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公主,今天就到這兒吧,你難道想看補天那老臭石頭鉆了空子?”
“哼,你保了他一時,保不了一世,只要這小子還在大荒山上,我就一定吃了他!”
說完,那母暴龍扭身鉆入天池之中。
咕咚一聲后,再望天池水面,已經平如鏡面。
收拾心情,我沖一旁的老烏龜躬身感謝。
老烏龜慢悠悠地笑了笑,說道:“小子,你怎么招惹的母暴龍對你念念不忘?”
擦,這詞用得不是地方吧?
我腹誹了一下,連忙說道:“大師,我也不知道啊。”
之所以叫大師,實在是不知道給怎么稱呼這只老烏龜。
似乎瞧出我的尷尬,老烏龜又是慢吞吞說道:“老夫叫馱,你可以直接喊吾名。”
“馱大師。”我這樣稱呼老烏龜。混跡江湖也久了,自然知道別人給你臉時,千萬別就桿兒爬,萬一人家只是客氣客氣呢?
老烏龜聽了之后又笑了笑,也勸我就此下山去,說大荒山里最近不太平,夜里不要來了,過幾天,大荒山將暫時封閉,就是白天也不會開放了。
可這么一來,王修就是沒事兒也該出事了。望了眼笑呵呵的老烏龜,我誠懇問道:“馱大師,小子有一事請教,一周以前有沒有見過一個實力不俗的男子——”
老烏龜眼睛微瞇,說道:“那個渾身可以變成石頭的漢子嗎?”
我驚喜過望,連忙點頭稱是。
老烏龜往某一個山頭望了望,說道:“前兩日得罪了補天一族的人,被補天老鬼抓上了無稽崖,準備明晚月圓時,祭天!”
我心里頓時一沉。
老烏龜這時候嚴肅起來,說,補天一族的祭天,便是活人祭。
我問老烏龜,可知道為啥得罪了補天族?
老烏龜呵呵笑道:“補天老鬼的女兒相中了你那伙計,打算跟他成親。”
我心中頓時一萬個草泥馬奔過去,一個石坷垃也想成親?
老烏龜見我表情似乎就知道了我的想法,慢吞吞地說道:“那補天老鬼的女兒資質不錯。”
我腦補了一下,撇了撇嘴,光好看有啥用,得真能用才行!
“那現在王修要被祭天,相中他的女的呢?”
聽說被補天老鬼圈了起來。
我擦,看來那補天一族是一定要王修死了,不行啊,我得去救他!
老烏龜就好像能看出人心似的,他用那碩大的爪子拍了拍我的肩頭說道:“小子,補天一族性格乖張跋扈,你還是斷了救人的打算吧。”
我沖老烏龜一彎腰,準備告辭,“馱大師,那被擄上山的漢子是我的伙計,我不能叫他一個人遇難。多謝你的相救,小子告辭。”
說完,直腰欲走。
老烏龜喊住我,說道:“來吧,坐到我背上來,我馱你先到八卦廟里休息一下,等明晚送你去龍門峰的無稽崖,就看你能不能活著把人救出來了。”
別看老烏龜慢悠悠,但較真兒起來,速度卻快的離譜。白云峰下,與那天豁峰幾乎隔著小半拉天池,老烏龜竟然眨眼就到。
天豁峰,面朝天池這面呈土黃色,峰高的直插天漢。
天豁峰下,八卦廟。
全松木構造,廟門朝天池。廟后盡是松林。
因八面墻形如八卦,所以被稱作八卦廟,就連老烏龜自己也這么叫,其實那廟門前的匾額上,分明寫著大德廟。
臨近八卦廟時,我從老烏龜背上下來,老烏龜爬上幾步,身形漸漸縮小,最后直立起身子,化為一個駝背老頭。
老頭須發皆白,滿臉皺紋如同山丘溝壑。渾濁的老眼中有著一股看透滄桑的睿智。
身上罩著一見淡綠色道袍,有些破舊又麻麻賴賴的。
“小子,你叫什么?”
我略一猶豫,說道:“馱大師,我叫趙二十。”
老烏龜笑笑,搖頭走進八卦廟,快到廟門口時,喊我進來。
好在任三胖和山山這兩個長白十六峰的坐地戶對這個老烏龜的口碑不錯,要不然,借我倆膽也不敢跟這么一位大能進去。
老烏龜給我的壓力只比之前的母暴龍差一丟丟,但卻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兩個。
八卦廟里很簡單,入門便是一間殿,里頭一張紅杉木供桌,供奉的是一副有年頭的畫像,畫中一個美麗的女子,人身蛇尾。
女媧!
我微微吃驚。
老烏龜朝女媧畫像拜了拜,然后沖我說,來給女媧娘娘上柱香。
我照做之后,老烏龜又帶我走進殿右邊一道門中。
進去之后,原來是一間臥室。
里面有一張木板床,或者叫榻更合適一些。
在床榻對面,是一張小書案,案子上坐著一個造型古樸的油燈。書案后是一個書架,上面擺放著一些古卷。
青燈枯卷,小子,沒事兒可以翻翻看。
老烏龜留著一句話,就慢悠悠地離開。
想著明天就要去鬧補天一族的祭天,在八卦廟的時間也不多,所以干脆走到書架上,翻閱起來。
可惜上面的都是古文,老烏龜不會像那嘉措似的,把我看不懂的文字翻譯過來。
滿篇通假字的文言文,還盡是繁體字,看起來讀起來理解起來,怎一個苦逼了得。
大半夜過去,只看了兩三頁,才清楚自己看得什么。
原來是女媧補天的一些事,其中就有補天石的由來。
放下古籍,我開始琢磨老烏龜的意圖——帶我住進八卦廟,又把補天一族的秘辛給我看,還告訴我王修要給山精祭了天的事兒,他這么干,為的是啥?真只是好心?
但不管老烏龜目的如何,王修出了危險總該是真的,所以龍門峰無稽崖我是必須要闖的,于是沉下心思認真看起來。
青燈撩撥著困意,才下眉頭,又上炕頭。
實在太困,加上內容晦澀,最后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再醒過來,是被老烏龜送過來的一碗清粥香醒的。
“看得如何?”老烏龜樂呵呵道。
“語句不好理解,得蒙!”我訕訕然。
“呵呵,”老烏龜笑了笑,說道,“還有一白天的時間,再看看。”說完,老烏龜離開。
我麻利地喝完清粥,再次端起古籍,認真看了起來。
直到圓月爬上夜空,我才放下手里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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