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走到石廷柱對面,掃了一眼圍住他的朱家家丁們。
“石兄,莫要聽他們這些讀書人的迂腐話。咱們身爲大丈夫,喜歡誰,自然便全力去爭取。哪管這些世俗的飛言流語。兄弟,我支持你。
只要兄弟一句話,我便馬上幫你把這些朱家的奴才們統統打發掉。怎麼樣?”
石廷柱看了蒙面人一眼,“江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你讓我去殺俞相公,我實在無能爲力。你也看到了,我也試過了。可是,莫說俞相公的伸手本就不比我弱,就算是比我弱很多,以我現在的情況,我連靠近他的機會都不會有,又哪能殺的了他。”
站在一旁的朱家兄妹,根本就不明白石廷柱與這個蒙面人所講的是什麼。可是,藏身在密林裡的李瑩與俞仁卻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蒙面人就是駕船從大衢山逃跑的江九郎。
“看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李瑩在心中暗暗感嘆,她決定想辦法將江九郎與石廷柱,這兩個危險人物一起解決了。當然,李瑩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用挑撥離間的辦法。先讓這兩個傢伙鬥個兩敗俱傷,然後他們再出手,將兩人一起除掉。如此,便可萬無一失了。而眼前的局勢,也似乎正在向著她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因此,李瑩選擇了繼續隱蔽,她要一隻黃雀。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答應,我自有辦法給你創造出機會。”江九郎道。
石廷柱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朱小姐,輕輕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答應你。我已經答應玉若,從此不再殺人。”石廷柱看著朱玉若,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絲難得的柔情。
江九郎冷笑一聲,也看了一眼一旁的朱小姐,“你就不怕我把你這個小心肝給殺掉了嗎?”
“你敢!”石廷柱叫道。
“不敢嗎?那你就看著好了。不過,在殺她之前,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些什麼出格的舉動。必竟,我也是男人嘛。朱小姐又長的如此美麗,看到她而不動心的男人實在是不多啊!”
石廷柱聽到此話,厲聲向江九郎叫道,“江九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玉若一根毫毛,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江九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咱們就試試看吧!”
說完,江九郎便提著刀向朱小姐和朱烈走過去。
朱烈見這個蒙面人突然向自己妹子走過來,他雖然不會武,但還是本能的站到了妹子面前。朱烈雙手緊握刀把,準備保護妹子的安全。
“你是誰?要幹什麼?”朱烈向江九郎叫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從現在起你們都要聽我的。”說著,江九郎一腳便將朱烈給踹了個跟頭,然後伸手向朱小姐抓來。
“救命!”朱小姐一面叫,一面向石廷柱跑去。
朱家的這些家丁見突然衝出這個麼蒙面人,把大少爺都給踹倒了,還要對小姐非禮,再也顧不得與石廷柱糾纏,一下子全都衝了上去,提著棍子將江九郎團團圍在當中。
江九郎一聲冷笑,他並不把這些家丁放在眼裡。就見他一擺手裡的鋼刀,沒等這些家丁合圍上來,便已經連人帶刀撲了上去,簡直就像是一頭撲入羊羣的猛虎。
江九郎的刀閃著寒光向一名家丁砍過來。這名家丁雖然也練過幾年的武功,可是倒底不能跟江九郎這種曾在江湖混的亡命之徒相比。他一見江九郎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心裡便先虛了三分,勉強應付了兩招,掉頭便向回跑。
江九郎根本不容他逃走,早已一刀砍了過去。這名家丁才轉身,便被江九郎硬生生的砍下一條手臂來,痛苦哀號著倒在了地上。
這些朱家的家丁們雖然平常看似兇惡,也常有見血的事,可像這樣一上來便砍掉人家一隻手臂的事,他們還是沒見過。見江九郎一出手便如此狠毒,衆人這心裡便先怯了三分。雖然大家還是提著棍子向江九郎合圍過來,卻再無一人敢向他逼近。
可是,他們不敢逼近,江九郎可更沒什麼顧忌了。他提著那把血淋淋的鋼刀,看準了目標,又向另一名家丁撲過去。
江九郎的動作太快了,那名家丁根本來不及閃避,只好用手裡的棍子攔格。可是,江九郎的刀光就像一道閃電,這名家丁手裡的木棍立時便斷成了兩截,他的胸口也跟著中了一刀。
噴涌而出的鮮血,濺了那幾名準備上前救援的家丁們一臉。這名家丁又倒了下去,雖然因爲刀勢已受那木棍的阻攔,砍在他的身上時已經沒有什麼力量,這人也因此受傷較輕。可是,他的叫聲卻格外的淒厲,把那餘下的十多名同夥叫的心裡全都慌了。
這些家丁哪裡見過這種刀刀致命的兇徒啊!在他們的眼裡,這哪裡還是人啊!簡直就是惡魔嘛!眼見著再不跑,便連命也要丟在這裡了,大家於是不等江九郎再次發動攻擊,便主動的四散而去,一下子跑的不知去向了。
江九郎沒有追,他只是抱著刀,一臉得意的看著石廷柱。
“怎麼樣?石兄。對付這些狗才,就是要用狠的。你越是對他們狠,他們就越怕了你。你越是對他們仁慈,他們就越欺負你。像你那樣的打法,就算再打一百年,你也衝不出去。”
說完,江九郎又悄悄的向石廷柱走近了幾步。而此時的朱小姐,早已經回到了石廷柱的身邊,正在用手帕給石廷柱擦拭嘴角的鮮血。
“江九郎,我勸你還是速速離開,不要想對玉若打什麼鬼心思。不然,我手裡的這根棍子可不講兄弟之情。”
江九郎站住了。對石廷柱的警告,他心裡可是清楚的很。要真論交手,自己比他到底還是要差上一兩分。因此,雖然眼見著石廷柱已與朱家的家丁鬥了許久,也捱了好幾記重棍,但他不知道石廷柱傷的怎麼樣,仍然不敢貿然出手。
“既然石兄不願意我幫忙,我也不好相強。不過,我看這位朱兄到是與我有緣的很。不如便跟我到舍下盤桓幾天吧!”
這時候,就連原本懵懂的朱小姐也看出了不對勁。這個蒙面人顯然並沒懷什麼好意。
“大哥快走。”朱小姐叫道。
朱烈當然也不是傻瓜,他一見這蒙面人將自己手下的家丁殺散,便知道情況不妙。可是他已被方纔那血腥的一幕給嚇壞了,他朱烈雖然有些橫,但還從來沒殺過人,更沒見過這種血淋淋的場面。眼見著兩名手下被江九郎砍翻在地昏死過去,朱烈被嚇呆了,一時間連逃跑也忘了。
江九郎一步步向朱烈逼近,朱烈卻仍然愣愣的站在原地。眼見江九郎就要將朱烈抓住,石廷柱不得不出手了。
他當然不願意在自己體力消耗巨大,而且還身受重傷的情況下與江九郎交手。可是現在,他已然沒有了選擇。
江九郎顯然識破了他的軟脅:他絕不會眼看著自己將朱烈帶走。因爲,他必竟是自己心愛女人的大哥。
石廷柱的這一棍使出了全力,他自然知道江九郎所以選擇自己與朱府家丁打的兩敗俱傷時出現,目的便是要乘自己之危。所以,這一棍他不能讓江九郎看破自己的底細,他要讓江九郎存有忌憚。
眼下,如果讓江九郎抓到朱玉若或是朱烈,那他便會再次受到他的脅迫,淪爲他殺人的工具。自從暗殺俞仁失敗後,石廷柱便下定了決心,不再聽江九郎的指使,因爲他想通了一點:江九郎居然開始向李瑩最親近的人下手了。對於俞仁,石廷柱雖然那天與他交過一次手,感覺這人至少可以頂自己二十招,但是他還不會當真把俞仁放在眼裡。
可是,對於李瑩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