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徐胖子是個一百二三的漢子,可是若蘭若梅兩姐妹一人各夾起他的一隻手臂,幾乎把他是懸空的擡起來的,就像是夾起一個孩童一般的輕鬆。徐胖子沒想到這兩個看似瘦弱的女孩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倒也著實嚇了一大跳。
俞仁見四下無人,向若蘭姐妹揮了揮手。“走!”
徐胖子被兩個女孩半扶半拖的帶到了船上。一上船,若梅便將徐胖子重重的摔在了船板上。
“這死胖子,真是懶。這一路,幾乎是我跟姐姐擡著他來的,他都不自己走。”若梅叫道。
“不得無理。他是我的朋友。你方纔下手太重,把他腿打傷了,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若梅這纔不出聲了。
俞仁將徐世昌扶起來,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世昌啊!你跟我說實話,方纔爲(wèi)什麼見了我要跑?我這一趟來杭州,可是專程來找你們這班兄弟的。雖然咱們兄弟已經(jīng)三年多沒見了,可是我俞仁卻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們啊!”
徐世昌卻低著頭,臉上羞的緋紅,只是不說話。
“怎麼了?咱們是兄弟,有什麼話,你就講好了。這兒沒有外人,不必掩飾。”
徐世昌仍不說話。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俞相公的事情,我沒說錯吧!說不定,黃瀚他們舉家失蹤的事,就與你有關(guān)!”若梅突然插口道。
俞仁一聽這話,眼裡突然射出一絲寒光。
徐世昌與俞仁對上這一眼,立時感到心中一顫,忙大聲辯解起來,“黃瀚他們舉家失蹤的事情,我也實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老大,你可不要誤會啊!”
俞仁沉著臉,“好,那你說說,爲(wèi)什麼方纔見著我要跑?”
徐世昌嘆了口氣,這才輕聲道,“我,我也是沒辦法。還是不怕被人看見我與老大接觸,事後再找我的麻煩,連累了我的家人嘛!如果僅僅是我自己,我徐世昌什麼都不怕。可是,可是他們卻總要把我的家人牽上。
那年,老大你走的時候,廖知府起初還不敢對我們怎麼樣。後來沒過兩個月,便把我爹叫去問話了。
我爹沒辦法,只好自動交上了兩千兩銀子。這纔算是暫時了結(jié)了此事。可沒過半個月,廖知府又指使手下捕快,找了個由頭,說我爹非法貶賣鐵器,把我爹抓進了牢裡。
我娘爲(wèi)了救我爹出來,變賣了家中所有的生意,最後把房子也賣掉了。這才湊齊了錢,將我爹救出來。可是,我爹出獄後卻已被他們打斷了雙腿,只能整日躺在家裡。而我們家的生意又全沒了。一家上下,只能靠我一個人在外面給客棧做小二養(yǎng)活。
老大,你說,我們?nèi)冶徽娜绱藨K,我哪裡還敢再跟您見面!”說到最後,徐世昌的聲音也跟著提高了八度。
俞仁聽到這裡,蹲下身來,輕輕握住徐世昌的手。“對不起,兄弟。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們。我早應(yīng)該派人來看看你們的。害的你們被那姓廖的整的這麼慘。
不過,兄弟你放心好了。你這個仇,我一定給你報。只是不是現(xiàn)在,就請兄弟再忍耐些時日。待我從北面回來後,就幫你報這個仇。”
徐世昌擺了擺手。“算了吧!我們家已經(jīng)成這樣了,就算是把姓廖的殺了,銀子也是拿不回來了。我現(xiàn)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平平安安的做我的小二,養(yǎng)活我的爹孃。”
俞仁在徐世昌的手中重重的拍了一下,“放心吧兄弟。你大哥我現(xiàn)在手下有上萬人,我們在東番島上找了個立足地,準(zhǔn)備在那兒大幹一場。我這次來,正是要請你去跟我們一起幹的。”
徐世昌聽了這話,大大的吃一驚。“大哥,難道你真的當(dāng)了海盜?我一直以爲(wèi),你跟我一樣,是被他們栽贓的呢!”
俞仁搖了搖頭,“也不能算是海盜。只是不受朝廷的管罷了。如此,也便不用受那些貪官的欺詐。我們也不奪人財物,也不打家劫舍,更不殺人放火。我們在東番島上自己開荒種地,一部分人仍然做海外貿(mào)易的生意。
因爲(wèi)我打算在那兒搞一個科技院,所以便想起了你們。於是便趁這次北上山東,順道來請你們幾個兄弟與我一起去東番大幹一場,把我上次畫給你的那個能夠真正在天上飛的東西給弄出來。”
“你是說飛機?”徐世昌驚奇的道。雖然俞仁那次只是畫了幾個圖,而且也只是說過一次。可是“飛機”這個東西在徐世昌的心裡卻深深的留下了根,讓他再也不能忘記。當(dāng)然,這跟俞仁那次將這個“飛機”講的太利害有關(guān)。
起初廖士相還沒對徐世昌他們家進行迫害時,他與黃瀚幾人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在了這個飛機的研究上了。
他與黃瀚、李福幾個製作了五六個木製飛機。只是卻總是飛不起來。有一次山上颳起了大風(fēng),一架木製飛機真的被吹上了天,在天上整整飛了一個多時辰,從杭州城飛的不知了去向。幾個人興奮了好幾天,可是之後他們想要再讓飛機飛起來,卻很難。
不過,受此啓發(fā),他們開始考慮藉助風(fēng)力。於是,他們打算用馬兒拉著飛機,讓他飛起來。但還是沒有成功。就在他們準(zhǔn)備再次改變方式試飛時,徐父被廖士相請去談話了。
徐父回來以後,便將徐世昌關(guān)在了家裡,再不讓他出門。
一直到徐父再次被抓進牢裡,徐世昌才重新恢復(fù)了自由。
這時聽到俞仁再次講到“飛機”,徐世昌覺得自己又開始心熱起來。
“飛機,我們是一定要研究的。不過,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黃瀚他們?nèi)ツ膬毫耍俊庇崛士吹叫焓啦牭阶约褐v到“飛機”時,他的眼睛突然變亮了起來,便知道他已然動了心。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自從那次我爹被廖知府傳去談話後,便被關(guān)在了家裡,根本沒機會出門。一直到我爹被抓進了牢裡,我才被我娘放出來。可是,那時候,我們?nèi)叶荚诿χ任业氖虑椋揪蜎]注意到黃瀚他們。
只是有一次,我在街上遇到黃瀚,他似乎是有話要跟我說。可是我當(dāng)時急著要去見一位買主,沒有時間。等我忙完了,把我爹救出來。再去找他們時,他們都已經(jīng)舉家遷走了。
所以,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难e。”
俞仁聽到這裡,陷入了沉思。
“他們會不會被那個姓廖的給悄悄全家滅了口?不然,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舉家不見了!要搬家也不會這樣快吧!何況還是在夜裡。東家您說您跟那跟那姓廖的結(jié)下了大梁子,他一定是報復(fù)在你的這些兄弟們身上了。
徐家有錢,他便死命的敲詐他們銀子,黃瀚他們這些人家裡又沒錢,他一定是派人悄悄把他們給殺了。”若梅道。
若蘭瞪了妹妹一眼,“你憑什麼這樣肯定?東家莫聽她的話,她只是瞎猜。依我看,黃瀚他們說不定是聽說徐家出事的消息後,悄悄的搬走了。”
俞仁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向徐世昌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若蘭,帶我送送世昌,記住,留心周圍可疑的人。別外,給我先拿二十兩銀子給世昌。回頭你們再送一百兩銀子到世昌家裡去。
以目前的情況,咱們行事得多多小心才行。不然,若被姓廖的發(fā)現(xiàn),只怕又會拖累了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