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蒼瀾淵心情大好,不禁問道:“對了,不是說有表演的嗎?”
“別著急,我這便讓若月喚她們進來……”冷玉笑斟了一杯酒,轉(zhuǎn)身想要去喚若月。卻見若月和小丘在門外拉拉扯扯,嘀咕著什么。
不禁臉色一變。
蒼瀾淵的視線隨即跟隨過去。
只見若月一臉吃驚的表情,小丘更是驚慌失措。
蒼瀾淵不禁脫口問道:“怎么回事?”
“若月,你們嘀嘀咕咕地在說些什么?”冷玉似乎覺得有些失了面子,口氣不免惡劣。
若月遲疑地上前,為難地看著他們,欲言又止:“奴婢,奴婢們沒有說什么……”
可那表情卻分明就是有什么。
“莫不是本宮在此不方便?”蒼瀾淵挑了挑眉。
若月立即咣當(dāng)跪地,驚慌失措道:“奴婢不敢。”
冷玉的臉色很是難看,頗有幾分怒其不爭的訓(xùn)斥道:“不敢,你們要是真的不敢就不會當(dāng)著太子的面前嘀嘀咕咕了……”
“公主息怒,都怪奴婢一時好奇,今日聽到靜妃院子的憐兒說起,說這風(fēng)侍衛(wèi)約了靜妃娘娘到西苑涼亭中一見,只怕……”若月連忙解釋。
蒼瀾淵的臉色頓變。
冷玉看在眼里,立即一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酒杯搖搖欲墜:“只怕什么只怕,你這丫頭,怎么好的不學(xué),學(xué)起旁人說起這些閑話。這靜妃娘娘一向與風(fēng)侍衛(wèi)走的近,想必兩人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可是有什么事非得深更半夜的跑到西苑涼亭中去說……”若月卻是小聲嘀咕。
“還不給本宮閉嘴。”冷玉拉下臉,厲聲呵斥。
若月訕訕地低頭。
“太子莫要聽這丫頭胡言亂語……”冷玉著急地想要解釋。
她越這么說,蒼瀾淵的臉色卻越發(fā)的難看,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
“奴婢該死,是奴婢妄為了,其實剛才小丘也說了的,這靜妃和風(fēng)侍衛(wèi)確實一向走的比較近,兩人相約見面是常有的事……”若月試圖解釋。
蒼瀾淵手中的酒杯卻已粉碎。
“淵……”冷玉一臉擔(dān)憂。
蒼瀾淵面色冷峻,轉(zhuǎn)過臉看著小丘,一字一句問道:“若月說的可是實情?”
“這……”小丘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冷玉連忙說道:“小丘你只管實話實說便是了,到底你是蘭苑出來的,說話總比若月公正一些,切莫叫靜妃妹妹白白受了冤枉!”
她說的情真意切,眼神中卻是另有一番滋味。
小丘不由得心中一頓。
“還不快說……”蒼瀾淵依然沒有了耐性。
“是,靜妃和風(fēng)侍衛(wèi)走的比較近,只是她們之間并無不妥之處……”小丘雖明白冷玉是故意試探她,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替朱靜解釋。
可她卻沒有想到,這番回答反倒是換來蒼瀾淵的一聲冷哼:“哼,你憑什么這么肯定她們之間并無不妥之處?”
“我……”小丘一時啞口。
“淵,這不過是奴才們私下閑言亂語,你可千萬不要當(dāng)真。”冷玉勸說道。
蒼瀾淵眉頭卻是越擰越緊,眼里的怒火噌噌直冒,他牽強地丟下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玉兒你自己吃吧!”
“可是你還沒吃好……”冷玉想要上前挽留。
蒼瀾淵已經(jīng)黑著一張臉,拂袖離去。
原該守在殿外的風(fēng)暮果然沒有了身影。
西苑涼亭。
風(fēng)暮匆匆趕來,卻見朱靜早已在亭中等待,見他過來,立即迎了上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從憐兒那里聽來風(fēng)暮相約的消息,便急忙趕了過來,只因她了解風(fēng)暮,如果不是有緊急的事情,他不會特意約見她。
想來,只怕是與蒼瀾淵有關(guān)。
果不其然,風(fēng)暮愁容滿面,一聲嘆息:“想來我們的計劃失敗了。我雖然悄然換了那些迷藥,可是太子身上所中的迷藥卻是有增無減。”
“什么?”朱靜不免大驚失色。
風(fēng)暮連忙解釋道:“我原還覺得奇怪,我明明已經(jīng)換掉了太子飲食中的迷藥,可太子的記憶不但沒有恢復(fù),脾氣依然古怪。今日才知,那位太子妃竟每日派人給太子送補湯,而且這補湯盛放在茶杯之中,旁人不易察覺。我已經(jīng)查過來,那補湯雖是各色味道交匯,可是那迷迭香的味道卻還是有幾分……”
“你的意思是冷玉其實根本就知道你派人換掉迷藥的事?”朱靜有些意外。
不過仔細一想,風(fēng)暮說的卻是在理。她之前也覺得奇怪,如果蒼瀾淵身體里的迷藥漸漸消減的話,沒有道理對過去的記憶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
可是,風(fēng)暮做事一向謹慎,冷玉如果真的早有察覺的話,只能說明,這個女人絕不簡單。
風(fēng)暮點頭說道:“雖然我不敢肯定,可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今日我去傳話的時候,分明聽到她讓小丘以后下廚,取代原先的廚子,還說在她那里沒有用的人就只能是取而代之……”
他總覺得這話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夜色下,朱靜臉色不禁凝重起來。
如果冷玉真的有所防備的話,只怕她們以后就越困難了,畢竟她們在明,敵在暗。
“靜妃娘娘,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風(fēng)暮一時急躁。
朱靜眉頭緊蹙,卻也是無計可施。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看就算我們不讓太子繼續(xù)喝那補湯,這冷玉公主也一定會想其他辦法下手……”朱靜冷靜下來,分析道。
風(fēng)暮點了點頭。
他也想過,實在不行就再次換掉太子的補湯。可是這太子妃既可以悄然改變下藥的方式,想來還有其他的招數(shù)。
何況,太子顯然更偏信那一邊。
所以,他才不敢有所遲疑,連夜約靜妃前來商議。
“難道就這樣任由她繼續(xù)下藥?”風(fēng)暮一臉擔(dān)憂。
朱靜搖了搖頭,說道:“自然不行。這迷迭香不但讓人迷失心性,如果長期服用,體內(nèi)的迷迭香消散不去的話,長期以往下去,更能讓人的內(nèi)力和靈力皆漸漸消失,嚴重的甚至有可能就成了一個廢人。”
“啊?”風(fēng)暮瞪大了雙眼。
那個女人竟下手這般陰狠?
朱靜暗暗搖頭,她悄悄將風(fēng)暮偷換出來的迷迭香做了化驗,這其中分明不只是有毒草藥,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從中測出了化學(xué)品。
想來想去,只怕這冷玉也未必知曉這迷迭香真正的厲害吧!
這幕后真正地兇手,應(yīng)該是白子烈。
只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到底怎么樣才能救蒼瀾淵?
“也許,我們可以嘗試解了這迷迭香的毒。”朱靜咬了咬唇,面色凝重地說道。
說到底,就算她們真的換掉迷迭香,殘留在蒼瀾淵體內(nèi)的迷藥只怕對身體還是會有影響,在此之前她已經(jīng)在試圖研制出解藥,眼下也算是有些眉目了。
或許,這是唯一的辦法。
“沒錯,靜妃你可是神醫(yī),不怕她們有迷藥,只要我們有解藥便是了。”風(fēng)暮立即變得興奮。
朱靜卻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揶揄道:“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是靜妃,可不是太子妃,自然也就不是神醫(yī)了。話雖這么說,可這解藥到底能不能研制出來,還是個問題呢!”
風(fēng)暮卻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其實在風(fēng)暮的心目中,太子妃至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的,所以我相信解藥也一定難不住你。”
“你對我倒是挺有信心的。”朱靜簡直是哭笑不得。
風(fēng)暮尷尬地撓了撓頭,不知該說些什么。
朱靜一聲嘆息:“不管有沒有信心,眼下只怕我也只能拼一把了。唉,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扭頭要走。
“靜妃……”風(fēng)暮輕喚一聲。
“嗯?”朱靜停下腳步。
風(fēng)暮撓了撓頭,生澀說道:“不如我送娘娘你回去吧!”
朱靜本想拒絕,可見他一臉的期待,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風(fēng)暮對她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
她已經(jīng)很感謝他,一直守護著她,卻不讓她為難。
風(fēng)暮臉上略有興奮,一路上,話也不禁多了幾分。
“娘娘,我看你還是別再跟太子賭氣了,就算是現(xiàn)在配制出了解藥,要是你繼續(xù)這么跟太子置氣下去,只怕我們也沒有機會解毒吧!”風(fēng)暮小聲分析。
朱靜一邊走,一邊撇嘴:“你可千萬別這么說,不是還有你守著他嗎?你可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你一定會有辦法。”
想讓她道歉?
絕對不行……
“哎呀,我可不行,其實說真的太子現(xiàn)在的脾氣只怕也只有娘娘你能對付了……”風(fēng)暮真心說道。
朱靜不禁笑著搖頭,一路倒是難得的輕松愜意。
“好了,我到了……”進了院子,朱靜停下腳步。
風(fēng)暮卻突然猛地一把抱住她。
毫無預(yù)兆的朱靜不由得嚇了一跳,臉色有些慘白。她頓時抱怨著:“風(fēng)暮,你這是……”
風(fēng)暮沒有抬頭,他的下巴頂著朱靜的肩頭,真心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回來守護太子……”
朱靜頓時松懈,任由風(fēng)暮抱住她。她知道,這份擁抱無關(guān)其他。
只是她卻并不知道,在不遠處有一個人看著這一幕,眼中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