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這水漫火車的節奏啊!
聽到我的喊聲,車廂裡的人們先是一愣,有幾個還出言不遜,但隨後幾個眼尖的瞧出窗外江水不對勁,車廂裡這才一下子炸開了鍋。
“快他麼滾一邊兒去,別擋著道兒!”
“前面那老頭,你他麼不能快點兒!”
“媽媽……我怕。”
一時間,車廂裡亂作一團,原本吃瓜羣衆發現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的時候,忽然變得恐懼與慌亂。
這個時候,什麼尊老愛幼,什麼謙遜禮讓都不如先一步離開這節倒黴催了的車廂來的實在。
人們爭先恐後地搶出車廂,包括先前還跟這女人親密的那個小夥。
女人只冷冷瞥了一眼,譏笑道:“人類啊,多麼脆弱不堪,全是道貌岸然且自私自利的爬蟲!”
“你到底是誰?”我問。
“哼,本帥,魚鰓!”
四大陰帥之一!
我不由皺眉,反問它,“難道你自認要比豹尾和鳥嘴還厲害?”
魚鰓哼了哼,說道:“我當然不認爲能以一敵二,但你別忘了,我爲什麼選擇在這裡動手。”
爲什麼在這兒——此時車窗外的水浪聲也是越來越大。
是水!
轟隆。
說話間,一股巨大的水浪已經撞上了疾馳的火車,我們這節率先受到了衝擊,最後脫軌而出,連帶著整列火車全部翻滾下大橋。
其他車廂裡傳出人們的慘叫聲。
“早知道我就坐飛機了,該死!”
“完了完了,我不會游泳,怎麼辦,我要死了嗎!嗚嗚嗚……”
“老子會游泳,但我只能帶一個女的,小姑娘少婦都行,老太太滾一邊兒去!”
……
我和餘薇薇也因爲車廂翻滾而沒法站立,餘薇薇眼疾手快地死死抓住小餐桌,然後跳在原來的車頂上。
我則順勢跳下去,雙腳踩住行李架。
只有禍鬥前輩氣定神閒,穩穩坐在倒立過來的位子上,好像蝙蝠一樣掛在上面,大頭朝下。
至於那個魚鰓陰帥,整個人漂浮半空,不受半點兒影響。
噗咚一聲,車廂栽進了水裡,有些角落咕嘟咕嘟地冒出了水泡,車廂經過短暫的停頓之後又迅速朝下降,這時候,原先的地板縫兒裡也有水珠滲透下來,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變成水簾洞。
兩邊車廂裡更是傳出了殺豬般的求救聲,以及無助的哭泣,還要那怨氣沖天的咒罵。
“禍鬥前輩,莫嫂交給你了,我去揍這條雜魚——如果可以的話,救救那些老人和孩子……”
我連忙說上一句,雙腳一蹬行李架,飛快地向魚鰓陰帥衝過去。我要在車廂浸滿水之前,殺掉這個陰帥魚鰓。
禍鬥前輩點點頭,衝餘薇薇喊道:“小女娃,跟我走。”
餘薇薇依言。
轉眼,禍鬥前輩就帶著餘薇薇趕去其他車廂。
我悄悄舒了一口氣,禍鬥前輩雖然跟我爺爺有些交情,但他畢竟是隻兇獸,我還真怕他會對人類的死活不在乎。
可如今,禍鬥前輩二話不說就去救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做他想,我迅速出手,左手打出麒麟印,右手抓起拷鬼棒就朝魚鰓的頭頂砸下去。
那魚鰓直接冷哼道:“天真的小子,剛纔不是跟你說了,我之所以選擇這裡,就是要……”
“就是要個屁,不管在哪兒,你都是條雜魚!”我一撇嘴罵了句,麒麟印呼嘯著砸向魚鰓。
就在這時,那魚鰓陰帥忽然詭笑道:“豹尾說得沒錯,你果然讓禍鬥去就那些自私的人類去了,桀桀,那你沒想過,自己會死?”
“瞎嗶嗶,你要直比嘴皮子,我可能真懼你。”我挑了挑眉毛說道。
轟地一聲,麒麟印竄出火光,直接拍在魚鰓的身上。
但卻沒有聽見它的嚎叫。
我疑惑時,就聽麒麟印下忽然傳出魚鰓的笑聲。
“火麒麟印也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我深感詫異,卻見麒麟印被緩緩擡起,接著,露出一個身子好似竹竿,又好像刀魚的男人,這男人身上裹著一層淡綠色的盔甲,其上水波盪漾。
“去你的!”那刀魚男人竟然不懼麒麟火,直接把麒麟印推了回來。
我連忙接下,拷鬼棒接著砸下去。
“去死吧!”我喊道。
“燕趙,你輸了!”
我剛要罵人,就聽頭頂,也就是原來的車廂地板上突然轟隆隆衝下巨大的水柱,甚至連密封的玻璃也轟然碎裂。
江水一股腦沖刷進來,我腳下一個不穩,被帶的略微趔趄一下。
這時的魚鰓冷笑連連,說道:“燕趙,我贏了。”
“擦,裝模作樣。”我低罵一句,只當魚鰓抽風了,雙腳站穩之後,連忙踩著越漲越高的渾水,衝向魚鰓。
“嘖嘖,白癡!”魚鰓冷著臉搖搖頭,說道:“食人妖魚,上!”
轟隆,又一聲巨響,這接車廂的地板被怪力撞開,巨大的水柱瘋狂地涌進車廂裡,我一下就被江水裹住。
驚呼睜開眼,卻見到四周圍聚起無數下顎突出,牙齒成三角形的怪魚。
這尼瑪的食人魚不是該在亞馬孫流域的嗎?
“小魚們,留一口氣就行,可別吃成白骨哦!”魚鰓不知道去哪了,但聲音就在耳邊不遠。
那些怪魚好像能聽得懂似的,朝魚鰓齊刷刷低下了頭,然後衝我飛快地游過來,張開那一張張有著尖銳牙齒的下顎。
“雜魚,滾開!”我心裡暗罵一句,揮動拷鬼棒去打,卻不想背後被那些怪魚鑽了空子,直接咬碎了我的衣服,一口叨在皮肉上,而後就往外撕扯。
我擦,我連忙反手去趕,那幾只怪魚扯掉一口肉就跑。
我“嘶”了一聲,嗆了口水,連忙閉嘴,轉身去打身後的怪魚。
可這些魚是在太多了,分分鐘,我就被咬出好幾十道口子,皮肉殘破不堪。
“小子,你的外傷有我,但你必須想辦法擺脫這些食人魚出去,要不然,非得憋死!”老天狗說道。
我心裡回了一句,知道。而後也不管周圍的怪魚如何撕咬我的皮肉,徑直悶頭忍著痛衝向得意洋洋的魚鰓。
只有弄死魚鰓,我纔有可能鑽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