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期以爲(wèi)肖宸在和她說笑,沒想到第二天早上肖宸真的如期等在她家樓下,看得童佳期哭笑不得。
起初童佳期很堅決的不上他的車,可肖宸展現(xiàn)了他除了霸道外極爲(wèi)有耐心的一面,寸步不離的開車跟在她旁邊不說,還很招搖的專門挑她熟人多的地方一聲聲的喊她的名字。
童佳期敗了,服了,終於如肖宸所願上了他的車。
肖宸也是個乾脆利落的人,除了有些霸道以外,從不勉強童佳期做她不想做的事。他會把車子距離伊寧珠寶公司大門外十米的地方放她下車,免得被公司同事看到讓她尷尬;他會霸道的將童佳期吻得迷迷糊糊才放她離開,可卻會強硬但體貼的將早餐塞給她。
童佳期知道自己心裡還因爲(wèi)田野的事傷心難過,下意識的拒絕異性的追求,可她不能否認,肖宸霸道的闖進她的生活,時間久了她都有些習(xí)以爲(wèi)常了。
早上的時候童佳期生了一肚子的氣,原本公司下個季度的普通款設(shè)計中原本定了用童佳期兩張圖的,可邢海璐突然殺出來,說拉來了一份形象授權(quán)因此考慮到合作關(guān)係要多加兩款卡通形象的設(shè)計。童佳期沒名氣也沒背景,作品被擼下來的事根本就沒得可抱怨。
童佳期面上帶笑,可私底下卻暗暗磨牙。怪不得有句俗話說的好,青竹蛇兒口,黃蜂蠍尾針,二者皆是可,最毒婦人心吶!
開完會回到自己辦公室裡,童佳期心裡的噁心勁兒還沒散去呢。魏巍大神端著馬克杯踱出去,路過童佳期身邊的時候表示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童佳期就是覺得不痛快,如果她的作品真的不如別人也就罷了,可卻偏偏是因爲(wèi)被小人惦記上了,處處落了刁難。泄憤一般的塞了幾口早餐,童佳期今天就想偷懶,什麼也不想幹了!
張樂樂跑了客戶回來,毫不客氣的坐在童佳期身邊,見到東西就往嘴裡塞,可話還是那麼多:“童佳期你最近早餐見豐盛??!”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蓖哑陧谎?,心裡氣不順,可她又不能朝張樂樂亂撒火。收拾了下手邊的東西,她就又到了“唯依”的成品圖,這才恍然大悟,差點因爲(wèi)生悶氣把正事給忘了:“樂樂,你去幫我把成品拿回來吧,我這兒有事走不開?!?
“好咧!”張樂樂雖然話多人磨嘰,可幹起活來一點都不含糊:“我順便給你客戶打個電話讓他來看成品?”
“我親自打吧?!背诵ゅ纺莻€不限定期限但是詭異無比的訂單外,“唯依”這個訂製戒指算是童佳期最近最值得重視的一筆訂單了,對於重要的客人,童佳期一向十分重視。
對方聽說童佳期已經(jīng)將戒指準(zhǔn)備好顯然十分高興:“童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派人將訂婚宴的請柬送給你,我老闆的千金在訂婚宴上安排了一個讓珠寶設(shè)計師親自爲(wèi)她送上新婚祝福的環(huán)節(jié),請童小姐務(wù)必賞臉?!?
“具體時間呢?”聽到對方的邀約,童佳期有某種受到重視的愉悅感,她會很虔誠的給予那位尚不知姓名的小姐祝福。
對方微笑說道:“這個星期五,那我們就靜待童小姐蒞臨了?!?
“好的沒問題。”
童佳期笑著收了線,張樂樂正笑得像個大喇叭花似的:“童佳期你行啊,這客戶有意思,有禮也有面兒?!?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客戶!”童佳期高高興興的收拾東西,剛纔被邢海璐惹出的噁心勁兒頓時散了個七七八八。
晚上肖宸來接童佳期的時候就看到了她神采飛揚的樣子,肖宸的嘴角微微上挑,問道:“今天心情很好?”
“有麼?”
“看的出來?!毙ゅ飞磉叴蠖喽际窍才恍戊渡娜?,所以和童佳期在一起讓他覺得很輕鬆。
“有個訂製訂婚戒指的客戶邀請我參加她的訂婚典禮,這還是第一次呢……”童佳期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色彩,那張不施粉黛的臉也因此顯得格外漂亮。
看著肖宸認真凝視她的樣子,童佳期的笑容一僵。
肖宸伸出手來在她的頭上摸了摸:“童佳期,你真像個孩子?!?
她尷尬的躲開肖宸的手說:“肖宸,我可以把你當(dāng)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這個不在我的計劃範(fàn)圍內(nèi),我的目的是儘快和你結(jié)婚?!毙ゅ纺菑埪燥@稚嫩的臉上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還是你不喜歡我用這種方式追你?”
童佳期張了張嘴,剛想說不管肖宸用什麼方式來追她她都已經(jīng)不打算再婚了,可肖宸卻好像有自己另外的見解:“溫承說追女人要委婉浪漫,果然不能聽他的?!?
聽了肖宸的幾句話,童佳期有種想立刻跳車的衝動。
到了童佳期家樓下,肖宸揚揚眉問道:“還是不請我‘上去坐坐’?”
“沒有這個必要吧……”童佳期尷尬的笑了笑,順勢推開了車門。
肖宸放下車窗說:“明天早上我來接你?!比会岵坏韧哑诰芙^,他已經(jīng)開車揚長而去了。
童佳期有種深深地?zé)o力感,追求過她的男人其實並不多,而肖宸和她最熟悉的田野很不同。童佳期猜不到肖宸的心思,卻能揣測田野的想法,如果換做田野的話,他肯定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童佳期突然愣了愣,她今天真奇怪,怎麼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田野,還把肖宸拿來和他做比較?
推開自家的大門,熟悉的飯香味兒鑽進鼻子裡,讓她覺得格外溫暖,熨帖人心。
童媽媽從廚房裡端著碟子出來,看到童佳期的時候順口說了句:“換鞋,洗手,吃飯了?!?
“這就來。”童佳期麻利的鑽進屋子換了居家服出來,幫著媽媽一起端了兩碗米飯出來。
童媽媽今天的心情顯得格外的好,童佳期默默的觀察了一陣,笑瞇瞇的問她:“今天有什麼好事嗎?”
童媽媽白她一眼,問道:“幹嘛?你媽媽開心你不高興???非得問理由?!?
“你高興我也高興唄!”童佳期戳了一筷子排骨吃的正歡,可每次不經(jīng)意的擡眼時都能看到她媽媽用一種飽含著欣慰,不捨,還有高興的目光看著她。童佳期覺得彆扭,可她也知道自家老媽如果不想告訴你的事,那就是真的會瞞你到底了。
飯後童佳期依舊陪著媽媽去散步,回到家童媽媽一個人抱著電話神神秘秘的進了屋還關(guān)上了門。童佳期覺得好笑,洗了洗手,進屋上了會兒網(wǎng)就習(xí)慣性的畫了兩筆“童氏頭腦風(fēng)暴”,沒一會兒那張畫紙上就被她畫的只有自己認得出是什麼東西了。
真奇怪,往常特別喜歡追問她田野怎麼還不回家看看的老媽,這幾天居然格外消?!?
一晃就到了週五,童佳期赴約的日子。
肖宸送她上班的時候特意帶了一條裙子當(dāng)禮物讓她穿著赴宴,很痛快的放她下了車。
她進了辦公室就拆開了外包裝打開了裙子打量一番,那是條絨黃爲(wèi)底色的連衣裙,摸起來手感相當(dāng)不錯,料子看著很薄可卻不會露出大面積的肌膚,顏色讓人覺得很溫暖明亮,款式也很新。童佳期摸出吊牌來看了看尺碼,居然意外的合適……
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騰”的一下就燒紅了,肖宸是怎麼知道她尺碼的?!
下班打卡之後,童佳期鑽進了公司衛(wèi)生間換上那條裙子還給自己畫了個淡淡的妝。
邢海璐這時候推門進來,看到了童佳期微微一愣,再一打量童佳期的打扮,她就露出了個嘲諷而又幸災(zāi)樂禍的笑來,半個字都沒說就走了。
童佳期覺得奇怪,可也沒精力去想邢海璐腦子裡裝了些什麼。
打車到了對方和她說的大酒店,童佳期又將那對“唯依”對戒拿出來看了看,總的來說這個設(shè)計她十分滿意,相信也能夠讓那對新人開心。
和她簽訂合同的男人站在門口招呼客人,見到了童佳期,他熱情的迎上來和童佳期握握手:“童小姐,您很準(zhǔn)時!”
“應(yīng)該的。”童佳期被他領(lǐng)著來到一間有兩扇門的小屋子。
對方說:“童小姐,待會兒我們會有人打開這扇門,到時候您就帶著戒指出場。”
“沒問題?!?
童佳期找了個椅子坐下,可卻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和心慌。
別人訂婚,她心慌個什麼勁兒?
等了好一會兒,許是賓客都來齊了,前廳傳出了一陣陣的掌聲和司儀慷慨激烈的陳詞。
那扇小門被人打開,童佳期深吸一口氣,臉上掛了微笑,捧著那對躺在藍色絲絨布上的白金對戒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涌起陣陣掌聲,童佳期的臉上有些紅,眼前的路豁然開朗,臺上的燈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的瞇了瞇眸子,努力去分辨穩(wěn)坐在臺上的幾個人,可等眼前看東西清楚了,她才發(fā)現(xiàn)站在她面前的是童媽媽。
“媽?!”童佳期愣了,下意識的朝著賓客的方向看過去,之間那些和自己家關(guān)係好或者不好的親戚都坐了好幾桌,剩下更多的人卻是不認識的。
童佳期愣了,可主持人沒有,他執(zhí)起話筒,興高采烈的說:“這位就是準(zhǔn)新郎新娘的特邀嘉賓,設(shè)計師薛彤彤小姐。接下來,有請準(zhǔn)新郎新娘入場!”
薛彤彤?
她叫童佳期??!
童媽媽和童家的諸多親戚在那一瞬間愣了愣,童媽媽神色古怪的看著童佳期,而那些遠道而來的親戚朋友則炸開了鍋,交頭接耳起來。
燈光突然暗了下去,宴會廳的雕花大門被兩個衣衫潔白如小天使般的孩子打開,緊接著,章雪萌挽著田野的胳膊滿臉幸福的走了出來,她的眼睛掃到了童佳期的身上,似笑而非笑。
童佳期只覺得從心口涌出了錐刺般的寒涼,那雙捧著訂婚戒指的手似乎也被自己心中涌出的冷凍得僵直。
所以,這就是章雪萌和田野送她的結(jié)婚禮物嗎?
當(dāng)著童家所有的人,當(dāng)著無辜的童媽媽面前,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童佳期是個棄婦,而她在她們面前永遠也不可能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