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菩薩妖嬈嬌媚,出手卻如閃電,她控住蘇寒等人,立即離開。半日后,他們來到了西域玉女峰。
這是西域沙國中最大的一塊綠洲,不知被玉女峰先輩經(jīng)營了多少年,幾乎化為仙土。無數(shù)座從別處移來的巨峰挺立,清泉環(huán)繞,老樹盤根,奇花異草與靈藥噴吐香氣,珍禽異獸盤臥山間,霞光萬道,瑞彩千條。林間的仙果熟了,一群妙齡少女嬌笑著追逐,嬌嫩的小手將清香的仙果摘下。
這是一處人間仙境,連不死道人呆板的老臉亦松動了,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玉女峰沒有大殿,處處都是洞府。歡喜菩薩將蘇寒等人放出,駝叔舉著狼牙棒就要砸來。
“難道諸位看不出,我并沒有惡意嗎?”歡喜菩薩道:“只是邀請諸位來玉女峰一聚。”
歡喜菩薩乃西域的強者,駝叔老奸巨猾,就坡下驢,悻悻收回狼牙棒。
“西域盡是黃沙,只有玉女峰乃一塊凈土。小妖皇西來,我將略盡地主之誼。”
蘇寒他們得到了一個干凈的洞府,收拾的井井有條,他們可以隨意走動,但不能離開洞府所在的主峰。老瘸子已經(jīng)看出,主峰周近有蟄伏的大陣紋絡(luò),冒進則會觸發(fā),使一整片上古圣陣都復(fù)活。
一連幾天,他們過的都很滋潤,玉女峰的佳釀如瓊漿,老瘸子幾乎想定居在這里。
五日后,歡喜菩薩終于再次露面,她召見蘇寒一人,將駝叔等都留在了洞府中。
歡喜菩薩的洞府渾然天成,簡單樸素,但有一種非凡的道韻在不斷的流動。石壁上刻著無數(shù)飄渺的字跡,蘇寒心神很警惕,卻也被石壁上的字跡所吸引了。
“這是我玉女峰歷代掌教所留的悟道心經(jīng),小妖皇若有興趣,可抄錄一份。”歡喜菩薩極為大度。
“還是算了吧。”蘇寒沉浸在古經(jīng)中的心神收回,圣人的悟道心經(jīng),乃無價之寶,一旦出現(xiàn),會遭無數(shù)人的爭搶,歡喜菩薩卻慷慨無比,將心經(jīng)送出,讓蘇寒不敢接受。
片刻后,花想容亦出現(xiàn)了,她換上一身輕紗般的白衣,面容和美玉一般。
“我們住夠了,何時能離去?”蘇寒問道,他們的日子過的看似滋潤,但很不開心,被上古圣陣?yán)г谥鞣迳希缤舴浮?
“這么急著走嗎?難道是我玉女峰的風(fēng)光不美,弟子不美嗎?”
“那倒不是,但我們身有要事,不能耽誤。”
蘇寒與歡喜菩薩敷衍,片刻后,洞府的大門緊閉了,幾顆寶珠散發(fā)光芒,洞府如白晝。
“小妖皇名動五洲,此次來到西域,做客玉女峰,玉女峰蓬蓽生輝。”歡喜菩薩收斂笑臉,她正色道:“我雖是女子,但很灑脫,快人快語,小妖皇不要介意。”
“你們招待的很好,我很知足,但真的有要事,還請通融一下吧。”蘇寒耐心與對方周旋,他心里雪亮,歡喜菩薩將他們擒來,無非亦是為了傳聞中的黑暗寂滅經(jīng)。
“小妖皇,你的戒心很重。”歡喜菩薩輕輕噓了口氣,她似乎能看透蘇寒的內(nèi)心,直言不諱道:“黑暗經(jīng)雖是起源母經(jīng),但我玉女峰亦有道統(tǒng),修外道不如修本道。”
蘇寒頓時無語,歡喜菩薩果然快人快語,且說出的話讓人無法反駁。
“我不為黑暗經(jīng),將小妖皇請來,另有事相商。”
“我若沒有黑暗經(jīng),還有別的價值嗎?”蘇寒暗暗搖頭,慢慢喝了口茶,抬頭道:“什么事?”
“聯(lián)姻。”
“噗!”一口茶從蘇寒嘴中噴出,他連連咳嗽,目光中充滿訝異:“聯(lián)姻?”
“你潛質(zhì)無限,我很看好。”歡喜菩薩目光流轉(zhuǎn),在身旁的花想容身上一頓,而后道:“我的弟子想容,乃真極唯一的道韻神胎,這是最強的幾種特異體質(zhì)之一,一旦大成,可橫掃諸天。”
蘇寒不是傻子,此時已經(jīng)聽出歡喜菩薩話中的意思。他不由自主瞟向花想容,對方亦有些不自在,美玉一般的臉龐上帶著一抹不可察覺的紅暈。
“我可將想容嫁給你,日后亦由你主掌玉女峰。”歡喜菩薩開出了大價碼。
花想容乃道韻神胎,前途不可限量,且她亦是西域的絕色之一,令許多古國與大教的皇子神子都矚目。
艷福來了,擋都擋不住,蘇寒幾日前還與花想容素不相識,此時卻仿佛一點頭,就可抱得美人歸。
但蘇寒心知,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恩怨,歡喜菩薩不知修行了多少年,幾乎成人精了,賠本的事,她不會做。
“你不必急著答復(fù),可考慮幾日。”歡喜菩薩手掌微微一動,緊閉的洞府大門打開了,她離開洞府,只留蘇寒與花想容兩人。
氣氛一下子變的尷尬起來,花想容如上天與大道的嬌女,名動西域,但此時,她如一個待嫁的大家閨秀,低頭揉弄衣角。
“我考慮幾日,考慮幾日……”蘇寒做賊一般的逃出洞府,立即有幾個修為超強的玉女峰弟子笑著迎上來,名為恭送,實為押解,將蘇寒押回了主峰。
主峰山腳下,老瘸子與小白鬼鬼祟祟,他們沿著大陣紋絡(luò)蟄伏的區(qū)域慢慢走動。小白很魯莽,呲著牙想越雷池,一只爪子剛剛觸到大陣紋絡(luò)的邊緣,一縷圣威溢出,小白凄慘的狼嚎,兩條后腿直立,捂著前爪朝后猛跑,一身雪白的絨毛如同被天雷劈了,焦黑一片。
“這是上古圣陣,觸之即死!”老瘸子低喝道。
“媽的,你不早說!”小白差點被劈成碳,小爪子在地上劃拉,大罵老瘸子。
蘇寒將他們都叫回,在洞府中訴說經(jīng)過,幾人都傻了,感覺不可思議。
“嬌滴滴的大閨女無緣無故嫁給你,非奸即盜。”駝叔眨著綠豆小眼道。
“你想辦法拖上幾天。”老瘸子道:“這片上古圣陣貨真價實,但年代久遠了,或許會有破綻可循,能夠找出勉強沖出的生路。”
三日后,歡喜菩薩派人來詢問,蘇寒推說時間太短,還未想好。接連幾次,實在沒有理由了,他硬著頭皮去見歡喜菩薩,想繼續(xù)通融一下。
“此事不能太倉促,可慢慢商議。”
花想容的面色一下子冷了許多,她未開口,但心中非常不快。她是西域的嬌女,無數(shù)大教古國的皇子神子欲見一面都很困難,而今被歡喜菩薩做主嫁給蘇寒,蘇寒居然還很為難,顯得不情不愿。
“小妖皇,你的潛質(zhì)確實令人矚目。”歡喜菩薩道:“但想容乃是道韻神胎,且容貌無雙,難道配不上你嗎?”
“事情太急,親友什么的都來不及通知,總要寬限個三五年,將中土東極南疆的親朋好友全都請來。想容姑娘如仙子,不能輕慢。”蘇寒極力解釋。
“修士逆天而行,還需顧忌這些繁瑣禮儀嗎?你情她愿,挑選吉日成婚就是。”
歡喜菩薩等了許久,此時態(tài)度變的有些強硬,她做主定下婚期,蘇寒臉都綠了。
“我沒有父母,但與荒族的淵源很深,可請荒族的族長荒野王趕來證婚。”蘇寒無可奈何,還想拖延下去,直到老瘸子破掉殘缺的上古圣陣為止。
“成婚后,你可攜想容趕赴南疆。”歡喜菩薩一口拒絕蘇寒:“今日我將遍灑請柬,五日內(nèi),玉女峰的故交將會趕來參加你與想容的大婚。”
蘇寒眉頭皺成川字,縮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茶。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花想容終于開口了,她道:“你很不情愿嗎?這是師命,不可違抗,否則,我也不會嫁給你。”
“菩薩。”蘇寒連忙抬頭道:“你看,想容仙子亦有異議,此事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都不要孩子氣,想容乃道韻神胎,你乃皇者的傳人,珠聯(lián)璧合,日后將會光大玉女峰,此事不用再議,五日后成婚。”
蘇寒又倉皇奔回主峰,洞府中頓時沉寂下來,許久后,花想容忍不住道:“師尊,我……”
“嫁與他,你不會吃虧。”歡喜菩薩目光深邃,她似笑非笑,無人可猜透她的心思。
主峰上,駝叔與不死道人快將老瘸子掐死了,老瘸子精通陣符紋絡(luò),但主峰外蟄伏的乃是圣陣,雖然殘缺,亦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解決的。
“時間不多了,五日后,將要大婚。”蘇寒也在催促老瘸子。
“圣陣真的很難破掉,你以為那些上古圣人都是吃閑飯的?”老瘸子揉著脖子嘀咕道:“實在不行,你將她娶了算了,此女長的也不難看,最關(guān)鍵的是體質(zhì)很強,你們生個兒子,可將焚魂魔功傳承下去……”
蘇寒搖頭,這場艷福來的突然,令人意想不到,但一旦大婚,說不定會有不可預(yù)料的變數(shù)。歡喜菩薩的用意根本無法揣度,她若真為了黑暗經(jīng),大可將蘇寒他們禁錮起來,以秘術(shù)逼問,但對方并未這么做。
“她究竟有什么用意?”蘇寒苦思不得其解。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三日后,就不斷有外客來到玉女峰所在的綠洲,小妖皇與花想容將要大婚的消息傳開,賓客絡(luò)繹不絕。整個玉女峰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
“真要與花想容洞房嗎?”蘇寒在主峰枯坐,眺望遠處花想容的洞府。老瘸子此次沒有偷懶,很賣力氣,但圣陣仿佛不可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