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就像一輛偏離軌道的列車,藉著慣力疾馳向遠方,一切看似無常,其實已經偏離了軌道,等待著最後聽到的一聲巨響,然後車上的每一個人都無法逃脫掉死亡的命運。
左秋茫然的沿著這條軌道往前,她已經無暇去看沿路風景,所以更加不會理會終點會是什麼。
而她的生活,其實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工作依然有條不紊,婚禮的各項準備事宜也都已經確定了下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卻像是被剪開了一個口子。
那些莫名的慌亂不安,不受控制的就都冒了出來。
甚至連續一個禮拜的時間,左秋總是持續不斷的失眠,而濃濃夜色裡她腦子裡想起的,也只有那個突然就闖進自己世界裡的孩子。
她不受控制的想念他,甚至是想念他在自己懷裡沉沉睡去的感覺,那種彷彿被喚醒的母性在左秋的身體裡愈演愈烈,到了現在,她在黑暗中看看手機,顯示凌晨三點半。
她突然決定,明天要想個理由去看看唯一,或者見到了她就不在失眠了。
我現在怎麼會那麼喜歡小孩子呢?真是很奇怪啊。
邵陽和修雲川看起來也不是很熟,讓他幫忙約人家出來似乎也不是很好。
這該怎麼辦呢,或許可以舉辦一場晚宴什麼的,就能光明正大邀請他們了。
左秋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胡亂想著,終於睡著了,第二天頂著一雙黑眼圈去了事務所,又開始了兵荒馬亂的一天。
大概是因爲工作的事情實在是太忙,她也顧不得太多,所以秦默打來電話約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她第一反應竟然說了句抱歉。
不過轉念之間,只聽秦默說道:“左秋,你不要一天天忙的跟個陀螺一樣好不好。這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應該做Spa,美容,逛街,而不是接不完的案子好不好。
還有,今天主要是家庭聚會,雖然你們家暫時還沒有孩子,不過爲了哄唯一開心,我只能隆重邀請你務必到場。”
“唯一,唯一怎麼了,他還是不開心嗎?”聽到日思夜想的名字,左秋忍不住的激動,迅速回問道。
而電話這端的秦默,眼睛卻已經有些忍不住的溼潤,修雲川帶走唯一的時候,她還沒有樂美,所以並不能夠體會當媽的心情。
可是,現在她作爲一個母親,眼看著血緣和命運讓她們母子相遇,然後天性使然的彼此依戀,可是卻不能告訴他們真相。
讓他們彼此相認,這種感覺真的是太令人糾結。
強忍著情緒,她纔對左秋解釋說:“唯一也還好。雲川把她從你那接回來以後,就送到了樂美的幼兒園裡,雖然他比樂美大一些,可是你曉得我們家樂美的脾氣,那可是幼兒園的扛把子,絕對能夠罩著唯一的。
所以他得到了小朋友的歡迎,生活的也挺
愉快的,不過就是總悄悄跟樂美唸叨說是漂亮阿姨多好多好。
我
家樂美本著助人爲樂的心情,就回來跟我要求啦,說是要幫助唯一邀請你,一解相思之苦啊。”
秦默說話本來就風趣,又牽扯到兩個小朋友交往的小九九,自然更是可愛的不得了。
左秋聽完,也是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連聲應允說:“好啦。說的我如果不去,就是兩個小寶貝的仇人一樣。就算爲了完成樂美的心願,我也是要幫忙的,不過我真心也是很想唯一那個孩子,秦默你都不知道,我們真的是很有緣分。”
“我也聽齊悅跟我說起了幾句,不過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們見面再說,現在我先去給樂美交差,她還等著呢。晚上就在那個兒童主題餐廳見,孩子爲主,我們作陪。”
秦默挺她說想孩子,心裡更是咯噔一下,覺得說不出的難受,找個理由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在轉身的時候,齊悅正抱樂美從房間走出來,見她這個樣子,有些擔心的問道:“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秦默心裡是打算要跟齊悅說說心裡糾結的事情,於是擠出一個笑容對女兒說道:“樂美,你先回去自己房間裡玩一會兒好嗎?媽媽又事情要跟爸爸講。”
樂美一雙嘰裡咕嚕的大眼睛裡寫滿了好奇,不過她並沒有拒絕,而是乖乖走開了。
秦默見女兒關緊了房門,這才拉著騎悅坐到沙發上,難免有些哽咽的說道:“齊悅,我真的覺得挺難過的,爲了左秋和唯一。我覺得這樣的現實,我們每一個知情的人可以隱瞞著真相,對於他們母子特別的不公平。雖然我知道,修雲川和邵陽那麼做也都是因爲愛左秋,可是真的你們永遠不會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唯一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那種感情和牽連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哪怕是父親。這些年努力隱瞞,可是左秋和唯一不還是遇到了嗎?你想過沒有,他們已經出現在彼此世界裡,那麼真相總有被發現的一天。到了那天,我們該怎麼面對左秋?!”
似乎從當初齊悅生死未卜的時候,左秋幫修雲川給秦默發了那條信息以後,她們就有了交集。
而這些年,秦默眼看著左秋遭遇的這些,對她更多了幾分憐憫,久而久之的彼此到成了不話不說的閨蜜,所以現在提起這件說,她又站在母親的立場,她也是難免忽略旁人的情緒,而顧慮左秋的心情更多一些。
不過,齊悅也無法反駁。
必定,她說的這些不無道理。
最終,他也只是攬過秦默的肩膀,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裡,輕聲安慰說:“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必定這些事情,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作爲朋友也沒有辦法幫他們做出任何決定。一切就順其自然,好嗎?”
秦默點頭,然後又搖頭,這才告訴齊悅:“我已經邀請了邵陽、左秋、修雲川還有唯一。就定在兒童主題餐廳。你千萬不要吵我,這是樂美強累要求我的,她說唯一和她說很想左秋,可是他爹地不答應幫他約左秋,唯一很不開心。
樂美見不得人
朋友這樣,只能拜託自己幫忙。”
女兒和老婆活脫脫一個模子刻出來,脾氣都不差分毫,齊悅也是沒了辦法,只能說聲:“我知道了。你們兩個啊,就給我找麻煩吧。
這樣,晚上回來接你們,我先去公司了。”
“好,老公路上開車小心啊。晚上見。”秦默討好的聲音,甜甜響起,齊悅沒有回頭,但是突然覺得滿足極了。
過了那麼多年,他終於明白,原來世上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妻子笑,女兒笑,一切安穩簡單的進行著。
而這樣的幸福,何嘗不是邵陽和修雲川一心所向往的。
收到秦默的邀請之後,修雲川本能的想要拒絕,必定自己答應邵陽的那些話他從沒有忘記,更何況就算是從自己自私的心思出發,他也不想要讓唯一更多的看見左秋。
可是,偏偏唯一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一樣,黏在自己身邊,眼巴巴的盯著他,眼睛裡滿滿都是渴望。
修雲川最終是被兒子打敗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不過掛斷電話的時候,他回想起今天早晨一向乖巧懂事的兒子突然纏著他,非要他在家陪他過週末。
而且死活不肯離開他半步,纔想通其中端倪,於是抱起兒子問道:“唯一,爹地問你,是不是你讓秦默阿姨給爸爸打電話,帶你去參加聚會的?”
眼看自己要被父親拆穿,唯一自然不肯承認,他掙扎著從父親腿上跳下去,然後一邊笑一邊說道:“纔不是呢,是樂美說是最近很無聊,所以要讓秦默阿姨組織集會,不過我可是不知道她喜歡邀請誰的。真的,爸爸。我又不是小女生,哪裡會那麼無聊呢。”
看著唯一已經笑開花的臉,修雲川心裡既無奈,又安慰。
他幾乎能夠想象的出,自己剛纔如果拒絕了秦默,那麼現在唯一該有多麼失望。
可是,轉而一想,又覺得這麼做真是講邵陽置於兩難的境地。
修雲川想要打一個電話,提前和邵陽解釋一下,可是猶豫之際,秘書打來電話說是有一個重要的來訪,問修雲川要不要親子接待一下。
他想,唯一的目的已經達到,想必也不會在纏著自己,於是走到花園裡,見唯一正和爺爺擺弄花草。
他遠遠喊道:“唯一,爹地公司有急事,先走了。改天陪你好不好?”
之間唯一拿著小鋤頭,低頭不知道在做什麼,頭也不擡的伸出一隻小手,朝他揮了揮說道:“爹地,再見。”
見兒子這幅樣子,修雲川也忍不住笑了。
自言自語道:“竟然還不承認以前和樂美有預謀。這個壞小子。”
(昨天考試,各種忙碌,所以很無奈的斷更一天,各位親實在抱歉。從明天開始,努力加更。還請各位親人多多理解,多多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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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