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
李瑩向俞仁露出一個笑容。“沒關係,我並不想要什麼職位,我只要咱們一家人過的開開心心的,我身邊的兄弟姐妹們也過的開開心心的。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俞仁忍不住將李瑩輕輕摟在懷裡?!艾搩?,你真好!”
“真的嗎?比你的小蕊蕊還好嗎?人家可比我漂亮多了!”李瑩突然擡起頭,露出一個調皮的神情。
“??!你又吃醋。咱們一早不就說好了的嗎?不許吃醋的,你怎麼又來了。不行,要罰!”說完,俞仁將臉湊了過去,要親李瑩。
李瑩見此,趕緊舉起雙手,“好好好,算是我的的錯。我投降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那可不行,都還沒罰呢!”俞仁一面叫著,一面又將臉湊過去。
這時,小院傳來一陣腳步聲。
“鶯兒回來了?!崩瞵撜f著,溜出俞仁的懷抱,一面趕緊整理被俞仁弄亂的鬢髮。
三日會議結束的第二天,俞仁便帶著黃吉安北上去了。他們要充分的發揮他們錢多糧多的優勢,儘量多的拉攏各地的流民到臺灣島上來拓荒。而他們第一個選中的目標便是山東。
在船隊經過浙江時,俞仁悄悄乘著一條小船進了杭州灣。
他此來,並非爲了刺探許海的情報,而是打算到杭州去看看他多年不見的那一般兄弟們。雖然自當年離開杭州後,他便再沒有與他們見過面,可是在俞仁的心裡,他從來也沒有忘記過這些兄弟。
他記得,當年自己走時,給他們留下了幾百兩銀子,作爲起動資金,希望他們一面經營熱氣球的生意,一面繼續研究飛行。他還給他們粗略的劃了幾個飛機的模型。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是仍然一點進展也沒有的,繼續在搗鼓著他們的熱氣球,還是已經開始做出了無動力的滑翔機。
當年,他還只是一個窮小子,雖然他有夢想??墒菂s因爲沒錢實施,而最終選擇了離開。如今,他終於有錢了。所以,這一次回來找他們幾個,一來自然是敘舊,但同時也希望可以說動他們,到臺灣去參加他新成立的科學院。
這一次到杭州,俞仁只乘著一條小船,扮作從南方來杭州採買茶葉的客商。隨他同來的,是聚和堂的若蘭若梅兩姐妹。這兩姐妹自從到松江之後,便一直作爲他的貼身護衛。只有在南沙島撤退時,俞仁將她們派到了李瑩的身邊保護李瑩,這才暫時離開了他?,F在他要北上,這兩姐妹自然又貼身緊隨。有這兩姐妹的保護,李瑩也就放心了不少。
俞仁帶著若蘭若梅兩姐妹進了杭州城。這兒的一切都還如當年的一般,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俞仁來到黃瀚家的鋪子前,卻發現,這兒的門是關著的。俞仁向旁邊的鄰居打聽才知道。黃瀚家已經於三年前搬離了此地。
俞仁又去找劉大頭。可是,劉大頭家的鐵鋪也搬了。包括李福家的木匠鋪子也都是一樣。尋了半日,結果卻是一個也沒找到,當初住在這條巷子裡的兄弟們,全都搬走了。
“可有聽說他們搬去哪裡了?”俞仁向一個鄰居打聽道。
“這可就不知道了。他們搬家,聽說是爲了避禍,哪裡會隨便告訴別人搬去了哪裡。爲了不讓人知曉,他們都是晚上連夜搬的?!编従拥馈?
“避禍?避什麼禍?”俞仁有些奇怪。
“客人不知道吧!他們家的小子們聽說在外面不知結識了什麼人,惹下了禍事。聽說他們結識的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而是個海盜。而且這個海盜據說還把知府大人給得罪了。你說他們家敢不搬嗎?”
俞仁一聽,才知道黃瀚他們是受了當年自己的牽連。當初李瑩擺平了廖知府,他還天真的以爲,就不會有事了。沒想,黃瀚他們倒底還是沒能擺脫牽連。
見打聽不出結果,俞仁只好離開。他想去吳山廣場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穫。當年,黃瀚他們可是經常到吳山廣場來玩耍和做買賣的。
吳山廣場上的人很多,可是俞仁三人在廣場上兜了半日,卻連一個看似眼熟的影子也沒見著。俞仁嘆了口氣,尋了塊路邊的石頭坐下來。知道了黃瀚幾人是因爲受自己的牽連而失蹤的,俞仁越發急切的想要找到他們,不然,他內心的這份內疚便無法彌補。
“東家,咱們找了這半日了,也不見人,不如先找個地方吃飯吧!然後再慢慢想辦法!”若蘭見俞仁一副愁眉若臉的樣子,安慰道。
“是??!如果按東家您講的,這事一定是那姓廖在當中搗鬼。待我今晚到他們家去,當面問問這個姓廖的,不就什麼都明白了?”若梅也在一旁道。
俞仁聽了若梅的話,嚇了一跳,趕緊四下去看。還好,他們坐的地方比較偏,旁人又聽不懂他們所講的事情,因而並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俞仁這才匆匆站起來,拉著倆姐妹就走。讓她們喊自己作“東家”,這是離開臺灣前便事先說好的,爲的是掩飾身份;他們此行所扮的是南洋的客商。
這兩姐妹,姐姐若蘭是個溫柔沉穩型的人,做事往往考慮的很細密,而妹妹若梅雖然在相貌上與姐姐若蘭長的極象,可是性格卻完全不同。這個若梅,是個十足的火箭筒,一點就著。大膽,也好衝動。是個愛憎分明的人。
俞仁剛出巷子,便見到一個似乎有幾分熟悉的身影,從他的面前閃過。俞仁心中一動,正要趕上去。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但他似乎有意要避著俞仁。見俞仁向他走過去,那人連頭也不回的匆匆向前趕。
俞仁趕緊追上去。那人見俞仁追過來,也跟著跑起來。接連拐了幾個巷子,他仍然沒有一絲要停下來的意思。俞仁見此人無疑是有意避他,越加感覺到這其中必有蹊蹺,也就更加的不願放手。眼見前面的人,又要拐進另一條巷子,俞仁向若梅使了個眼色。若梅會意,掏出懷裡的一顆小鋼珠,打了出去。
前面那人立時腿肚子一彎,摔了個狗啃屎,重重的趴在了地上??礃幼?,這一跤著實摔的不輕,那人在地上,想起身,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俞仁緊走幾步,要看看這人是誰。
那人聽到俞仁的腳步聲,便低著頭趴在地上。
“轉過頭來?”
那人卻將頭壓的更低了,死也不肯擡起來。
“你是誰?爲什麼見著我就跑。咱們一定認識。對吧!”俞仁問。
“我,我並沒有見著相公就跑啊!我只是因爲家中有事,急著想早些趕回去?!?
這人的聲音雖然故意裝的沙啞,但俞仁還是聽了出來?!靶炫肿?!”
這一下,俞仁真的是大大的吃了一驚。就在兩年多以前,他與徐胖子初識時,他那體重,至少也在一百六開外??墒茄矍暗倪@個人,卻頂多只有一百二三。不過是短短的三年不見,徐胖子居然一下子瘦了這許多。也難怪他方纔見了,一時想不起是誰。
那人聽到俞仁一口便叫出他的名字,只好轉過身來,果然正是徐世昌。雖然臉已經瘦了幾圈,但樣子還是基本沒變。
“徐胖子,沒想到是你。我正要去找你呢!幹嘛你見了我就跑?”俞仁不解的問。
徐胖子轉頭看了看四下。見巷子裡並沒有人,這才輕輕嘆了口氣,可是卻仍然不肯回答俞仁的問題。
俞仁見他這情景,知道其中必有原委,於是便向若蘭姐妹道,“你們把他扶起來。用塊布給他包住臉。有人問,就說是我表弟,得了天花,不能見風。咱們先回船上再說?!?
若蘭若梅答應著,將徐胖子扶起來,又從身上找了塊手帕,將徐胖子的臉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