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了發泄口，三百狐鬼之力，實打實地轟在那剛剛轉身的黑蠶蠱身上。
噗！
黑蠶蠱倒飛出去。
七八米后，停下。
“小子，你的力量，竟然比城隍廟那小孩兒強。怎么做到的？”
黑蠶蠱，或者說江充兩眼滴溜溜轉。
“套話沒用，廢話更沒用。看招！”我不耽誤時間，力量加成之后的獻祭柱，才堪堪比那姜小兔崽子強嗎？看這江充的樣子，頂多驚訝，卻并沒有害怕，難道——力量還不夠嗎？
揣著疑問，我驗證似的又轟出一拳。
黑蠶蠱見此，竟發出桀桀之聲，笑得我心里一毛。
砰！
獻祭之柱與黑蠶蠱硬撞在一起，不起眼的小東西竟然把我撞退。
“嘎嘎，還差一些。”江充嘲諷道。
確實差！我暗忖。
“小子，本校尉很欣賞你的本事，你若是棄暗投明，本校尉可以既往不咎——”
這江充又開始蠱惑人心這一套。可笑，反反復復！
獻祭之柱杵在地面，剎住身形。我猛地抬眼，微瞇。
霍地一下，獻祭柱掄向頭頂。
噗地一聲，一只金色蟲子碎成渣兒。
“江充老燈，未免忒下作！”我哼一聲，拔腿沖去。甲馬符耗不起，乙牛符耗不起，右臂之中三百狐鬼匯聚在一起，超越我極限的力量也耗不起！
“放肆！”黑蠶蠱厲聲說道。跟著一頭撞來。
這江充之前故意用語言迷惑我，我笑它反復小人時，差點兒著了道。這才是它的陰險之處！
不過，它用這種伎倆，能不能說明，它挨了我的獻祭之柱，其實并不好受？
想通此處，我雙腳一錯，速度更快。
獻祭柱猛然冒出藍色火光。百鬼獻祭，燃燒！
獻祭柱上，三百狐首紛紛燃燒起來，火焰沖頂。
乙牛符眼看要燒盡。就是現在！
自打走上這條與鬼爭斗的道路，我終于打出最強一拳。
轟隆隆，轟隆隆——
三百鬼獻祭，再加上乙牛符的最后力量加成。這一拳，狠狠砸到黑蠶蠱身上。
“啊！怎么可能？”黑蠶蠱直接被灌在地上。我腿一抬，掠至身前，抬手便又是一拳。
再一拳。
一拳。
拳拳到位，直打得那黑蠶蠱身形都要不穩。
這時，乙牛符被鬼火燒盡。力量為之一泄，我不由踉蹌一下，但打江充，足夠了。
被我一連串瘋狂的獻祭之柱招呼下，江充已經不似之前，氣息開始萎靡。
“小子，別打了，我認輸！”江充的聲音開始沙啞。
我嘴一撇，鄙視道：“你的話，誰信？”
江充道：“我不騙你！”
我懶得廢話，獻祭柱一下又一下地狠狠砸向江充。
“別打了，我給你當牛做馬！”
繼續打。
噗！
最后幾十個狐首一下子全部燒盡，獻祭之柱倏然間變回手臂。而我，汗水出了一遍又一遍，幾近虛脫。
撲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小——小子，你他么的倒是打啊？不行了吧！啊？”那空洞之中的江充發出間斷的嘲笑。
“江充，你被我砸成這熊色兒，還好意思說我？”
“小子，等本校尉恢復過來，弄死你！”
“你覺得，還有機會？”我突然獰笑道：“祖大樂，揍他！”
祖大樂手里提著銀白狐貍皮掠過來。
祖大樂一聽樂了，這種揍人的事兒，真是駕輕就熟，干起來更是樂此不疲。
不一會兒，那江充連罵人的力氣都少了。
——
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來時，雙眼包扎著白布，睜不開。渾身散架子一般。
“我擦——”我忍不住罵一聲。
“少仲公，你醒來！”一女聲在耳旁響起，吐氣如蘭。
耳朵有點兒癢，我縮了縮脖子，張嘴半晌，問陰語兒道：“嗯，這是哪兒？我眼睛咋了？其他人呢？江充咋了？最后，我餓了——”
陰語兒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一下子問這么多問題。”
“惦記啊！”我干笑一聲，扯得嘴巴疼，當即不敢笑。
陰語兒說道：“我們還在青丘城里，這是他們以前療傷的地方。至于眼睛——”
“怎么了？”我著急，瞎抬手。
突然，一只溫暖的小手塞進我的手里。我一把握住，說道：“到底咋了？”
“短時間內不能視物。”陰語兒連忙補充，道，“不過，梅前輩說最快半個月就能好——”
“那最慢呢？”
“呃——”
我送開她的小手，說道：“我沒事。其他人呢？”我故意岔開話題。
陰語兒一愣，回道：“涂山城主和皮大仙帶著僅存的數十只九尾正在修葺青丘城。寒涵離開，去接他的族人過來。”
“那王修和梅前輩呢？”
“大哥也沒事了，五天前就好了。梅前輩帶著馮島主的尸體領著張墓童離開了。還說，等你醒了，可以去蓬萊島住一住。”
“嗯，大牙、艾魚容、祖大樂、魔家五鬼呢？”
“大牙幫忙，暫時充當城頭兵。其他鬼物都在一處休息。”
我呼出一口氣，都沒事就好！
“那你的？”
“我沒事。”
我點點頭，剛要問江充。
陰語兒開口道：“江充被祖大樂弄得凄慘，大牙趕過來，一口吞了。”
他娘的，誰能想到，這巫蠱頭子，兩千年后，才死的徹底。
說話間，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走進來一個人。
我感受天地五行，咧嘴道：“皮大仙，怎么腿腳不穩，虛了？”
咳咳。皮大仙輕咳掩飾尷尬，沖我說道：“你總算醒了。”
“忘了問，我睡了很久嗎？”
“兩個月。”
“我擦，這么長？”我趕緊聞了聞自己，說道，“沒臭。”
皮大仙嘿嘿樂道：“可不，白天陰語兒，晚上艾魚容，倆美女一天兩遍擦拭，能臭才奇怪！”
我看不見皮大仙的嘴臉，但也能猜得出。剛才我笑話他，這會兒，找回來了。
倒是那陰語兒聞言，氣息稍稍不穩，沖我說道：“少仲公，你們聊，我就在門外，喊一聲就到。”
說完，離開。
聽見門關上。
我臉上的笑容消失，嚴肅道：“皮大仙，你說實話，我眼睛咋樣了？”
“梅前輩給你看了，又用了九尾的秘藥，應該問題不大。就看恢復的時間長短。”
他也這么說，那就沒問題了。我轉而問出另一個問題。
“老貓，有救沒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