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洢又羞又氣,掙扎了兩下,卻被狠狠壓制住雙腕,動彈不得,“蒼瀾淵,你好歹是一國儲君,如此逼迫一個弱女子,你勝之不武吧?”
“激將法嗎?”蒼瀾淵低低一笑,眼神邪魅,周身的氣息卻越加冰冷決絕,“對本宮沒用!木清洢,如果想活命,最好說實話,是誰讓你來行刺本宮,否則……”
眼看蒼瀾淵慢慢低頭,就要吻上自己,木清洢眼神一寒,就要下殺招。
萬幸,就在這個時候,風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打破房內的僵局,“太子殿下,木統領求見。”
蒼瀾淵冷然一笑,就知道木清漓不會放心,方才他也不過是嚇嚇木清洢而已,否則,他要做的事,誰阻止得了。
“讓他進來?!?
說話間,他手一揚,搭在屏風上的披風飄揚過來,蓋在了木清洢身上。
好功夫。
木清洢暗暗松了一口氣,額上已有冷汗流下。如果不是木清漓來的及時,她假裝掙扎之時,從衣領上咬下來的、淬了毒的暗器就要出手(口),任蒼瀾淵武功蓋世,這樣近的距離,只怕也是躲不開的。
只不過,她要真殺了太子,恐怕鎮國將軍府上下也將無一活口,無可挽回了……雖然她并不在乎那樣的結果。
話說回來,蒼瀾淵的武功超乎她想像的高,絕不能輕舉妄動,得找機會脫身才行。
誰知道她才動這個念頭,蒼瀾淵眼神一利,右手中指一彈,一縷強勁的指風瞬間擊中她胸口,一陣窒痛。
“你……”
“本宮的封穴之術,連木清漓都解不得,你最好別逞強,否則會筋脈盡斷而死!”蒼瀾淵冷哼一聲,氣息已恢復。
該死!木清洢周身頓時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想不氣都難。
門一響,木清漓走了進來,接著跪倒在地,“太子殿下,清洢絕不會行刺殿下,請殿下開恩,饒過清洢!”
木清洢咬牙坐起身,顫抖著手拉攏衣襟。
見此情景,木清漓大吃一驚,一時顧不得禮數,飛奔過去,一把扯住她,上下檢查,“太子殿下如何欺負你了?哪里疼,告訴哥哥,哥哥給你做主!”
蒼瀾淵氣結:好你個木清漓,眼里只有你妹妹,連本宮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給她做主?你做得了嗎?
木清洢從哥哥肩膀上看過去,對上蒼瀾淵森寒的眼神,冷笑一聲,沒有言語。
看到妹妹脖子上有幾個指印,木清漓不由心疼莫名,“都青紫一片了呢……還有哪里?”
他是不放心,怕蒼瀾淵會把妹妹給……那個,這話又不好明著說,真是難為他了。
木清洢這個氣,還有哪里?你還想有哪里?
木清漓緊張地檢查了一會,見她除了衣服被撕開之外,沒別的不妥,這才松了一口氣,猛地想起什么,趕緊回身跪倒,”太子殿下……”
“本宮還要詳查此事,”蒼瀾淵衣袖一揮,“未得結果之前,木清洢不得回府……來人,將木清洢關入天牢,容后再審?!?
木清洢臉色一變:進天牢?還有完沒完了!
木清漓大吃一驚,“太子殿下開恩!”
妹妹從小就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長大,即使后來經常忘事,變得癡傻,卻也沒受過牢獄之災,如何承受得了?
“我不去天牢,”木清洢咬牙,“太子殿下,你別欺人太甚!”
雖然沒去過天牢,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吃跑嗎,進了那里面,還想活著出來?
“木清漓!”蒼瀾淵怒喝,“你敢不聽本宮的話?!”
“臣愿代清洢受過!”木清漓惶急,叩頭不止,“清洢正值犯病之時,什么都不懂,若是進了天牢,只怕……”
“沒有本宮允許,誰敢動她?”蒼瀾淵一把掐住木清漓的肩膀,“你若再阻止,休怪本宮不講情面!”
肩膀嘎吱做響,木清漓知道太子動了真怒,立時冷汗涔涔,“臣……”
“帶走!”
蒼瀾淵一聲令下,侍衛怎敢怠慢,即刻上前,拖了木清洢就走。
“放開!”木清洢剛剛被封了穴道,根本就反抗不得,到底還是被帶了下去。
“清洢!”木清漓追上半步,又生生被蒼瀾淵給拽了回來,右邊肩膀疼得都快沒了知覺,“太子殿下,清洢她……”
“本宮自有主張!”蒼瀾淵松手,甩袖道,“木清漓,你若敢擅自前去天牢劫人,休怪本宮出手無情!”
木清漓身心狂震,“臣不敢!”他不是一個人,木王府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他不敢亂來的。
“很好,你先出去?!鄙n瀾淵這才語氣稍緩,“若查明木清洢并非行刺本宮之人,本宮自會放她回去?!?
如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木清漓就算再不放心,也不得不施禮,“臣告退?!?
風暮亦轉身出去,蒼瀾淵只剩太子一人,半晌,他森然一笑,凜冽的氣勢,令人心驚……
第二日一早,一國儲君被木府三小姐行刺之事即傳遍皇宮,無人不知。自然,為了不至于引起京城子民非議,今上宣景帝嚴命不得將此事泄漏出去,以防不測。
本來宣景帝一怒之下,是想要問罪于木家的,蒼瀾淵卻說要先行查個明白,不要冤枉了忠臣。何況木府三小姐時不時犯病瘋癲癡傻之事,宣景帝也有耳聞,她的所做所為,也不該算在一向對國忠心耿耿的木正霖頭上,是該好好但個清楚,也就準了太子所奏。
天牢內陰氣森森,潮濕而臟亂,木清洢抱著膝蓋,蜷縮在一個相對來說干凈一點的角落,坐了一夜。
可惡的太子,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刺客,還得關她一夜,這是要磨她的性子是怎么的?
看看天牢這些獄卒,一個一個眼睛長在頭頂上,連口水都不讓喝,想方便也不準出去,擺明就是在羞辱她!
風暮冷著臉進來,對獄卒吩咐道,“太子殿下要提審人犯木清洢。”
“你才是人犯!”木清洢大叫,“騰”一下就跳了起來,“你再胡說試試!”
風暮上下看她一眼,這女人是真傻還是裝傻,敢這么大呼小叫?關了一夜還這么有精神,倒真不愧是靈力在身之人。“少廢話,快走!”
木清洢恨恨瞪他一眼,跟著他出去。
昨晚她試著用內力沖穴,結果真氣一到胸口,就疼得想打滾,看來太子的話并非虛言,她沒敢硬來。
雖說這次風暮沒有讓人押著她,可她半點內力也使不出來,身邊又沒帶自己那套家伙,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的。
看來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造好自己的武器,以免像這次一樣,被人欺負而沒有還手之力。
走到半路,一名錦衣華服的男子迎面過來,大概十七、八歲上下,生的倒也很俊逸,就是神情傲慢,斜眼看人,絕對不是好相與的主。
風暮施禮,“參見三殿下?!?
哦?木清洢微怔,這人就是傳說中指使自己來行刺太子的三殿下?
蒼瀾凌看了木清洢一眼,臉上有明顯的厭惡之色,“木清洢,你知道自己犯病,還跑進宮來,膽子還真大?!?
對,我是傻的。木清洢心中有氣,加上也想試一試蒼瀾凌到底是何許人,就裝出一副傻呵呵的樣子來,一把逮住他的袖子,“三殿下,救我,救我!”
蒼瀾凌立刻像是被蛇咬到一般,猛地甩開了她,“本宮救不了你!誰讓你膽大包天,敢行刺太子哥哥,這可是死罪,你自己想死,別拖上本宮,聽到沒有?!”
昨晚他聽說此事,自然大吃一驚,木清洢與他之間的事,朝中不少人知道,太子哥哥更不可能不清楚,若他指自己就是幕后主使,他豈不是解釋不清?
雖說他是皇后親生,可太子在朝中亦是有數位重臣一力扶持,加上父皇對太子的偏愛,若真要翻了臉,他怕是討不到好。
所以,這般時候,跟木清洢撇清關系,不要引火燒身,才是明智的選擇。
木清洢被甩了個踉蹌,接著暗暗冷笑:原來是個縮頭烏龜,這具身體的前世還真是有眼無珠,怎么就看上這么個混帳!
“三殿下,你一定要救我啊,不然太子殿下會殺了我的!”反正已經玩上了,木清洢所幸就玩得大一點,又喊又叫,“我不想死啊,我不想離開你!你不是說要跟我雙宿雙棲嗎,只要你當上太子,就封我當太子妃,你忘了嗎?”
蒼瀾凌悚然變了臉色,又驚又怒,“木清洢,你胡說什么,本宮何時說過這種話?!”
這么一說,倒真像他要太子死,自己當太子了……雖說他的確有此念想,但萬不能當眾說出來,這不找死嗎?
“你就是說過,就是說過!”木清洢不依不饒,拽著他的衣角不放。
“滾開!”蒼瀾凌猛地甩開她,一臉嫌惡,“木清洢,你離本王遠點,本王跟你什么都沒有,也從來沒說過那些話,你聽到沒有?!”、
可惡的白癡,死都要拉上他做墊背,她配嗎?
“白癡?!蹦厩鍥サ偷土R一句,眼神嘲諷。
風暮眼中有隱隱的殺氣,原來三殿下對太子殿下果真存有殺心,半點也大意不得。
“三殿下恕罪,屬下要帶木清洢去見太子殿下,先行告退?!?
蒼瀾凌冷冷道,“風暮,這個瘋女人胡說八道,分明就是居心叵測,想要挑撥本宮與太子哥哥之間的關系,該如何向太子哥哥回話,不用本宮教你,是嗎?”
他眼神一利,右手緊握成拳,做了個滅口的動作。風暮雖是太子的人,可他想要風暮的命,也易如反掌。
風暮吸氣,淡然道,“屬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