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弈城的視線重重的打在小綿的臉上。
小綿驚慌失措了一下子,本來是打算晚上告訴弈城的,看著薄弈城的視線不好,淡淡的開口,強作鎮(zhèn)定。
“我還沒跟弈城商量……”
薄弈城的視線緩和下去。
“嗯……”桑名泉認真的點頭,“是該商量,不過秦冥寄給你的信裡說一切都給你打點好了,什麼都不用準備了?”
所有的血漿在桑名泉這聲詢問裡向著薄弈城的腦門衝過去,血漿一下子噴涌在腦門上轟鳴鳴的響,要炸了一樣。
小綿的全身像是被電擊中了,痠麻無力起來。
她終於知道桑名泉這頓飯的意義,不是她天真的以爲的父愛真正迴歸,而是他終於扛起了最有力的武器…….
薄弈城已經(jīng)怒火中燒,小綿能明顯的看見薄弈城眼裡燃著的火,憤怒快將他燒著了,她知道他最恨別人騙他。
“弈城…….”小綿喃喃的叫。
“謝謝桑市長的款待,在下告辭了…….”薄弈城猝然起身,在小綿想要無力的爭辯什麼的時候,沒看小綿一眼,決然離開。
心一下子被從高空拋下來,遠遠的落地,你都不知道落差有多大,看著那抹憤然離去的身影,沒有什麼比這背後來的一刀子讓她難受了。
“桑名泉…….”小綿顫抖的聲音直呼桑名泉的名字,哽咽在喉頭的話竟然在出口前全部跑空了。
“他從來都不適合你…….你看這性子……”桑名泉獨自端著醒好的紅酒淺品,映襯著這一桌子的菜都涼透了。
複雜交織的情緒將小綿徹底的淹沒了,如果說這世界沒了母親,沒了父親,沒了任何人,天塌了地陷了,她都有薄弈城,那今天……
桑名泉徹底將她僅有的一雙翅膀親手摺斷了。
“父親!”小綿歇斯底里的將這兩個字鏗鏘有力的叫出來,桑名泉心頭一滯。
“來時我沒叫過你,以後也絕不會叫!”小綿終究敗給桑明泉。
桑名泉當場怔住!
冷風驟起,裹著迎面砸下來的雪花,刀片一般割在小綿的臉上,可她聽著他的車聲漸遠,一心想要追上去解釋。
強勁的冷風隨著薄弈城大開的門鼓進薄家老宅的大廳,吹著眼前的一切,胸口涌起一口血氣。
這是諷刺麼?
慶賀她徹底的要脫離了?.
入眼的已經(jīng)準備妥當?shù)倪@些,全是她近期都愛做的西餐,燒焦的牛排在餐盤上,配著洋蔥,紫甘藍切成絲的蔬菜,淋的醬汁有些多,蔬菜顯現(xiàn)不出原來新鮮的姿色,未開啓的紅酒,未點燃的蠟燭,映襯著他現(xiàn)在灰暗的心情,直擊他的心理防線。
如果沒有桑明泉今天揭穿的這些,是不是現(xiàn)在正在享受這頓“大餐”,他媽的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單臂一揮,瞬間將整個大理石餐桌掀翻在地。
滔天的聲響將整個薄家都要震翻了,傭人都跑去各自的房間掩上門不敢出來,明明桑小姐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薄弈城從客廳上了二樓,一路上如風暴過境。
他瘋了一樣的尋找,掀翻有她氣息的一切,臉上早已是陰雲(yún)密佈,山雨欲來的樣子,巨大的陰謀的網(wǎng)已經(jīng)向他展開。
書被掃在地上,夾在書裡的厚厚一疊信就赫然的散落在眼前。
薄弈城濃眉緊鎖,眼裡除了憤怒還隱藏著深深的落寞和痛苦,淡藍色的信封惹人眼球,像草一樣瘋長鑽進心裡。
“小綿,聽說你重新入學了,真心爲你感到高興,送上來自加拿大的祝福,不要嫌遲就好.希望早日見到獨立自強的你,不需要依靠.”
薄弈城把信紙捏在手心裡顫抖,這是她提出來不要依靠他的那天
“綿兒.這纔是你該有的樣子,我在加拿大,在這漫天的楓葉裡等你”
他注意到他用了“綿兒”,他用了“等”,用了這個已經(jīng)商量好的字眼,怎麼形容現(xiàn)在的心呢?就是生生的,被一口一口吃掉的,被一下一下挖空的感覺,剩下心口的位置,空洞洞一片。
這些早已經(jīng)在他面前悄無聲息的鋪開,而他還在享受他媽的這個過程.
小綿隨風闖進來,眼前狼藉的一切沒了她走時的樣子,心口涼了一截,就像剛剛她被掀翻的狼藉的人生。
這些足以顯示他現(xiàn)在的心情,可是他該瞭解她的,不是嗎?
看到薄弈城手裡攥著的淡藍色信紙時,她開始覺得她有一點做錯了。
“桑小綿”沒來得及開燈的房間,暗影處薄弈城沒有擡頭,聲音頓了頓嚥下情緒,“我這七年就換得你這些?”
手裡的信紙扔在小綿腳下,小綿的心落得不能再落,上面的“綿兒”格外刺眼!
“弈城,你聽我解釋.”小綿低低的喚。
下一秒,薄弈城站在她面前,提起她的雙肩,手上的用力幾乎將小綿的肩胛骨捏碎了,肩上的刺痛,遠比不上心裡的疼。
“是多久就開始籌劃這場逃離?他的一句話你就乖乖照做了,我他媽小心呵護的守了你七年,七年,到頭來就換得你的這些?桑小綿,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我薄弈城也是有心的.”
他被她欺騙,被他們像猴子一樣耍,心口集聚的血扯得他悶的厲害。
“你就那麼不信我”她想解釋,可是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她不應該瞞著他這件事,當時只覺得不看見的爲好。
“不要仗著我寵溺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他們私會的信就躺在他的家裡,每日與她親密接觸的地方,她是仗著他寵她,就可以在他面前明目張膽的調(diào)情了麼?
下一秒,薄弈城將她毫不溫柔的扔在牀上,傾身就壓上來,肆虐的脣就落在她的側(cè)頸上,不是吻,是啃咬。
帶著牙齒銳利的尖尖的啃咬落在她脖頸的每一寸肌膚上,小綿倒吸著涼氣,引起渾身的戰(zhàn)慄,她知道他是氣急了。
“疼”小綿掙扎著,推拒著他。
疼?有什麼比他現(xiàn)在的心還疼?每一次承受不住她的任何請求就淪陷的感覺還酥麻過胸口;每一次忍受不住她受半點委屈就攬在胸口的難受,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她
沒有什麼比現(xiàn)在掏空了,揉碎了,榨出血淋淋的心還難受。
她肩上的衣服被撕扯著褪下,卡在她的腰上,連同她的手動彈不得,他粗暴的脣掠過每一寸肌膚,沒有一絲溫柔,每一個吻都是暴虐的懲罰,被迫啃咬下的一個個存在過的痕跡很刺眼…….
“用這些來換這七年我對你的好,太公平”
說完一個挺身,毫無憐憫預兆的進入,薄弈城倒吸了一口氣,全身的汗就冒下來.
小綿不再掙扎,終於,他要爲這七年畫上一個等號,他毫無溫柔進入的那一刻,她全身都開始瑟縮,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小米說的對,像是被生生的從中間撕裂開了,痛不欲生
他的暫停可也只是一瞬,眼前這張因憤怒而變得猙獰的臉,哪裡還是她的薄弈城,她撇過頭不看他的眼,承受他最有力,最痛不欲生的感覺。
以前那些日日在她耳邊說的情話,現(xiàn)在一一在她耳邊飄過,像諷刺一樣,可是現(xiàn)在看來哪一句都不是給她的。
他的溫柔,他的好,全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薄弈城起身,在身體裡已經(jīng)開始忍不住要她第二次的念頭升起之時,沒有一絲憐惜的將破爛的衣服扔在她身上,就像丟給破爛的娃娃。
“以前是我固執(zhí)是我傻,以爲我這輩子的女人非你不行,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七年的時間,我們扯平了,雖然貴了點,現(xiàn)在,我們兩不相欠,從現(xiàn)在起,我放你自由,隨便你去哪?隨便跟誰?”
也放我自己自由.他進了盥洗室,將蜿蜒在心底裡的戒指取下來扔進垃圾桶裡。
終於都結(jié)束了嗎?
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生生被碾壓過的感覺,最痛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終於被她磨沒了耐性,七零八落的被撕碎的衣服足以看出他的厭惡,此刻,她竟然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穿好衣服融進暴虐的風裡,才覺得這個冬天真刺骨!
薄弈城用冷水一遍一遍沖刷自己的身體,才能消滅自己身上她的氣味兒,她痛時的表情,一遍遍搜刮著他的心,她身上觸目驚心的被他留下的吻痕,透過盥洗室氤氳的霧氣,瀰漫在整個腦海裡。
薄弈城一拳捶在盥洗室的鏡子上,裡面四分五裂的自己和如注的血順著玻璃殘片汩汩的流下來。
等洗好了出來,房間裡已經(jīng)沒了她的身影,外面的風聲強勁,他嗜血的眸子盯緊牀上那一抹暗黑色的血漬,手握成拳。
“把這裡收拾乾淨!”
暴風雪之後,一切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薄家老宅的一切關於小綿的東西都被收走了,放在暗格裡。
薄先生一早就整理的滿身清爽的出門了,昨晚的一切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傭人看著這一堆堆的屬於小綿的昂貴又奢侈的東西搖頭。
“都說女人如衣服,可這似乎連衣服也不如了”傭人們看見昨晚小綿出去時的光景,破破爛爛的衣服遮不避體的就出去了,想起昨晚的惡夢和後來樓上的響動,被疼在心尖子上的人,轉(zhuǎn)眼也就是這個下場。
上天似乎早就做好了安排,不早不晚,昨天小綿還在爲去和不去,該怎麼跟他商量犯難,可一切還沒開始…….
還沒來得及商量的時候,今天就已經(jīng)被迫踏上了這趟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