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根娣的野心隨著他的慘痛遭遇再次化為泡影。
他的手臂再次骨折了,被布萊克拖著扭曲折斷的手臂去了刑房,據說是要告誡監獄中的同僚們不要隨意的挑釁監獄中的二把手的尊嚴。
布萊克是個牛高馬大的不列顛人,在來提籃橋擔任杰克的秘書官兼咨詢師之前,是個職業的劊子手。
不列顛不時興絞刑了,總有人嚷嚷著要槍決,布萊克覺得那里發揮起來不痛快,才托了人漂洋過海來了亞細亞的東方。
隨后,他如魚得水。
據說張根娣當晚就瘋了,到處說自己是監獄長,還有個漂亮的姨太太,被提籃橋監獄毫不留情的拋棄、趕了出去。
杜和沒有半點心軟。
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回來,如果不是提前將所有人催眠,以至于口供上沒有絲毫出入,如果布萊克不是趁機發作,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那么今晚上進入刑房的就是他杜和。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杜和沒有害人的心思,但是有人想害他,他只能首先保全自身,對于想害他的人,杜和選擇以直報怨。
那個打電話報告假消息的人在查的人查到了虹口的富人區之后就停止了調查,任由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成為了一個謎團。
對于瘋狗一樣的東洋人,就連不列顛也不想多做接觸。
畢竟他們既沒有很多的錢,又有不小的拳頭,一旦惹上了這群豺狗,接下來面對的就是無休無止的報復,不死不休。
而有錢、脾氣又好,喜歡十年之后再報仇的華夏人就要可愛的多了。
這件風波就此止于這個監室,被大部分人當做了一個惡意的報復。
但是另外的一小部分人因此而對杜和增加的敬畏,就是這件事之后的隱性收益了。
監獄長在離開了監室之后,剛想著去蘆葦蕩里與可愛的麗莎再續前緣,就得知她已經自己回來了,驚喜之下又有著隱隱的失望的杰克,邁著穩穩地方步回了辦公室。
卻發現在房間正中的大鏡子旁邊,白的像雪一樣的麗莎正穿著一身肥大寬松的囚服照來照去。
聽到開門聲,麗莎轉過身來,赤腳上還是沒洗干的泥。“先生,我犯了什么錯呢?”
杰克呼吸急促,感覺自己深深隱藏起來的一面被麗莎擊中了。
焦急的扯開自己的領帶,杰克眼也不眨的撲了過去,“親愛的,你沒錯,是我錯了,懲罰我吧!”
麗莎尖叫一聲,被杰克撲倒在了地板上。
一夜過去,麗莎施施然的從杰克的房間里走出,旗袍、高跟,整齊的頭發,看起來比監獄長夫人還要端莊,如果不是布萊克在開門的時候看到了房間里的狼藉,可能會以為麗莎是同監獄長下了一晚上的國際象棋。
麗莎的氣色不錯,心情看起來更好,扶了扶自己的盤發,麗莎靠近布萊克的身邊,呵氣如蘭:“尊敬的先生,我看起來如何?”
布萊克眼不紅心不跳,彬彬有禮的摟住了麗莎的腰肢,在她的臉頰上貼面一吻,“麗莎小姐,您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
麗莎“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將布萊克的手臂向下挪了兩寸,語氣可愛的說:“監獄長先生答應我找點樂子,您不會反對的吧?”
布萊克順桿而下,慷慨的說:“當然了,隨意的喜歡,這座監獄對您是完全開放的。”
麗莎滿意的笑了起來,扭了扭腰,離開了布萊克的懷抱,伸著懶腰說:“那么我先吃個早餐好了,聽說您這里關著一位會魔術的?能不能讓我在午飯的時候有幸欣賞一番呢?”
在監獄里頭陪伴杰克的時候,麗莎總是會在吃過早餐之后睡個回籠覺恢復精神,晚上才是她和杰克的精彩時間。
不過令布萊克也感到驚奇的是,這個神奇的女人絲毫不像上一個莉莉那樣,什么都不吃,生怕長肉,她不僅一頓飯都不落下,而且胃口一向不錯,偏偏她的身材好的讓布萊克都忍不住興趣。
布萊克接觸過許許多多的美艷女人,她們為了能少受點罪,通常樂意與他春風一度,可是至今布萊克都沒有吃到麗莎的葷腥,這個女人在吊著他的胃口,他心里相當清楚,她也毫不掩飾。
可是要命的是,明明知道是個陷阱,布萊克還是忍不住的為麗莎著迷。
那個豬一樣只知道不停更換貼身秘書的杰克懂個屁的女人,他只是一個滿腦子脂肪的傻瓜,一個傀儡,但是偏偏這個傀儡才有權利睡到麗莎這樣的女人,而他這個實權的秘書官,只能在監獄外頭狩獵。
這是麗莎頭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布萊克想了想,杜和那個小魔術師,聽說是頂罪進來的冤大頭,進來之后也一直本本分分,沒有什么危險性。
確認了這一點之后,布萊克就毫無負擔的安排了起來。
為了下一次問安的時候能將手掌再向下兩寸,布萊克樂意給麗莎提供一切合理的便利。
于是在麗莎心安理得的在自己的屋子里睡覺的時候,對自己的狀況一無所知的杜和茫然的被拉出了監室,一路朝著陌生的地方前行。
“我說,看守先生,您這是往哪兒去?”
杜和故技重施,給了兩個看守一點好處。
可惜這次來的是布萊克的心腹手下,印度看守收了錢不認人,依舊一言不發,將杜和帶入了監獄長的辦公樓。
隨后,杜和麻木的經過一輪沖洗,一輪豬鬃刷子和一輪蒸汽消毒之后,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麻布衣服,扔進了一個房間里。
房間里面,幔帳之下,是熟睡的麗莎,房間外間,一桌豐盛的午餐正冒著熱氣,一瓶白葡萄酒擺在桌邊。
如此氣氛,讓杜和怎么都覺得不對。
而幔帳里的麗莎更加尷尬。
她知道,布萊克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想換換口味,嘗嘗年輕人的滋味,然而她現在就算是想解釋,也只能是越描越黑而已。
麗莎咬了咬牙,翻過了身,咕噥了一聲。
杜和遲疑的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麗莎抬頭一看,幔帳之外,杜和正與她大眼瞪小眼。
“麗莎小姐,原來是你。”
杜和認出了麗莎,那一身露在被子外頭的雪白肌膚實在是讓杜和太過印象深刻,以至于杜和在前一天的夜里做了一晚上高橋海羽穿著浴袍的夢。
麗莎裝作才睡醒的樣子,驚訝的說:“是你?你就是那個魔術師?”
杜和點了點頭。
“看來昨晚上張看守還真的挺冤枉的。”
麗莎隨口諷刺了一句,坐起身來。
被子一滑,杜和咳嗽了一聲,尷尬的別過頭去。
麗莎這才想起來,她睡覺一向不喜歡穿衣服。
尷尬的扶住了額頭,麗莎小聲說:“能不能麻煩你把身后椅子上的衣服遞給我?”
杜和苦笑著動手送衣服,揉了揉鼻子說:“麗莎小姐,每次見你,好像總是坦誠相對啊。”
麗莎是高級交際花,自然聞弦歌而知雅意,聽到杜和調侃,罕見的臉蛋一紅,不好意思的攏了攏頭發。
邊穿衣服,邊不甘示弱的說:“我倒是坦誠相對了,可是你好像依舊不大老實啊。”
這回輪到杜和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