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北堂雋翼的話,夏瑾的眉頭一緊,她的臉色變得更加復(fù)雜難看。
她太了解趙大齊,如果自己為了救他而又一次做了對不起北堂墨的事情,趙大齊恐怕會愧疚一輩子,哪怕是留下了一條命,也不會活得多精彩。
可是,要她眼睜睜地看著北堂雋翼胡作非為,不救趙大齊,她怎么做得到呢?
北堂雋翼來回打量著夏瑾,再問:“你和北堂墨之間,也有很重要的交情嗎?犯不著為了他,而害得趙大齊沒命吧?”
“像你這樣沒血沒肉的人,知道什么叫做忠誠嗎?”夏瑾沒有好的語氣,“你根本就不知道忠誠對于大齊的意義,比他的性命還寶貴!”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成全他的忠誠吧!”北堂雋翼冷聲,再看向保鏢,吩咐道:“把她帶去山上,待會兒,如果趙大齊趕去救她,直接將趙大齊殺了。”
“不可以!”夏瑾大喊出聲。
北堂雋翼挑眉,反問:“你有什么資格說不可以?”
看著北堂雋翼那一臉堅決的臉色,夏瑾的手心都捏出汗水來。
“如果我按照你說的做……”她試探著發(fā)問,“你真的……會……放過大齊嗎?”
聽言,北堂墨的唇角勾起一抹懶懶地笑弧。
“會不會!”夏瑾大聲喊著,“到底會不會啊!”
“你現(xiàn)在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機會嗎?”北堂雋翼的語氣淡淡的。
聽言,夏瑾癱軟在椅子上,眼眸里的憤怒也被滿滿地悲傷所取代。
如果不是她冒冒失失地闖到這里來,還被北堂雋翼挾持,哪里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呢?
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北堂雋翼要她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她咬緊牙關(guān),恨不得自己能變成一個厲鬼將北堂雋翼吃得連骨頭都不剩,讓他再也禍害不了別人。
當(dāng)初,她為什么會瞎了眼,成為這種人的棋子?
“好!”夏瑾瞪著北堂雋翼,“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機會,我倒不如和大齊一塊兒死。北堂雋翼,你最好是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怕不要命的人!”
話音落下,夏瑾就閉上雙眼,等著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
她其實是在賭。
賭一個生還的可能性。
北堂雋翼皺緊眉頭,他剛給宋恩燦那邊打過電話,估摸著她已經(jīng)被抓到,就要被送來了。
夏瑾是他這個圈套中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如果在她這兒出了變故,接下來要對付北堂墨,可就會不怎么順利了!
只是,被一個小丫頭牽制的感覺,實在是不好!
但北堂雋翼向來就是個精打細算的人,先在夏瑾這里服點兒軟,然后贏得和北堂墨之間的永久性勝利,不失為一件天大的好事。
“瑾兒。”北堂雋翼柔和了語氣,“當(dāng)初我栽培你,可花了不少心思,只要你愿意,隨時可以繼續(xù)為我做事。”
“你以后也不需要我做事了吧?”夏瑾冷聲發(fā)問,“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和墨今天就會一決勝負,到時候,恩燦就會淪為你手里的人,還需要人假扮她的聲音來迷惑北堂墨嗎?”
更何況,夏瑾清楚地知道,北堂雋翼處事原則是“一時不忠,終身不用”,又怎么可能還會念及當(dāng)初的情分呢?
北堂雋翼的眼中閃過些贊賞,妥協(xié)地發(fā)問:“你的條件是什么?”
“我不信任你,你也不信任我,那么,你掌握著我的性命,由我掌握你的一個小小犯罪的證據(jù),等事情解決完之后,你再將我和大齊帶去飛機場,你放我們自由,我歸還你罪證,怎么樣?”夏瑾問。
聽言,北堂雋翼的眉頭一緊。
夏瑾的辦法雖然看起來是在制衡他們之間的能力,可他卻總覺得不妥。
見北堂雋翼在猶豫,夏瑾趕緊繼續(xù)說:“我和大齊現(xiàn)在都在你的手心里攥著,我還敢亂來嗎?更何況,我和北堂墨還有宋恩燦都沒什么交情,到時候,北堂墨的勢力都已經(jīng)垮了,我相信大齊會愿意和我離開的。”
“是嗎?”北堂雋翼的語氣里透著不相信,“你不想為你父母報仇了?”
“如果今天北堂墨輸了,我還能斗得過你嗎?”夏瑾捏緊拳頭,“不過,你也別太大意,只要找到一丁點兒機會,我都會回來向你報仇!”
北堂雋翼來回打量著夏瑾,她的提議并不是一件小事,一旦他的罪證落在她手上,她就真的比較難掌握了。
“我先說清楚,你也別隨便拿個假證據(jù)忽悠我,我就要你派人殺害我父母的證據(jù),如果你不愿意,我們也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夏瑾說,“我爸媽死了,我現(xiàn)在沒有能力為他們報仇,但我至少要知道他們究竟是被誰殺死的!”
北堂雋翼猶豫著,并沒有立即下決定。
他向來不習(xí)慣做受制于人的事情,因為,一旦發(fā)生任何變故,就只有被人宰割的份。
“瑾兒。”北堂雋翼踱步到夏瑾身前,“我知道你不怕死,趙大齊也不怕,但你還有別的親戚,還有別的朋友,你忍心他們因為你而遭受那些不該有的罪嗎?”
“你想殺誰就殺誰,如果我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我還會去保護那些所謂的親戚朋友嗎?我除了和他們打過交道,和陌生人有什么區(qū)別?”夏瑾絲毫不被北堂雋翼的威脅動搖,“更何況,一旦你真的殺多了人,還都和我們家有牽連,警察總會懷疑這是一樁謀殺吧?你快去殺吧!說不定,警察還會發(fā)現(xiàn)我爸媽不是自殺,然后還他們一個真正的死因呢!”
北堂雋翼揪緊拳頭,夏瑾根本就是說什么都聽不進去!
如果不按照她所說的做,想要她再幫他做一次事,只怕是困難。
失策啊!
當(dāng)初,他就應(yīng)該留下她的父母,至少在關(guān)鍵的時候,還能拿出來威脅。
夏瑾低頭,暗中抬眸打量著北堂雋翼的舉動。
他想要置她于死地,她就不會給他下套嗎?
他未免也太自負了吧!
真以為她是個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笨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