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沉默,薄弈城受不住來自她的這樣無邊的煎熬,在他做出傷害她的事之前,摔門而去。
半夜三更,薄弈城在拳場里,做著高強度耗費體能的運動,真是一件磨人的事。
景陌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陪著,知道這個時間段,惹了他的人只有一個,他不能傷害她,就只能到這來把體力全身的精力消耗沒了才肯罷休。
張狗子東倒西歪的倚在墻上,哈欠連天。白天天天給季佳送花送草充當勞力義工,一連幾晚上都沒精力想那事就能沾枕頭就著,今天.今天這是在用命為大哥保駕護航。
時間一秒一秒劃過去,拳場沙袋上傳來的擊打聲沒停,狗子拿胳膊肘拄拄景陌,睡眼迷蒙,“二哥,都這個點了,什么時候是個頭?”
“你想上去陪練?”景陌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
狗子立刻醒了盹,猛烈的搖頭,“不不不”
景陌湊近他的耳朵,“還不如快想想解了哥這滿腔怒火的辦法。”
張狗子來了精神,此時此刻,他能想到的方法只有一個,嘿嘿嘿嘿的奸笑幾聲,興致沖沖的躥出去,景陌無奈的對他猴急的背影搖頭,舒坦日子才過幾天,又忘了“莫招惹是非”幾個字怎么寫了。
狗子眼尖的發現,某個被放進拳場的人,看到薄弈城拳場聚光燈下的麥色肌膚的時候,眼睛鮮綠鮮綠的閃著光。
拉著景陌出來,關上門。
“聽說從十八歲那年開始,對哥一直余情未了,你猜有戲不?”狗子對景陌興致高昂的挑挑眉。
“我猜,你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景陌的話點開了狗子愚鈍的腦袋,頓時覺得脖子上扎了一松緊帶,松緊程度在家里那位妖孽把握。
可回身.
拳場的大門緊閉,里面的風景完全看不到,他不可能找你的再進去把某人提出來,說誤會了。
開始的興致高昂被一泡尿給澆滅了,他只能祈禱別出什么瀉火的事才好.
可這,一個精力旺盛,一個垂涎三尺,想想不出點事都難。
自求多福,自求多福。
熱辣的身材,在寒冷的冬夜,著一身緊身黑色皮衣出現,與拳場冷硬野性的線條交相輝映,出現安全不一樣的效果。
女人看見蜜色的汗珠泛在麥麩色的強健肌肉上,忍不住顫抖著雙手想去撫摸,繞在薄弈城的身后。
看他利落的出拳,砸在沙袋上發出聲聲悶響,動作干練狠戾,汗珠跟著身子跳動的頻率上下跳躍。
“嗖————”的風聲在即,拳在身后女人臉前一毫米的地方停住。
農村人凍結的呼吸,映著薄弈城上下起伏的胸肌,口水和汗濕的效果。
“你怎么來了?”看清來人的臉,拳松下來,掃了一眼臺下沒了的人影和關好的門,在心里說了聲幼稚!
林燕鎮定下來只需要幾秒的功夫,還珠格格熱播時,她曾被人稱作小燕子,大大的眼睛像鑲嵌上去的琉璃珠,活潑又不失野性。
高豎起來的馬尾,兩個夸張的幾乎大過半張臉的耳環,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發出淡淡銀光。
“想你了,就來看看!”林燕對他,向來直抒胸臆,從不遮遮掩掩。
薄弈城沒理會她的答話,頻繁利落的直鉤拳,頻率極高的落在沙袋上。
“又惹你了?”林燕在拳場的圍欄上倚下身子,口氣里的猜測是酸溜溜的味道。她曾視為神的人,經常被那個丫頭片子惹的無處瀉火,她早說過,他們不適合。
一個淡然如水,一個剛烈如火。要么死,要么傷,自古水火不相容。
可他還是像飛蛾撲火那樣撲上去,可這樣的他,讓她心疼。
他像是沒聽見,只跟沙袋較上勁了,體力,精力得到很大的耗費,林燕穿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站在薄弈城沙袋對面,伸手。
將薄弈城打過的沙袋接住,把在懷里,沙袋沒落下去,薄弈城擊出去的拳落了空,停住。回身拿起一瓶水,盟灌。
喉頭劇烈翻滾,汗順著脖頸滴下來,透著別樣的性感,把剩了一辦的水兜頭從腦袋上澆下來。
林燕欺身上前,勾住薄弈城的脖子,把火辣的唇印在薄弈城的喉結上。
火熱的唇封印在冰涼的喉結上,薄弈城皺眉,他討厭陌生的碰觸。
也只是一秒,林燕離開,退下來,審視他,三年不見,他變得更加迷人,修長強健的身體,男人味十足的臉龐,沒一點對她都是致命誘惑。
“我說過,你們不適合。”
“如果你來是為了說這個,現在就可以滾了!”
薄弈城的聲音比拳場降下來的氣氛還冷。
“OK!”林燕擺手,表示投降,拉過薄弈城的身體,逼近了讓他坐下,繞到他身后,食指拇指中指,停在他的脈經,天門穴開始時而輕輕,時而有力道的揉。
薄弈城的身體開始一僵,接著松懈下來,力道風輕重緩急的揉下來,緊張,疲憊,勞累,瞬間減輕了不少。
繃緊的神經和肌肉,也跟著松懈下來。
“什么時候換了剃須水的味道?”林燕熟悉他的一切,就如同薄弈城熟悉小綿的一切一樣,汗浸濕了,他臉上淡淡的剃須水的味道飄上來,不是以前用的款,她輕易的就察覺得到。
“她不喜歡.”放松下來的薄弈城沒那么多芥蒂,語氣也緩了不少。
林燕早已受傷的心又小小的脫落了一塊,呵.她不喜歡,理由可真充分,那個味道的剃須水可是她特意為他選的。
她的手移至薄弈城的后脖頸上,找準穴位按下去,她能感受他的身體松弛下去,是不是只有對她時才這樣不設防?而她只有在這種才時候看得到。
這么多年,要論先后,是她先遇見的薄弈城,薄弈城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能自拔的愛上他了。
他是塵封在冰里的火,冰冷里透著熱切,他足夠的吸引人,就在她想以什么方法讓他神魂顛倒的時候,桑小綿出現了。
帶著不溫不火的種子。
從薄弈城看她的眼神里,她就開始知道她是可憐的。
七年的時間,她用無數個等待來證明他們的愛是場錯誤,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依舊在一起,而她始終還是一個人。
三更半夜接到狗子的電話,就知道他不好她不能不來。
“為什么不是我?”林燕問,她想她更適合他,能完全的照顧好他,而不是現在這樣。
薄弈城閉著的眼眸顫抖了一下,“沒有為什么。”
如果他自己知道那是為什么就好了,就可以搬出無數個理由來說服自己,以免卷進這場愛的浩劫。
“是她比我好?”明知道這種比較毫無意義,林燕還是忍不住在意。
薄弈城突然拂開林燕還在他頸間揉捏的手,睜開眼眸,“她遠遠不夠好.但在我這里是獨一無二的。”
從見她梳兩只側耳的長發馬尾,藍色對襟小褂闖進他的視野開始,從聽她第一次開口跟他說話開始,她便一下子闖進他心里,那時他聽到佛的聲音說:“看,這是你遺失的那半條命!”
獨一無二的,才會讓他忍不住疼了又疼,珍惜了又珍惜。
林燕心里一涼,那代表她是不可以替代的。
“你不該救我!”林燕喃喃自語,一個人在另一個人心里找不到貯存的位置,那下一站該飄向哪里?如果當時死了,勝過現在這樣好受。
“再選擇一次,我會選擇不救!”給不了她想要的,他何必多此一舉。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吻?”這樣的男人,她怎么舍得?他一個不好,她就會甘之若飲的奔來。
薄弈城的毫無遷就,“我不能。”
林燕的心碎了一地,一拳砸在他的心口上,“稍微騙騙我會死么?”
“會要我的命!”
薄弈城滿臉的倦怠,眼里的紅血絲,林燕不忍看,重新將他摁好在椅子上,不再說話,動作輕柔的在他的穴位上揉。
凌晨的時候,因為放松下來警惕,有了困意。
這長達幾個小時的時間里,林燕手上的動作沒停。
“哥”張狗子沖進來,打破了難得的一時安靜,“嫂子去機場了。”
薄弈城的神經在一瞬間全集中回來了,“什么時候?”
“十五分鐘前!”
“媽的不早說?”薄弈城二話不說一個飛身從臺上翻下去,身形矯健的消失在門口,剩下林燕皺著眉頭看消失的身影,雙手微微的哆嗦。
“再,再見啊燕姐,對不起”狗子一面退,一面對林燕鞠躬賠不是,來的時候著急,沒敲門,也沒顧及那么多,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只覺得林燕看他的眼神能殺人放血了。
飆車去機場的路上,薄弈城不敢想,是走?還是去送秦冥?問題都是致命的。
昨晚跟秦冥談話的最后內容就是要小綿去送送他,秦冥站在登機口遲遲不肯檢票,過檢票口。
回望的眼神一望在望,眼看機場消息已經在催,他不得不登機的時候,看見緩緩出現的身影,向她這邊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