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然也是一代才女,但還不足以研究鑄造鋼鐵,還是李璲自己想到的才對,只是那道靈光出現在裴慕然的身體上而已……就在那夜深人靜的時候,活塞運動中愛汁汩汩,潤滑了接觸面的同時保護了包裹器的完好無損,一進一出對戰一擴一縮,讓李璲突然停止了悸動在那個時刻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換做任何女子,當時的嗔怪都會達到失望到崩潰,但裴慕然忍住了,即刻保持紋絲不動以免影響李璲的思考。直到李璲重新閃亮起眼眸重新開始吻下,裴慕然才放松開身心安撫自己的男人,最后用一句“恭喜”換得男人的一句“確實是喜事”!
儀王殿下爬起身的時候,就開始在紅香軟帳中給嬌人講解火炮炸鏜問題,因為是鐵匠日夜不停的敲打最后的接縫、小心翼翼的精雕細琢中融為一體的……但那畢竟不是天然一體啊!說到‘除非像然兒你的秘處天然一體才行’的時候,氣得裴慕然好一頓粉拳。
剛巧裴慕然一句‘本來擠作一團呢多虧殿下堅挺才疏通開’嬌羞的話,給了李璲最后的啟迪……一個桶形一個柱形合起來的模具!鋼水澆灌在間隔處冷卻即可。
如今武學院后山密地的大匠聽聞這個主意,集體興奮的圍著那一小片瀑布跑了好幾圈,聽威風瑟瑟就像聽美女嬌喘,蕩小溪潺潺就像愛汁泛濫,精神達到高嘲是全身都舒泰了,直到有人弱弱的問出關鍵問題:“這套模具用什么造?”
場面寂靜了!
是啊,在鋼水的高溫中堅不可摧的模具,那要什么成分才有遠超鋼鐵的熔點呢?這對于工坊的大匠們無疑是當頭棒喝天方夜譚!但對于李璲,簡直是基礎不能再基礎的知識了:高熔點物只能在元素周期表的第四族里找,不是碳元素就是硅元素嘍……說的直白些,就是石英砂或者石墨。
石墨也要排除掉,因為它有可能混入鋼水使得鋼鐵中碳元素含量偏高,所以用石英砂造模具,而石英砂就是燒瓷器的原料,這里都是燒瓷的高手啊,根本難不住……等鋼水在模具中冷卻成型后,敲碎模具即可露出火炮來,而模具碎片重新熔融再造模具。
理論上可行,那就開始試驗吧!短短一個月,李璲帶著裴慕然就在這奇險的谷底當作度蜜月了,與煙熏火燎把酒,于千錘百煉聲里入眠。最后的技術難題就這樣解決了,峽谷中的笑聲就沒間歇過。
試射的結果超乎意料的好,也就代表著真正的火炮提前千年出現了……沒錯,足足提前了千年!歷史上最早的火炮出現在十四世紀的元代,前面的南宋只有竹管制的突火槍,射程不到百米、火藥只做推力射出的是鐵砂、發射三次報廢;元代開始有銅制火炮和鐵質火銃,性能依舊很差但足以幫朱元璋建立大明;明末清初傳來的西洋紅夷大炮性能不錯了,但發射的還是實心彈,直到清末的鴉片戰爭中才看到真正的能炸開的炮彈。
李璲造的就是改進般的紅衣大炮……解決了炸鏜這個最主要的問題,其他操作方便的技巧性就都是機械問題了,比如安裝車輪、轉向架方便操控角度和運輸,又比如底部、兩側加彈簧形成自動裝填彈藥的滑膛炮,精心設計再反復試驗就是了。
李璲不是沒想過把滑膛炮裝載戰車上、再起個名字叫坦克,但對于坦克需要解決的不是火力問題,擺在面前的是動力問題——也就是說坦克是不能用馬拉著的,需要發動機!不管是燒油的還是電動的,總之蒸汽機沒那么容易發明。
坦克,更沒那么容易隱藏。
所以,李璲離開了武學院,帶著裴大才女鉆進碧玉車,往崇州的造船廠駛去。
要研究蒸汽機,也要分開研究;就算研究出來了,也先安裝到戰船上。意思很簡單,戰船開不到長安,就算開到長安去戰船上的火弩也不是火炮,轟不動朱雀門那么厚也轟不到承天門那么遠……也就不用剝離出儀王府交給將作監了。
裴慕然依偎在李璲懷里,這一個月來感受的只有幸福,女人的最大幸福是什么?不是男人的大方或者呵護,而是男人的信任!李璲給予這個聰慧女子的,就是信任。儀王府天大的秘密擺在那里,還用說什么情話呢?
只有珍惜……裴慕然深知不遠處有個蕭子琪可能是自己永遠幸福的終結者,雖然現在還未知,但除了武學院的密地和造船廠的研究室,淮南的任何地方也不可能逃過蕭家的眼睛。所以裴慕然抱的越發緊了,怨只怨皇帝給儀王的封地干嘛非得在淮南呢、若是在隴西該多好。
李璲猜到懷中人的擔憂了,輕柔的說笑道:“你雖然不是裴耀卿這一支,裴光庭故去后你家這一支也并未衰敗,雖不如蕭氏但也不至于被欺負的,再說子琪沒那么小氣,別嚇唬自己啦!”看裴慕然撅著嘴顯然沒被說服,兩只小爪子也不放松都把李璲捏疼了,搖晃著非要李璲想個好主意出來不可,李璲只得開動腦筋,不惜犧牲好多跟白頭發,終于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才使得那笑靨重新綻放。
造船廠大院的核心就是機械設計區了,裴慕然從第一腳踏進來就被那些戰艦模型所吸引,那渴望的表情和當初慶王李琮如出一轍,李璲暗叫一聲不好,這丫頭畢竟千里迢迢遠赴吐蕃,內心中其實早就野了啊!趕緊把她拽離陳列室往旁邊實驗室里去,而那依依不舍的眼神李璲只能視而不見。
再說那正在研制的動力裝置,是分成兩個不同的小組的,其一研究蒸汽機原理,但不限于燒煤,也有專人在試驗燒可燃氣,由于太過危險所以進展緩慢;其二研究電動機原理,倒是已經徹底摒棄了效率低下的化學電源,醉心于切割磁感線產生電流的控制。
細節決定成敗,蒸汽機的問題是抗壓性,磁生電的問題是導線的安全性……現在可沒有合成有機高分子材料,在無機物中尋找解決辦法太難了!那么天然橡膠呢……可惜,珠江以北可沒有橡膠樹。
所以李璲只能靜靜的等待,來到崇州的目的,就是能每天站在長江出海口邊眺望,眺望那海天相接的地方是否有熟悉的影跡歸來。裴慕然陪在旁邊吹海風,心卻難以平靜,甚至是默默的開始倒計時,真不知什么時候蕭子琪就會大吼一聲出現在背后呢。
茫茫大海,遙遙神州,遠去的人帶著沉重的期待在風浪里拼搏,太平洋并不如名字那么太平,昨夜被幾艘海盜船偷襲的時候,慶王李琮身先士卒踏在船幫上揮刀,還被流矢射傷了呢!所有侍衛都看著老好人般的慶王殿下第一次橫眉立目,右臂插著一根狼牙箭也不拔出,換左手揮舞唐刀不肯后退。
“火弩齊射!殺啊……”侍衛們都瘋狂了,王爺受傷那就是自己護衛不力啊,可王爺并沒有嗔怪反而沖在前面,侍衛們火力全開把連弩使用到蝗蟲般鋪天蓋地覆蓋海盜船,還是慶王妃清醒的高呼“艨艟包圍,走舸沖撞”立即提醒了旗牌官,跟海盜的破船費那個勁兒干嘛?撞就是了!
新式戰艦的優點大家還沒適應呢所以想不到,現在眼瞅著慶王號就像面盆里一根搟面杖,船頭的鋼角猶如利刃,毫不費力就從海盜主船的斜側翼捅了進去。海盜主船一個變倆兒,越來越小,在哭天搶地的嘶喊中不斷下沉。
“救命啊”、“投降啦”、“快跑吧”在水面上此起彼伏,都是落水海盜們對這個世界最后的留戀。而慶王號的表率作用很明顯,新式風帆戰艦全部碾壓過去,先撞碎,再開舷窗連弩如暴雨般向海面上傾瀉,慶王李琮橫眉冷對在船頭大喝一聲:“敢于挑釁者,永不納降!”這聲天神般的吼聲在軍旅中非但不令人膽顫、反而最是激發人的血性,各條戰艦上應和聲此起彼伏,“不納降!不納降……”比海盜還海盜,夾雜著每個人的狂笑。
李琮干脆脫掉鎧甲,左手生生的拔出右臂的箭羽,看到殷紅反而眼眸亮起來,朗聲大笑不止,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背后的慶王妃沒有上前去給他包扎,此刻夫君的威儀比生命都要重要,只有默默的陪伴,感受這厚積薄發的男子給自己的保護就好了。
“這是海神的座駕嗎?天啊,我們瞎了狗眼!”海盜們絕望了,尤其平生第一次見到純鐵打造的戰艦、側舷整齊排列三排弩窗的,那幽深的洞穴中發射弩箭之利、之快、之無窮無盡簡直完美的毫無破綻。
廝殺聲來得快,去得也快,各艘戰艦清理甲板、搜索海面后逐漸向慶王號靠攏,各艦將領過來請安的時候還都帶著意猶未盡的情緒呢……可不嘛,前甲板的最強巨型火弩臺和投彈器都沒啟動,光靠撞擊就完蛋這些海盜船太令人失望了。
這時候慶王李琮才開始包扎傷口,當天色蒙蒙亮起來,模糊的前方出現了陰綠與土黃的顏色,章智榮從底艙里躥出來,手里揮舞著海圖向著李琮興奮的大喊:“慶王殿下,前面,看前面,那就應該是院長所說的馬來半島最南端,是新加坡啦!”
李琮不顧一夜的疲憊,強睜開眼睛趕緊抄起望遠鏡,一邊仔仔細細的掃描一邊興奮的嘀咕著:“龍牙門山,真的像龍牙!哈哈,兩側都是一望無際的陸地,好狹小的海峽啊,終于到了,咱們要在這里建立一座獅城……不,慶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