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許,寒山監獄就申請向上級調派了警力支援,近兩個連的兵力駐守在監獄里,哨崗上駕著數挺最新式軍挺機關槍,三百六十度監視警惕,其他也都荷槍實彈的時刻準備著,絲毫不敢松懈。
監獄門外的馬路上,一盞盞疝氣燈愣是把黑夜照的如白晝一般明亮,車從監獄門口到馬路的拐角尾部,整齊的排列兩行。這才是寒山監獄提高警力的原因。
陽光很好,監獄大門上開出的小門打開,走出來的人,才使得這些車燈統一的滅了。
理著板寸的頭發,利落干凈,白色襯衫的領口敞開,隱隱沒系的兩顆扣子,露出健碩的麥麩色胸肌,工整的黑色手工西裝套在頎長健碩的身形上,沉斂內氣又狂傲不羈。
“哥——”景陌和狗子激動的聲音異口同聲。
博弈城見著他倆輕揚嘴角,狗子激動兩眼含淚,一把擁住博弈城,博弈城伸出右手與景陌的掌交握在一起。
博弈城的腳下放著準備好了的炭盆,從凌晨開始就已經燃著,添了幾回碳了,生怕滅了。
博弈城看了看狗子殷切的希望他跨過炭盆的臉,一腳把炭盆踢得老遠,皺眉環顧四周。
“哥……”狗子心里一急,要知道出獄的人跨過炭盆是好兆頭的,沒說出口的話被景陌的眼神制止。
“小嫂子……可能有點忙……”景陌知道博弈城四下里搜尋的是什么,見著沉下來的臉,識趣的說。
狗子噤聲挑眉,大氣不敢出的小心看了博弈城一眼,心里哀嚎著這是又要開始了。
博弈城二話不說,上了車,這隊伍才跟著浩浩湯湯的走了。
城建的投標在今天落下了帷幕,由桑名泉桑市長主持,秦氏應標,奪得了掌聲一片,直夸秦冥年輕有為,青年才俊,才上任就奪得了市里的頭一等的標項,可謂前途無量,日后定有一番作為……
秦冥附和的寒暄致謝,發出請帖晚上舉行party慶功宴,邀請在場的所有人參加。
“桑市長,晚上的聚會還請您賞臉參加。”秦冥幾步追上即將退場的桑名泉,出聲邀請。
桑名泉回身,婉拒,“還是要恭喜你啊,年輕人好好干。”一臉賞識的拍拍秦冥的肩,“慶功宴恐怕不能參加了,我還有些事。”
“既然桑市長有事,那就不打擾了,還是謝謝市長的大力支持……那可否請桑小姐參加?”
桑名泉沒想到秦冥會這樣問,看到秦冥一臉的真摯表情,“小綿比較獨立,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看著辦吧。”
桑名泉知道小綿的性子,怕是這事要經過他,就會難辦許多,既然秦冥有意,還是看他自己。
“謝謝桑市長,我這就就安排。”
桑名泉真的看好秦冥,年紀輕輕的就能獨擋一面,撇開投標的放水不說,秦氏的實力也確實不容小覷,文質彬彬,禮貌得體,果真是女婿的上佳人選,含笑離開。
小綿正對著電視里上演的“愛情公寓”窩在沙發里笑的前仰后合,門鈴就響了。
她冷眼看門外站著的陌生男人,彬彬有禮的雙手奉上請帖,“桑小姐您好,晚上的聚會希望您參加。”
小綿狐疑的接過來。
打開看到秦冥的名字,就直接撕開了扔進垃圾桶里,上次的事,得了便宜還賣乖,想著上次桑名泉說處著不錯,氣就噌噌的躥起來,轉念一想這無不是個報復的機會。
接待的侍應生結果四分五裂請柬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下便僵掉了,看著手里高級紙質帶著芳香的請帖的狀態,再看看小綿的打扮,開始懷疑了,剛想著疑問,秦冥看見門口的人,連忙竄出來。
“桑小姐肯賞光,我還以為不來了。”秦冥紳士的對小綿打招呼,言語神情里里盡是欣喜。
“秦總下的戰貼,我哪敢不來?”小綿漫不經心的答,火藥味十足。
秦冥看著她的打扮,沒穿禮服,一身熱火的打扮,精悍的短褲和遮不住肚臍的火紅皮質小上衣,蹬了雙及膝的高靴,畫著濃烈的煙熏妝,頭發高高豎起凌亂的扎成馬尾,像極了街面上張揚跋扈的小太妹,看見侍應還來不及收起來撕爛的請帖,再聽這口氣,雖然不知道怎么惹著她了,但顯然是有備而來。
低頭笑笑,支起臂彎示意,“請吧!”
小綿看著秦冥的滿不介意,心想著一會兒要讓他死得其所,跨上他的胳膊,跟著進去。
會場里看見秦冥帶著出現的人,無不驚訝,但顧及桑市長的面子,也只是一秒的功夫,都毫不芥蒂的上前搭訕。
“桑小姐真是越來越年輕了,越來越漂亮了。”
“是啊是啊。”
一群人面對小綿的打扮,除了這兩句附和,實在是夸不出其他的話來。
小綿僵硬的笑笑,就被秦冥帶著來帶秦冥的父母身邊,“爸媽!”
兩位老人看見兒子身邊的人,皆是一驚,再看兒子看著她時的眼神,面面相覷的暗叫不好。
“這位是桑小綿,桑小姐,桑市長的女兒!”秦明介紹,側身對著小綿介紹,“這是我爸媽!”
“你好!”小綿打過招呼,她最討厭這種場合,是真的。
“桑小姐你好!”秦冥的母親伸出手,禮貌的握手。
秦冥打了響指,優美的華爾茲舞曲傾瀉而出,小綿靜心一聽,約翰施特勞斯的《春之聲》。
“桑小姐可否賞光?”秦冥已經屈膝伸手,作勢邀小綿開場。
小綿以前最喜歡藍色多瑙河,其次是春之聲,很久沒跳了,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搭上秦冥邀請的手,光了腳,身體已經翩然的被秦冥帶進舞池。
小綿身材瘦小,但關節勻稱修長,跳起舞來體態輕盈優美,與秦冥配合的相得益彰,舞池里翩翩起舞,西裝配重金屬,也別有一番滋味。
秦冥帶著她在舞池的人群里滑步翻飛,直盯著她的眼,笑意涔涔的問,“怎么不穿禮服?”他見過她穿禮服那次,未施粉黛更加的美。
小綿跳的忘我認真,和著音節慢條斯理的說,“想穿什么我來定!”
秦冥失笑,為著她這樣迷人的飛揚跋扈,依然緊跟小綿的步伐,她的舞跳得不是一般的好,尤其是對音樂的掌握,游刃有余,舞技堪比專業的。
和著音樂,秦冥不經意的問,“跳舞為什么不穿鞋?”
一早就見著她拖鞋的動作,綿軟的腳提著腳跟踩在地板上,滑步起舞,柔軟的像是踩在他心上,動作間呼吸相聞,溫潤的馨香一時間沖撞得他心猿意馬,差點跟不上她的舞步。
小綿的眉頭一緊,面容垮下來,嚴肅的說,“這是個秘密!”
華爾茲的一個分節音,舞步沒停,自然的切換舞伴,小綿已經跌進了另一個懷抱。
秦冥看著面前換了的人,皺眉尋過去,薄小米笑容輕啟,俏皮的歪頭眨眼,“能不能有幸邀秦總共舞一曲?”
秦冥定睛認清面前是薄氏總經理薄小米,忙禮貌應承,“當然,我的榮幸!”眼神還是不經意的瞄向已經劃向舞池另一邊的小綿,被一個男人棲身埋首帶著共舞,因為背身,看不見面容。
熟悉的掌心相接,熟悉的肌膚接觸,熟悉的呼吸相聞,她親自教出來的舞步,時隔三年的相擁,身體里的每個因子都打開來叫囂,埋在頸間的呼吸摩挲,閉著眼忍不住顫抖。
他的一個施力將她提起來踩在他的腳上,燙人的體溫,透著薄薄的白襯衫傳過來,輾轉著把她覆蓋住,燒著了。
小綿開始呼吸不穩,心尖劃過哽咽的難受,僵硬的步子忘了音樂,被機械的攜著身子站在他腳上共舞。
她的理智被燒著了,下一秒,拼了命的掙扎。
博弈城環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施力,她便不能動彈的更加貼近他的身體,喑啞舒緩的聲音傾瀉出來,“別折騰,讓我好好抱一會兒!”
提著三年的心終于在見著人的那一刻放下了,見她熱衣熱褲的精短打扮在另一個男人懷里跳舞,理智要燒著了,他怕控制不好自己傷了她。
小綿淚腺充盈起來,使了渾身的勁掙扎,博弈城怕傷著她,微微的松開一些空間,她的手就抽出來。
“啪!”
清脆的聲響,打亂了正在協奏的《春天》,現場寂靜一片。
狗子和身后的人沖上前去的步伐被景陌伸手攔下。
秦冥打量著突然出現在現場的人,并不認識,也沒有邀請,是怎么進來的?剛想著上前一探究竟,薄小米伸手攔住他,嬌俏的笑笑,“他們小兩口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
秦冥聽著“小兩口”幾個字,不敢置信的看看薄小米,又看看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的小綿,只剩胸口劇烈的起伏。
她面前的男人?
只叫是俊逸非凡,周身透著明顯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