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淵一路急步,太監還來不及通傳,他的人已經一路飛奔進了冷玉的寢室。
小丘看清來人,立即語無倫次地喊著:“太子,太子妃她……”
“到底怎麼回事?”蒼瀾淵盡力地隱忍,可嚴厲的口氣,還是讓人不由得一顫。
“我,我也不知道,小姐她突然就……”小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蒼瀾淵上前一步,見冷玉的小臉煞白,不由得眉頭一擰,質問道:“有沒有傳太醫?”
小丘擡頭剛想說話,太醫已經跌跌撞撞地進來。
這李太醫原本一路小跑就有些氣喘吁吁,看到太子在此,更加驚慌失措地跪地請安:“參見太子殿下……”
“好了,不用這麼多的虛禮,快點看看太子妃到底怎麼了?”蒼瀾淵起身退到一邊。
李太醫不敢耽擱,抖抖索索地上前摸上冷玉的手腕,仔細地把起脈來。
蒼瀾淵眉頭緊擰,一動不動地盯著,卻見太醫先是眉頭一緊,隨即卻是面露笑意,不由得挑眉。
不得他開口,李太醫輕輕地放下冷玉的手臂,緩緩地退到一邊,跪地朗聲說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一旁的小丘臉色大變,心中已經猜出了大概。
她回頭看了一眼,跟著太子進來的若月,只見她的嘴角含笑,一點也不像是爲太子妃擔心的人,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果不其然,蒼瀾淵揚了揚眉,李太醫已經急不可耐地說道:“太子妃她只是因爲懷有身孕,一時氣血不足昏了過去而已!”
“懷有身孕?”蒼瀾淵的身子微微一顫,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喜怒。
而就在此時,冷玉已經緩緩地醒了過來,蒼瀾淵連忙上前,體貼地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冷玉連忙搖了搖頭,一臉不解地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蒼瀾淵的嘴角含笑,眼中卻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卻是毫不遲疑地說道:“太醫說你是有了身孕,所以纔會暈倒。”
“什麼?這是真的嗎?”冷玉激動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卻是不敢置信。
蒼瀾淵不禁莞爾一笑道:“你看你,都快要做孃親了,怎麼自己卻是這麼糊塗,懷孕了都不知道了。”
冷玉嘟了嘟嘴抗議,臉上卻全是笑意。
“你們也真是的,怎麼伺候的?”蒼瀾淵轉過頭,正欲訓斥下人。
“太子……”冷玉不滿地喚道。
蒼瀾淵一臉的茫然。
冷玉撇了撇嘴說道:“人家懷孕是好事,你怎麼好像不高興似的,動不動就訓人。”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蒼瀾淵一臉的委屈:“你看你剛剛都昏倒了,我能不著急嗎?”
“咳咳,太子妃也只是一時氣血不順纔會暈倒,老臣這就給太子妃開幾貼保胎藥,定然無礙。”李太醫連忙說道。
“奴婢這就隨太醫去取藥……”若月也連忙的應道。
一時間,整個蘭苑又是熱鬧起來。
很快,太子妃懷有身孕就傳遍了整個皇宮。
可朱靜從憐兒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只是眉頭微挑,嘴角含笑。
“哎,我的好主子,你居然還笑的出來。”憐兒忍不住搖頭。
朱靜卻是好奇地問道:“這太子妃懷孕可是好事,我怎麼就不能笑了?”
“娘娘……”憐兒不滿地跺了跺腳。
朱靜搖了搖頭,反倒安慰她道:“好了,這太子妃懷孕可是大事,你只管跟著開心便是了,可千萬不要胡言亂語什麼,小心惹禍上身。”
“這……”憐兒不由得一愣。
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經靜妃這麼一提點,頓時一聲的冷汗。
可四下望去卻沒有任何的人影又忍不住嘟囔道:“真不知道娘娘你是怎麼想的。”
“我在想,明日就是鴻軒的生辰了,我是不是該給他親手做個蛋糕……”朱靜脫口而出。
憐兒聽得雲裡霧裡:“蛋糕?什麼是蛋糕?”
“啊,蛋糕啊……”朱靜想著該如何解釋。
憐兒卻突然拍了拍腦門,說道:“對了,差點忘了,剛剛太子差人來傳話,說明晚要在御花園中大擺宴席,一則是替皇長孫慶賀生辰,再者太子妃有了身孕也是值得慶賀的事情,讓主子你也一併出席呢!”
有宴席?
朱靜眼底有些失望,她還想著親自下廚給鴻軒做幾個菜,看來只能作罷了。
“我不去。”朱靜搖了搖頭,腦子裡還在捉摸著蛋糕的事。
其實做蛋糕也容易,只是以她現在受寵的程度,只怕跑去御膳房要東西,那些人又要爲難憐兒了吧?
要不然她親自去?
朱靜一臉的遲疑,看在憐兒眼中卻成了另外的意思。
“娘娘,你剛纔還說太子妃有了身孕是好事,這會怎麼就賭起氣來了?”憐兒一臉的愁容。
朱靜啞然失笑。
她什麼時候賭氣了?
憐兒皺了皺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煞有其事地說道:“奴婢要是你啊,一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席……”
“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不要再說了。”朱靜連忙打斷。
“那娘娘你是答應去了?”憐兒一臉的興奮。
朱靜卻毫不遲疑地搖頭,說道:“我說了,我不去。”
“娘娘……”憐兒終於忍無可忍,雙手叉腰一臉憤怒,不滿地抗議:“你剛纔不是說奴婢的意思你都明白了,怎麼還是不去?”
“我的好憐兒,你該不會是忘了,你家主子我可是被罰閉門思過一個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一個月的時間可還沒到呢!”朱靜無奈說道。
“啊!”憐兒一頓,連忙伸出手,掐著指頭算了算,好像是沒到時間。可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可剛剛太子分明是讓人傳話……”
“想來太子因爲太子妃懷孕的事一時高興忘記了這茬,不過太子忘記了沒關係,我們可不能忘記,想來到時候晚宴上只怕除了後宮的一干人等,少不了重臣皇親的,要是到時候落人話柄可就不好了。”朱靜一臉凝重,說的理直氣壯。
憐兒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又是無言以對。
朱靜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憐兒,我現在要去御膳房討點東西,你好好守著。”
說完揚長而去。
憐兒呆若木雞,許久,回過神來才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
剛纔娘娘分明說的理直氣壯,什麼閉門思過的時間還沒到,不能出息宴席。可現在居然大搖大擺地去御膳房?
憐兒一身冷汗,擡頭看去哪裡還有朱靜的身影,頓時一聲哀嚎:“娘娘……”
夜色下的皇宮,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御花園中但是百花齊放,相互爭豔,這後宮的一干女子更是個個爭奇鬥豔。這皇上不在宮中,這宴席也就少了。
難得有這麼個機會,大家也都算是卯足了勁。
可當太子親手牽著太子妃出現時,衆人還是不免一陣豔羨,好一對璧人。自然也不乏一些小聲議論。
“唉,不知道是不是老夫眼花,怎麼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啊!想當初,前太子妃……”
“好了,林大人可不要再多說了,小心惹禍上身……”
……
木清漓聽在耳裡,也只是一聲輕嘆。
時過境遷,再說又有何意。只是不知道靜兒的解藥是否給了太子?
木清漓四下張望,卻沒有看到朱靜的身影,不由得眉頭緊蹙。
突然一道視線射來,他欣喜地尋去,卻有些錯愕,卻是站在太子妃身後的小丘眼神幽怨地看著她。
到底是他虧欠了她,木清漓不免眼神閃爍。
待太子及太子妃坐定,衆人連忙行禮:“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蒼瀾淵揮了揮手,隨意說道:“行了,今日本宮雙喜臨門,無需那麼多規矩。”
說著,四下張望了一番,朗聲問道:“皇長孫怎麼還沒來?”
“父王,我這不就來了……”青稚的聲音遠遠傳來。
衆人不禁鬨笑。
鴻軒不明所以,一路小跑讓他的雙頰潮紅。
冷玉衝著他招了招手,笑盈盈地說道:“軒兒,來,做到母妃這邊來。”
鴻軒卻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搭腔,而是徑自找尋起來,卻沒有在人羣中看到孃親的身影,不由得著急道:“孃親怎麼沒來?”
冷玉臉上頓時尷尬不已。
蒼瀾淵歉意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冷玉連忙滿臉堆笑,佯裝大度道:“我沒事,只是靜妃她……”
蒼瀾淵一聽果然眉頭緊蹙,不悅地吩咐道:“去看看靜妃娘娘怎麼還沒有來。”
小太監領了命,匆匆退去。
“大家先開席吧!”蒼瀾淵的臉色並不好看。
大家聽到太子的吩咐,紛紛動起筷子,卻都是並不著急吃東西,而是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著,個個在等著看好戲。
冷玉見此連忙雙手一拍,一聲脆響,早已準備多時的表演開始,很快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總算是緩解了些許尷尬的氣氛。
蒼瀾淵暗暗握緊冷玉的雙手,小聲說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冷玉頓時面色一紅,嬌羞不已。
前去通傳的小太監沒多一會的功夫,就折了回來。只是他的身後並沒有看到朱靜的身影,鴻軒的小臉頓時黯淡下去。
“回太子殿下,靜妃娘娘說她閉門思過時日未到,因而不能出席盛宴。”小太監連忙回稟。
該死的女人。蒼瀾淵的臉極其難看。
她分明是故意不給他面子,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今日一大早他就收到消息,說這靜妃昨日竟然公然出了沁苑大搖大擺去了御膳房,將這御膳房好一頓收刮。
他想著許既已讓她參加宴席,也算是解了禁。沒想到,她卻這個時候拿著雞毛當令箭。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