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沉中透著一絲涼意,深灰色的云層層疊疊地就像魔鬼的臉,刀子晃著燈光,格外刺眼。
眼看鋒利地刀尖就要朝著春姨的胸口落下去,北堂墨的臉色一變,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春姨會一心求死。
證據已經被毀了,春姨是他目前唯一能撬開的一張口,他不能讓她就這樣死掉!
顧不上別的,他直接伸手過去抓住那把刀。
一陣強烈地刺痛傳來,北堂墨再用力一腳踢向春姨的肚子,她直接被踢到地上去。
兩名保鏢趕緊上前來按住春姨的手,不讓她再有尋死的機會。
北堂苒這個時候也出來了,看見北堂墨滿手的血,嚇得直接跑過來。
“墨!你怎么樣?沒事吧!”她驚慌失措地喊道。
北堂墨的手掌心裂開了一條好寬的口子,鮮血直流,落在地上,“吧嗒”就是一滴,“吧嗒”又是一滴,給人血流成河的錯覺,特別駭人恐怖。
北堂墨的眉頭一緊,瞪向春姨,狠道:“以為你死了就能保全你兒子嗎?做夢!”
“墨總!”春姨慌張地哭喊,“求求你放過他,事情和他沒關系,真的沒有關系!都是我的錯!”
“說!”北堂墨兇狠地下著命令,臉色痛得一陣青一陣白,“究竟你對恩燦做了什么?”
“我……”春姨張開嘴,又閉上。
場面緊跟著就安靜下來,只有北堂苒還不停地為北堂墨的手擔心著,匆匆忙忙地替他止血,催促他快點兒去醫院。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北堂墨的眼睛微微一瞇,裂出一道恐怖的寒光,“你兒子或許會以你為恥!”
春姨呆呆地看著北堂墨,她本以為自己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再管,可現在,她卻連死都不行。
不能死,她就只能選擇說或者不說。
可是,說了,依照白馨雨的脾氣,指不定會連她的兒子都殺了。
至少春姨知道,北堂墨再憤怒,也不會真正地殺人。
這就是好人和壞人的區別——好人無論做什么事都得有法律的顧忌,而壞人不用,尤其是有錢的壞人,他們可以有各種途徑和手段去洗白自己,最終也很有可能不需要承擔害人的后果。
更何況,白馨雨背后的勢力,那可是黑道呀!
想到這一層,春姨更加覺得沒有希望。
厄運找到她頭上,她就注定躲不掉了。
“是我對不起他。”春姨閉上眼睛,滿臉決絕,“我什么都沒做,你要怎么樣,都隨便你處置。”
北堂墨惡狠狠地瞪著春姨,這種時候了,她還這么嘴硬?
一旁的北堂苒著急了,不等北堂墨再開口,就趕緊提議道:“先把她關到臥室里去讓兩名保鏢看著吧。墨,我先送你去醫院包扎,你的傷口很深,血都止不住!”
北堂墨扼住右手的手腕,企圖以此達到止血的效果。
“不行!”他生冷地拒絕了北堂苒的提議。
他的敵人并不是只有北堂雋翼一個人,一旦他離開別墅,很有可能春姨的性命就沒了,他找誰逼問事實?
“別再固執了!”北堂苒急道,“你看春姨那滿臉絕然的表情,根本就不會說的!墨,我剛才去清點過廚房的菜,中午應該有做過一頓大餐,我們去找恩燦問吧。”
北堂墨的眼里閃過一抹濃濃地深邃,看來,他猜的沒錯,宋恩燦中午肯定是給他送了飯過去。
可為什么她是去公司送飯的,當他看見她的時候,卻是兩手空空呢?
他仔細去設想那個場景,當時,宋恩燦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提著飯盒去給他送飯,然后,她就到了公司門口。
公司門口?
北堂墨一愣,他不知道她要來,她又沒有員工卡,所以,守門的保安肯定不會讓她進去。
事情的關鍵,肯定就出在守門的保安身上。
春姨的口既然這么嚴實,撬不開,那就不撬了,隨她便吧!
“現在就將她趕出去。”北堂墨冷聲吩咐,“從此以后,不準她再踏入北堂家一步。”
說著,北堂墨再看向春姨,“我倒要看看,你衷心護著的人,會給你什么下場!”
“你在我們家做了那么多年了,我和墨都對你不錯,可現在,你竟然就是這么回報我們的!”北堂苒也是氣憤,“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春姨淚眼朦朧地看著北堂墨和北堂苒的背影,如果當初她就能將事情告訴給北堂墨,尋求他的庇護,現在應該就不會走到這一地步吧!
都怪她當時利欲熏心,以為自己不過是對付一個小小地宋恩燦而已,以為自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對不起。”春姨喃喃著,“真的很……對不起……”
北堂苒的眉頭一動,想要回頭看看春姨,終究還是沒管,扶著北堂墨上車,趕緊往醫院趕去。
北堂墨的手傷得不輕,醫生給他消毒、上藥、包扎了好一會兒,才徹底止住血。
北堂苒陪在他身邊,心疼地看著他,忍不住出口責怪:“你不要命了嗎?春姨要尋死是她自己的事情,你去擋什么?如果你的手有什么事,你這輩子怎么辦?”
北堂墨沒有說話,他的心里一直記掛著一件事——這里是宋恩燦住的醫院,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她可千萬不要再流淚了才好!
那雙眼睛始終是純凈而又無邪的,如果看不見,她該有多痛苦?
北堂墨緊了緊拳頭,傷口震著一痛,他趕緊松手,臉色又一次痛青。
“墨!”北堂苒的心都跳到了嗓子口,握住他的手,著急地問:“你怎么樣?沒事吧?”
“姐。”北堂墨輕聲,“你去看看恩燦,看她現在好不好,我在這兒等你。”
北堂苒的眉頭一緊,看著北堂墨的手,確定沒有流血才稍微放心。
“我會去看她。”北堂苒壓低了音量,“但是,你為什么會和她吵架?而且,吵得還很兇,是因為周佳凝嗎?”
“你先去看看。”北堂墨執意,并不想說太多,“之后,我也有事情想和你好好談談。”
聽言,北堂苒的心里虛虛的——北堂墨要談的事情,她基本上猜到了。
瞧見她這副表情,北堂墨沒有多說什么,帶著她走到宋恩燦的病房門口。
“就是這兒,你去看看吧,她應該……還沒睡。”北堂墨的目光一直看著那扇門,仿佛能將它看穿,黑眸柔和地似乎要膩出水來,“如果她睡了,就不要打擾她了,我只要確定她沒事。”
“你不和我一塊兒進去嗎?”北堂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