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斗的王修察覺身后有動靜,瞥過來一眼,連忙喊道:“少爺,這幾個癟貨都是墓凈司的鬼吏!”
果然是老江湖,一句話便把厲害關系給我點透了。
我本以為只有老洛這老犢子跟我是新仇舊恨,沒想到那幾個歪瓜裂棗也不是外人,妥妥的仇人?。?
又一想老貓那檔子事兒,他娘的,魂飛魄散都是輕的!
后槽牙一咬,我雙拳緊握,沖王修大喊一聲:“王修,這幾個癟貨給我留一些!”
“少爺,有兩個可是惡鬼——”王修提醒道,“就是那兩個提黑燈的鬼!”
我再次盯過去,三幽綠,三赤紅,二黝黑,共八個燈。與我以往見到白花花的燈火不同。
砰地一下,王修一拳逼開幾個鬼吏,補充道:“這些鬼吏都是引路鬼,那提黑燈的便是陰路四燈巡檢,是個小頭目。這四燈對應四種顏色,蒼白、幽綠、赤紅和暗黑,實力從低到高。”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提黑燈的鬼吏便繞開王修沖過來。
“桀桀,原來你就是長明使所說的燕家余孽!合該老子立功,桀桀桀!”
“少爺,小心??!”王修一見這提黑燈的家伙沖我撲來,微一落后,就要追上來,卻不想被另外幾個纏住,竟然脫不開身子。
我微瞇雙眼盯著這個呼吸間就到了面前的狗屁四燈巡檢,迅速避開。
一個翻滾之后,甲馬符已經被我綁在了腿上。
只聞耳后呼呼作響,一股熱浪炙烤著后背。我連忙蹬地,一個箭步竄出老遠,再回頭時,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經被灼燒出坑洞,此時坑洞的邊緣正滋滋啦啦地響。
呸了一口滾進嘴里的土渣子,我迅速掏出自有書,放出艾魚容、祖大樂和韓千千。
艾魚容甫一出現,便乖巧把拉住我的手。
韓千千冷哼出聲。
祖大樂這老頭嘎嘎一樂,笑得有些蕩兒。
此時那提黑燈的巡檢鬼再次沖下來,手里的紙糊燈籠一晃兒,又是一點黑漆漆的火焰落下來。
我沒工夫搭理韓千千和祖大樂,沖艾魚容一點頭,右臂之中的陰氣一卷,消散之時,一條金甲閃閃的龍爪探出。
四燈巡檢微微一愣,那手里的燈籠又一晃兒,又加一團火焰。
我攥緊龍爪,就要避開火焰,然后揍他娘的。
可就在這時,耳邊又一聲冷哼傳來,那韓千千早就一甩她的馬尾,飛身迎上那兩團黑色火焰,撞上時,忽地一下,她自己也燃燒了起來。
甚至我還聽見這小鳳凰妞的自言自語,“玩火兒?姑奶奶才是行家!”
我撇撇嘴,收回了龍爪。
行陰針里的艾魚容卻噗呲一樂,跟我說:“喂,這小鳳凰還真是火爆性子——”
我也是直搖頭,心說,這小鳳凰妞除了瞧不上四燈巡檢的黑火,恐怕還存了跟艾魚容一較高下的心思。
畢竟之前在石窟寺廟里,一直沒比劃上不是。
我的心思,行陰針里的艾魚容自然聽見了,笑嘻嘻地說道:“我是故意拖著她的?!?
后面的話艾魚容沒說,我也明白。還不是擔心小鳳凰妞留不長。
想到這兒,我不由勾起嘴角。
但眼看陰語兒被老洛壓著打,眼神又寒了下來。正要喊祖大樂去幫忙。那老頭早就呼嘯一聲,抄起帶血缺肉的長劍沖了過去。
“小子,爺爺去救那個女娃娃,免得你傷心?!?
我沒好氣地白了一眼祖大樂的背影,心想這老頭當年也該是個口花花的糙漢子。
有了祖大樂去幫陰語兒,我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圍攻王修的七只引路鬼身上。
王修的主要麻煩是那個比他稍弱一些的提黑燈的四燈巡檢,至于那些提綠提紅的鬼東西,充其量是個蒼蠅的角色。但稍有不慎,卻能被惡心到。
所以我決定,先把王修身邊那些鬧哄哄的蒼蠅干掉。
知我所想,艾魚容說,沒有問題。
我嘿嘿一樂,腳尖點地,唰地一下,沖了出去。
“王修,專心對付那個四燈巡檢那個狗擦的玩意兒,剩下的渣滓交給我!”
王修聞言,喊了聲好,下手突然更兇狠。
這便是彼此信任的表現,他知道我能解決他的后顧之憂,便放心地放手去揍鬼。
“燕家余孽,你當我們是吃干飯的?”
聽聞我要一個挑六個,當中一個一臉賴巴包,還往外鼓綠水的鬼吏不滿道。
我瞥了眼它手中的紙糊燈籠,發(fā)出赤紅之色。
心里有數,暗罵這癩蛤蟆精一樣的丑東西找死,便沖它一龍爪戳過去。
那癩蛤蟆精似的家伙急急忙忙甩下兩道赤紅火焰。
“喂,這火焰我能挺??!”
關鍵時刻,艾魚容也不廢話。
我嗯了一聲,飛魚臂猛地加速,完成化龍一招。瞬間,那手臂龍一樣沖出去,直接撞開那兩道赤紅火焰,望癩蛤蟆精眉心戳去。
癩蛤蟆精嚇得不輕,連忙晃動燈籠,顯得手忙腳亂。
這時候,另外五只鬼吏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出手,攔截飛魚臂。
可不管這些鬼吏的燈籠里噴出多少火,都被飛魚臂的金色鱗甲擋在了外頭。
說實在的,若是碰上提黑燈的四燈巡檢放火,我和艾魚容只有躲的份兒,可對付這些,艾魚容還是有信心的。
韓千千之所以能克制四燈巡檢的黑火,跟實力無關,全因為她的冥火天生克制一般的火。
所以不論火焰的話,韓千千一定打不過艾魚容。當然,若叫一個小鳳凰妞打架不用火焰,那干脆不會玩兒。
飛魚臂不管不顧,橫沖直撞而去,終于在那只癩蛤蟆精似的鬼吏腦門上戳了個窟窿出來。
隨即,我又找上另一個目標。
瞟見另外幾只想要偷襲,我連忙左手結出堪鬼印,生生策反了三只提綠燈的鬼吏,使之纏上第三個提紅燈的引路鬼。
砰砰幾聲,身邊盡是飛往的火球和拳頭。
我這邊剛把新目標干掉。那三只被我拘為己用的鬼東西也被赤紅火球燒得啥也不剩。
山風一卷,在我對面,只剩下一只提著紅燈,臉上沒有二兩肉的干巴青年。
我忽地猙獰一笑,“你也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