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德安千戶所千戶秦翼明,久聞李將軍大明,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對于眼前的這個人,秦翼明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他是一位民族英雄,是南明抵抗?jié)M清的中流砥柱,取得了多次大捷,為了恢復(fù)大明江山奔波勞累,最終也是猶豫而死。
“哼,劊子手,屠夫,官匪,何必......惺惺作態(tài),要殺便殺,何需多言?”李定國氣若游絲,聲音不大,卻帶著憤恨,咬牙切齒的憤恨。
恭恭敬敬沒有換來對等的尊重,但秦翼明絲毫不生氣,說道:“我知道李將軍自覺現(xiàn)在深陷囹圄,死路一條,可是一切都未可知,李將軍何必這么早就放棄?”
“我并非貪生怕死之人,你何必假惺惺。只可惜我義父大業(yè)未成......哼,十八年后,我還是一條好漢?!崩疃▏鴽]有正面看秦翼明,頭靠著冰冷的墻壁,他已經(jīng)沒有求生的欲望。
“大業(yè)?張獻(xiàn)忠有什么大業(yè)?只是一巨寇耳!我漢族男兒,面對韃子的外患,何必在內(nèi)自相殘殺,我知道李將軍覺得朝廷腐敗,百姓水深火熱,可是你可知道你們是在助紂為虐,幫助外人欺辱我中華兒女?”秦翼明慢慢說道。
李定國這個時候才轉(zhuǎn)過頭來,顫動地腦袋,激動的說道:“哼,你這狗官,胡言亂語,顛倒黑白,逞口舌之利,我們怎么助紂為虐了?”
“你們大鬧中原,固然快意恩仇,可是卻也牽引了朝廷眾多的國力,不然豈有韃子在外如此橫行?你們不是助紂為虐是什么?”秦翼明說道,他也覺得自己沒有說錯,正是因為流寇和韃子內(nèi)外夾擊,才使得漢族政權(quán)岌岌可危,最終坍塌。
“哼,強(qiáng)詞奪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活不下去了自然要反抗,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朱家朝廷已經(jīng)不得人心,你又何必做他們的走狗,你看看那些王公貴族們奢靡腐敗,可是再看看那些食不果腹,易子相食的老百姓,哼,你一定沒有見過那些可憐人,你有孩子么?你知道把自己的孩子給別人吃掉的感受么?”李定國這個時候已經(jīng)精神起來,說的話也越來越多。
秦翼明對李定國的人品是肯定的,李定國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fù)的人,是一位民族英雄,可是不代表他現(xiàn)在做的事情就是正確的,自古自下而上的改革都是需要暴力的,所以這種形式的改革都會給人民帶來深重的苦難,可張獻(xiàn)忠、李自成等匹夫,他們能算是改革么?他們能算是政治家么?他們只是屠夫而已!
歷史上真正為了人民謀福利的改革家,王莽算是最優(yōu)秀的,可是歷史學(xué)家班固稱王莽為“不仁而有佞邪之材”的篡漢奸賊,結(jié)果王莽被罵了幾千年,可是王莽的均田思想,廢除奴隸制度,尊重人權(quán),在現(xiàn)在看來是多么難能可貴,王莽曾經(jīng)因為自己的兒子殺死一個奴隸兒逼死自己的兒子,這絕對不是大義滅親,因為奴隸就是主家的物品而已!
而張獻(xiàn)忠李自成支流,卻有那么多的“磚家”為他們洗白,這秦翼明絕對無法接受,這些人只是一幫只會破壞的屠夫而已。
“在下感謝秦千戶能來看我這個必死之人,必死之人也有決心一死的念頭,你可以走了!”李定國緩慢的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不再看秦翼明。
秦翼明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李定國的,李定國對張獻(xiàn)忠有忠孝大義,他更加不可能招降,只是悠然說道:“死都不怕了,還怕茍且偷生?你不會死,不過希望李將軍能夠棄暗投明,張賊配不上你為之輔佐,荒廢了李將軍的才華,他沒有你的格局和眼界,他頂多是一個屠夫,一個只會殺人的瘋子!”秦翼明說完就走了。
義父,自己是義父養(yǎng)大的,不管自己義父有什么不對,他都要用著血肉之軀,毫無保留地報答!李定國雖然不贊成張獻(xiàn)忠肆意殺戮,但是在盡忠盡孝的前提下,一切都被他看淡了!
李定國過了很久,坐了起來,看著小方幾上的飯菜,久久出神......
當(dāng)秦翼明的衛(wèi)所兵卒大敗了張獻(xiàn)忠后,秦翼明的威名也為整個大明知曉,接下來的就是崇禎的獎勵。
說是崇禎的獎勵,更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高起潛的獎勵,高起潛高興地直接讓秦翼明坐了興都留守司都指揮僉事,以后秦翼明就是陳大全的同僚了,最高興的人就是陳大全,因為秦翼明的這個職位就是陳大全上書推薦的。
陳大全這樣安排也是一石二鳥,首先是湖廣巡撫方孔炤和總兵左良玉都給陳大全施壓,特別是左良玉,動不動就威脅方孔炤要縱兵三日,方孔炤則是細(xì)數(shù)秦翼明的數(shù)條罪狀,雖然都被高起潛壓了下來,但也是有很大壓力的,所以陳大全就讓秦翼明做了個都指揮僉事,讓左良玉感覺這是明升暗降,同時又安排了楊九一做德安千戶所千戶,猛如虎做隨州千戶所千戶,這二人都是聽命余秦翼明的,可以說這兩個衛(wèi)所以后都是秦翼明的了。
秦翼明對這種安排也很滿意,以后整個德安府都是他的了,他如何不滿意呢,他才不看重那些虛名,得到實惠最重要。
德安千戶所已經(jīng)被秦翼明建設(shè)得差不多了,但是隨州千戶所卻是個爛攤子,秦翼明也是派了很多骨干隨猛如虎一起前往隨州,按照德安千戶所的模式建設(shè)隨州千戶所,猛如虎當(dāng)了千戶,又有秦翼明做靠山,干起事情來也是雷厲風(fēng)行,為此得罪了不少當(dāng)?shù)氐母患潱凑涨匾砻鞯囊?,猛如虎必須在半年之?nèi)將本來屬于隨州千戶所的土地拿回來,而且還要吸收流民,納入軍籍,擴(kuò)種兵員,開墾土地,勸課農(nóng)桑,推廣紅薯,加固寨堡等一系列的工作。
秦府內(nèi)。
“少爺,興都留守司在承天府,我們是不是也要搬到承天府去啊,那你和夫人不是要分隔異地了?”小猴問道,委任狀已經(jīng)下來了個把月了,小猴一直在等秦翼明的命令,準(zhǔn)備跟誰秦翼明一起出發(fā)。
“少爺,你可不能丟下我啊!”大牛立刻說道,生怕秦翼明丟下他不管了,大牛已經(jīng)是德安千戶所的副千戶了,而且整個盾牌營一直都是大牛帶領(lǐng)。
旁邊的徐貞兒這個時候突然沒有了胃口,放下碗筷,默默地走進(jìn)了自己的內(nèi)室。
小月兒看到自己小姐那憂傷的神情,立刻生氣道:“你們兩個不長眼的東西,明知道夫人在,你們還拿這個話題出來說,真是可惡,以后你們的衣服自己洗,哼!”小月兒氣得頭都沒有回就跟著徐貞兒走了。
“阿花,以后你的肚兜誰幫你洗啊?”秦翼明笑著問阿花,阿花正在一臉懵懂地看著桌上的三個男人。
“少爺,都啥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那肯定是大牛洗嘛!”
“憑啥,阿花又不聽我使喚,他就聽你的!對了,我說小猴子,你這明兒誰給取的啊,真是有先見之明啊,少爺你說是不?那猴子就聽小猴的,咱們誰的話他都不聽!”
“那還不是你對人家阿花不好,對阿花要對自己老婆一樣,那阿花自然就對你好了,也聽你的話!”
“嘖嘖嘖,還老婆,感情你有過似的!”大牛和小猴二人抬扛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懟著。
秦翼明忽然插口道:“恩,說著老婆的問題,你們兩個都這個年紀(jì)了,是該給你們找老婆了,都說說,有沒有合適的姑娘?本少爺給你們做主,彩禮少不了,本少爺絕對不摳門兒?!?
阿牛和小猴忽然楞住了,異口同聲道:“少爺,不要!”
“為何?”
“我們的自責(zé)是照顧好少爺,不然對不起老爺?shù)酿B(yǎng)育之恩!”小猴回答道。
“這不妨礙,我在想講小月兒許配給你們當(dāng)中的一個,只是沒有想好而已?!?
秦翼明看著大牛和小猴二人,都楞在那里,忽然又埋著頭不停得往嘴巴里扒飯菜,笑著說道:“呵呵,動心了?沒事兒,我暫時不走,我想準(zhǔn)備武舉考試!以后的時間長著呢,我慢慢看,要是月兒看上了你們誰,我就讓貞兒把這件事情給定了!”
“少爺不走?”大牛吃驚地問道。
徐貞兒知道秦翼明暫時不會離開自己身邊后,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雖然她要經(jīng)營徐家一大攤子的生意,可是她為了多陪秦翼明,直接將自己的辦公地點搬到了秦府的后花園。
“姐姐,我們在武昌府的分號現(xiàn)在每個月可以盈利五千多兩銀子,武昌府就是武昌府啊,富紳多,我們安陸真沒法比,我們的醉得意,在武昌府賣二十兩一杯,都供不應(yīng)求,二十兩啊,一般家庭可是一年的用度了,真是厲害啊!”徐丁旺興高采烈地說道,他已經(jīng)開始接手徐家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