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你”這五個字雖然聲音不大，但卻讓樂青城格外受打擊。
他是常將“喜歡”掛在嘴邊的人，他看中的女人，就沒有拒絕過他的，都是他玩膩了，甩別人的份。
而在宋恩燦這裡，他了最多的心思，卻連戀愛都沒開始，她就拒絕了。
樂青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著宋恩燦，很不相信地問：“你竟然連朋友都不要和我做了？”
他以爲，最差的結果也不會是這樣。
宋恩燦很抱歉地看著樂青城，然後點頭，說：“我可以相信你是個好人，你也幫了我很多忙，但是，我是北堂墨的妻子，我已經嫁人了，我和他……”
“你和他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樂青城打斷宋恩燦的話，“更何況，那天晚上調換你的人是誰，你和北堂墨究竟有沒有發生過身體上的接觸，你真的都確定嗎？”
樂青城雖然還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一切都是北堂墨做的，宋恩燦和他也沒有發生過關係。
聽著樂青城甩出來的疑問句，宋恩燦傻眼。
猶豫了好久，她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聽得很清楚。”樂青城的眼裡閃過些讓人心慌的肯定，“笨丫頭，你就沒有想過，這一切或許只是北堂墨給你設的一個局嗎？”
“怎麼可能！”宋恩燦完全不信，“那天我睡醒的時候，牀上……”
她頓了頓，再繼續說：“牀上有……”
“有血對吧？”樂青城替宋恩燦將難以啓齒的話說完，“那我問你，你究竟有沒有他碰過你的感覺？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有沒有感覺身上很痠痛？牀上有血，也可以是割破手指擦上去的吧？”
宋恩燦仔細回想著，當時太慌、太怕，腦子裡一片空白，哪裡還記得那麼多？
“不可能！”她喃喃著搖頭，臉色都變白了，“他根本就沒理由要故意這樣做。”
“很有可能。”樂青城堅定出聲，“娶你比娶白馨雨更容易打發，一旦他娶了白馨雨，想要離婚幾乎就變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和周佳凝就真的沒戲了。”
聽言，宋恩燦的雙腿都軟了。
她不相信樂青城說的，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推斷有幾分讓人信服的力量。
那天晚上，突然斷電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偏偏她還到了北堂墨的牀上去。
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而能做到這一切的人，也就只有北堂墨或者是北堂雋翼吧？
相比之下，當然是北堂墨的嫌疑會大一些。
“你有證據嗎？”宋恩燦問，“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
“還在查。”樂青城輕聲，“這一切目前還僅僅是我的推斷罷了。”
“在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會懷疑他。”宋恩燦捏緊拳頭，“你也別想破壞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不要把我當惡人。”樂青城的聲音向上輕揚，“笨丫頭，你和他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如果他在乎你，會衝進火場去救周佳凝嗎？還抱著她當面從你身前離開？”
宋恩燦張了張口，想反駁，卻沒有有力的話語回擊過去。
她的腦子裡亂極了，樂青城拋給她一個太大的疑惑，讓她這些天和北堂墨相處的日子都變成了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她本來以爲那個騙局和北堂墨沒有一點兒關係，他娶了她是違背了他的意願，他們同樣是受害者。
但如果反過來，在他們兩個之間，受害者只有她而已呢？
宋恩燦勾起脣角輕輕一笑，看著樂青城，冷道：“我不相信你說的話，絕對不會！哪怕是有證據了我都不信！除非……他親口承認！”
“真是個固執的傢伙。”樂青城的心像是被針扎過一般的痛，“沒關係，如果你認爲我是惡人，我也沒轍。只不過，哪怕是你拒絕，我也會一直出現在你身邊。”
他聳聳肩，繼續說：“畢竟，你是第一個對我說‘不’的女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說‘好’，乖乖地待在我身邊！”
說著，樂青城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捏了捏宋恩燦的臉，“看起來今天中午你也沒有心情和我一塊兒吃飯了，就這樣吧，拜。”
望著樂青城灑脫離開的背影，宋恩燦呆呆地站在原地。
調換她的人真是北堂墨嗎？
這個問題一直粘著她，趕都趕不走。
……
一直到放學，宋恩燦才恍惚已經過了一個下午，老師在臺上講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見，曾經一節課下來會記滿的筆記本，如今一個字都沒有。
她輕聲嘆息著，收好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蕭美美走過來，特意撞了宋恩燦一下。
看著蕭美美那一臉高傲的模樣，宋恩燦擰緊了拳頭。
“和你同學這麼久了，還沒見過你這樣心神不寧的模樣。”蕭美美淡笑著，“結婚之後，煩心事更多了吧？尤其是那麼優秀的男人，桃不斷吧？我就說，感情只會成爲我們女人追求事業的牽絆。”
“那是我的事。”宋恩燦沒有好的語氣。
“我只是出於公平競爭的原則，來好心提醒你而已。”蕭美美笑得更加嬌豔，“聽說了嗎？醫院只會收一名實習生留院，並且可以獨立看診，真真正正成爲一名醫生。剩下的那個，運氣好，可以繼續實習；運氣不好，就會被辭退。”
宋恩燦的眉頭一緊，競爭和壓力在哪裡都有，隨時就會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可不希望我的競爭對手太弱。”蕭美美趾高氣昂的，“但你現在的狀態，是肯定沒有辦法和我斗的吧？”
說著，她就嬌笑著離開。
宋恩燦深吸一口氣，望著窗外的陽光，無力地只能坐下。
壓在心裡的重擔越來越重，她很擔心自己哪一天會負荷不起，直接被壓垮了。
她想要留在醫院，但她也知道，蕭美美的專業也是很厲害的，她稍有不注意就會被趕超。
而如今，蕭美美可以輕輕鬆鬆地只要做好在醫院的工作就好，她卻還得處理和北堂墨之間的感情問題。
她會輸嗎？
然後被醫院趕走？
望著這空蕩蕩的教師，宋恩燦趴在桌上，眼淚默默地流出來。
如果最終她還是沒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她怎麼帶給母親安逸的晚年生活？又怎麼對得起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
而且，如果真的是北堂墨將她調換了，她是該感激他救了她免於被北堂雋翼糟蹋，還是該怨恨他剝奪了她逃走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