差的哭了說:“你們都別管我了。大不了搖頭一顆要命一條!”
“子衿!”17的面上傷痛很深,很深。
不如奮力一搏!我看見十三哥手握三尺青鋒卻進退兩難。
“臭丫頭,死到臨頭,還貧嘴貧舌!”刺客罵道。
我心想,我先拖延時間吧,腦子里也在暗自盤算脫身的方法,但怎么都覺得這兩個刺客很詭異。
皇宮大內,衛森嚴,飛出一只鳥也難,怎么進來兩個刺客?怎么就能認準了四阿哥,還知道我是個得寵的格格。
想到這里,我在設想,如果刺殺四哥的人認為我是太子黨,那可能我就難活命了,如果……
我望了一眼四啊哥,別人都是臨危不亂,可我這個十七歲的格格又不是,當然要‘臨危必亂’。我接著哭了說:“各位,子衿恐怕是要去了,你們要好好照顧胤禮,拜托了!”
“子衿!”17惱怒了,眼中的目光即惱怒又憐惜。
那兩個刺客就這么乖乖的聽我講完,才有一人罵道:“少廢話!胤禛,你過來送死,我們兄弟就饒了這個傻妮子。”
侍衛提著明晃晃的鋼刀把御園個水泄不通,叫嚷著:“放下器械!饒爾全尸!”
我覺得那脖子上的劍又緊了一下,嚇得渾身戰栗,但是還是堅信這定然是一出戲,戲中有戲,若是哪個阿哥膽大包天的刺殺四啊哥到了御園,再傷了我這個大清朝的多羅格格,怕是日后也難收場。既然被推上舞臺,就唱戲吧。既然是“九龍奪嫡”的序曲,那么我好歹也得鬧個角色不是。
我接著哭:“還有,十四,我以前老是欺負你,老是讓你去撿花瓣。”
我淚眼四處看,然而不見了十四的影子,人呢?
我說得語無倫次,但是卻是心里話,我邊說邊四下緊張的視,有人嚇得噤若寒蟬,有人嚇得渾身打顫,有人面帶幸災樂,有人焦慮得摩拳擦掌,有人始終不發一言。
又是一聲炮響,御園上空被煙映得亮如白。
刺客和我都慌得抬頭,這時一聲吶喊,就聽“砰砰”兩聲悶響,我被糊里糊涂的撞壓在地上。
就在我的頭要沾到地的一瞬間,一只溫暖的手墊在了我的面頰下,我的臉重重磕在這只手掌上,而身子上壓了一個重物,抱了我翻滾了幾圈。
我驚魂未定的睜眼,目光被眼前貼得很近的明亮眸光吸引。
那臉慢慢的同我拉開距離,含著窘態的道歉:“子衿,疼不疼。”
那是,我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過他,就連他每根眼睫都能看清。
我的心如揣了小兔一樣噗通亂跳,這樣人多的地方,有種曖昧,有種羞赧。
眾人圍了過來,兩名刺客趁侍衛過來綁縛他們的時候,拼死掙扎逃到太液池邊跳了下去。
四阿哥狀似驚魂未定的撣撣身上的土,埋怨身邊嚇得癱軟坐地臉慘白的我道:“你也太不知死活了,怎么自己往刺客劍尖上送,虧了17弟還拉了你一把,不然就沒命了。”
我心里暗罵:還不是你害的!!
皇宮警鐘鳴起,皇宮大院內一時各路精英成對出擊,四面八方,各個角落都有帶刀侍衛搜索。找了多時,也未見蹤影。以兩人對皇宮的了解,加上那份不弱的輕功,想必早已經離開了皇宮。
一場皇宮刺客結果雖然沒有成功,然而卻引來了皇宮的恐懼,一場風雨在所難免。
***
現在已經深夜了,皇宮內燈火通明。康熙有些疲憊的靠在龍椅上,文武百官被緊急召進,站在一邊,女眷們被遣送至后宮。周圍調集了許多大內高手,今天刺客的醉翁之意貌似不在酒,是在龍椅上的人不在的時候襲擊,反正康老爺子沒有受傷。
每個人都猜測著是周圍的人,變得疑神疑鬼,皇宮里是哪里,并不是那么好闖進來的。一定是有人和“他們”做內應,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帶進來,只有等待時間來揭曉。
“太子妃為何不在?”苗頭一下子集中在太子的身上。
太子明顯的緊張了,回答的有些哆嗦:“因為老祖宗看戲累了,閃靈過了一會也回寢宮了。”
眾人看著太子的眼光,明顯帶著猜測和懷疑。
沒多久,侍衛就帶著一個人拖著上來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不知是在哪里沾惹的滿身的血漬,此時依然凝固,看著卻像是一個血人,怪可怕的。
整個人哆哆嗦嗦的,被侍衛放在地上的時候,癱軟的像是一堆亂泥。
“回稟皇上,此人是在追尋刺客的時候發現的,實在可疑。”皇帝睜開眼看了看,又閉上眼,似乎是嫌棄眼前的人太過污穢,污染了圣眼。
“無庸?”四阿哥邁出幾步,不確定的喚著。
名喚無庸的男子抖了幾抖,不發一言。
“你啞巴了?究竟是何人將你弄成這個樣子的?”胤禛被觸了霉頭,火氣也大了起來。
“四哥,你就別費神喊他了,這不明擺著的嘛!這家丁不是你府邸上的嗎,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四哥你窩藏罪犯??要知道,窩藏刺客,欺君罔上,可是罪加一等!那是要殺頭的!四哥,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十心直口快,只是話語里綿藏的含義,傻子也能聽出個黑白來。
“無庸,你把當時的情況說給我們聽聽吧,也好盡快抓住刺客,還你一個清白。”胤禛忍住怒氣,耐心的和他說著。
“當時刺客來的時候,人流擁擠,我不知道被沖到了哪里,后來我走著走著,就在后山發現了一個雙肩受傷的侍衛。當時太暗了,我就扯了衣襟上的布條為他包扎了,后來他說要走。再后來,我就被侍衛們抓起來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是冤枉的啊!”
胤禛看向方才那幾個臉生的侍衛,他們都垂下頭,露出了愧疚的神色。看來古今都是一樣,他們只覺得人家獨身一人,鬼鬼祟祟,就拿來交差,囫圇了事。欺上瞞下,最是可恥!和現代一些官員的作風十分類似,不知是不是他們的祖先。
鬧了半宿,刺客依然沒有歸案。
一夜綠荷霜剪破,賺他秋雨不成珠。夜半魂醒渾不覺,西風愁起綠波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