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帝門就在眼前,八道無極道痕不可見了,它出自天帝之手,隨天界而生。
這是天界唯一通往諸天的正常出口,天界諸皇受天界之道壓制,只有從帝門離開,才有皇的神能。天帝隱為萬界之主,他掌控秩序,將天界與諸天分離。天帝死去,一代代諸皇不甘居于天界一隅,他們想要離開,去真正統(tǒng)治萬界。
“天界無人可以破碎帝門,只有外來者,才有可能將帝門打碎……”
這是一場前后持續(xù)了不知多少年的預(yù)謀,天界以強者血脈在諸天萬域孕育最強者,皇者是萬域的至尊,只有他們能夠掌控仙門,繼而進入天界。
“帝門之后,沒有仙道,只是諸皇離開天界的一條生路……”
蘇寒腦海中的記憶平息了,他注視著帝門上八道無極道痕,這是真正的原始之道,天界強者先后苦思了許多年,只得到了其中一部分,就是青衣老者傳于蘇寒的半頁仙經(jīng)。
蘇寒雙眼爆**光,將帝門上的無極道痕臨摹下來,他隨后離開了此地。他得到了古山接引使軀殼的無極傳承,所修的無極原始道比青衣老者更為廣博,然而他沒有真正通悟這種無上之道,若徒手大戰(zhàn),他血拼之下或許可擊殺青衣老者,但對方掌控著那口仙鐘,仙鐘上的無極道近乎無缺了,是天地宇宙間唯一的仙兵。
“仙是唯一的,仙兵亦是唯一的……”蘇寒于天界九州外一處蠻荒之地停留下來,他盤坐虛空,以道理神紋將身軀所有氣息收斂,如同入定在一片幻象中。
無名鐘緩緩懸浮頭頂,蘇寒感悟帝門上的無極道痕,一片茫茫的混沌無聲無息的從他背后浮現(xiàn)出來,他如一尊神,壓住了翻滾的混沌。
“無極無邊境,無窮盡,無名天地之始,無極生太極,生起源,太極起源生萬物……”
他漸漸通悟著無極的至理與真諦,身后一片茫?;煦珉S著他的感悟而不住的流動,化成了古老宇宙,十方無形。無名鐘亦在轉(zhuǎn)動,八道分離的無極道痕想要真正合一。
此時,天山巨震,四名皇者的命牌粉碎,青衣老者似是察覺出什么,他閃身入虛空,瞬息間顯化在蘇寒閉關(guān)的洞府外。
轟……
青衣老者一拳碎裂洞府大門,層層疊疊的虛空皆被這一拳震亂了,盤坐在正中的魔胎唰的睜開雙眼,一沖而來,這如同蘇寒的一具分身,顯然不能與青衣老者抗衡。嘭的一聲,魔胎在青衣老者面前被打爆,亂流橫飛,一縷縷光沒入了虛空,象極盡遠方的蘇寒飛去。
“蘇寒?。?!”
青衣老者大怒,嗡的一聲,仙鐘出現(xiàn)在他頭頂,他頂著古鐘升騰而起,昔日的鎮(zhèn)定與陰沉皆都消失了,如一只垂死的猛獸,狂猛的咆哮。整座天山皆被滾滾音波震的來回晃動,九州瑟瑟。
嘩……
古鐘懸浮著一層無法形容的波動,恐怖到極點,八道無極道痕通明起來,第九道光紋略有黯淡,這是天帝的仙鐘,百萬年時光,磨滅了仙鐘的一道本質(zhì)道痕,但它仍然可怕無邊,是諸天萬界最強的仙兵。
“蘇寒!不要逼我!”青衣老者雙目通紅,打碎帝門,以真正的皇姿離開天界,親手統(tǒng)治諸天,是天界歷代統(tǒng)治者的夢想,沒有任何一名先輩比青衣老者距離目標(biāo)更近。但如今,這一切皆被蘇寒的逃遁而打破了。
青衣老者面色泛起一層死灰,他抬指想要激活仙鐘烙印,讓蘇寒在天界現(xiàn)形。但卻收不到任何一縷波動和回應(yīng)。
“好!很好!”青衣老者咬牙切齒:“居然有本事化掉了仙鐘烙印!想必你亦化掉了圣罐,否則怎么可能從叛逆山得到無極道傳承!”
他狂怒且驚慌,圣罐中有天帝的前世記憶,亦有完整的道統(tǒng),蘇寒若化掉圣罐,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將八角烙印完全激活,得到一切。修得天帝道統(tǒng),等若又誕生了一尊仙,誰能擋仙?無人可以!
“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
青衣老者完全暴怒了,他從天山急沖,身形閃爍,奔襲向叛逆山,一眾天界皇者慌忙在身后跟隨,他們均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有一人壯著膽子道:“尊者,如今緊要之務(wù)就是尋找蘇寒……”
“閉嘴!”青衣老者頭頂?shù)墓喷娨呀?jīng)被完全催動,一縷縷仙輝爆射億萬丈,無極的氣息彌漫,天地仿佛淹入了一片混沌中:“他就在天界!跑不掉!若無叛逆山的傳承,他如何會化掉仙鐘烙印,掙脫這道枷鎖!必平叛逆山!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叛逆山的波動再逐漸減弱,靜靜等待最多千年,可安然將其破掉,此刻強攻,會毀掉天界……”
“沒有時間了!”青衣老者面孔猙獰,他恨的咬牙,卻在大笑:“你們還不知道,蘇寒化掉了圣罐!隨時都可能激活圣罐烙印,得到天帝的道統(tǒng)!他若成仙,誰還能活!若真的遲早要死,天界,乃至諸天,就給我陪葬吧!”
“他化掉了圣罐!”諸皇已經(jīng)面無人色,一只小小的罐子,卻是世間最可怕的東西,隱含天帝的仙道。
轟……
古山就在遠方,青衣老者一路沖去,頭頂?shù)南社娨呀?jīng)涌出一片片鐘波,仙鐘楔刻無極道,古山內(nèi)亦有無極道,這是同源的原始之法,本不會產(chǎn)生巨大的波動,如兩股清流融合。但青衣老者完全瘋狂了,他不顧一起的催動仙鐘,勃發(fā)最強大無匹的鐘波,上善若水,水本同源,但水勢過大時,亦會摧毀堤壩。
鐘波在不斷的涌動,古山內(nèi)仿佛暴起了隱隱的長嘯,一片無聲無息的波動亦蜂擁出來,與仙鐘的氣息融化在一起。但這場災(zāi)難是毀滅性的,除去古山有無極道的守護,這片大域皆要被摧垮了,大地隆隆的塌陷,天界九州中的一州瞬息間就被拖入了無盡的劫難中。
到處都是慘叫,強大的鐘波如怒濤一般,亦有古鐘的雄音擴散出來,鐘波摧毀了大地,鐘聲震塌了天穹。廣袤無際的天界中,無盡的青山秀水氤氳靈地,繁浩的古城密集人煙,不多時就被淹沒,誰都無法逃脫,萬千生靈皆化血泥。
古山亦在晃動,青衣老者如一個滅世者,要從這一刻起真正毀滅十方宇宙。無邊的大地如同被洪流沖垮的泥潭,天穹上的虛空成片成片的碎裂,烏云密布,雷電叢生,一切都象天地毀滅前的一瞬。
“給我掃平叛逆山!”青衣老者狂笑,亦有深深的絕望,不可能再蒙蔽蘇寒去破碎帝門,這是垂死的掙扎,要將諸天萬界全部拉到毀滅中陪葬。
數(shù)十尊皇兵一起飛了出來,此刻,天界九州中的一州已經(jīng)完全毀滅在仙兵下,恐怖的波動仍未停息,如一片狂暴的海嘯,順著廢墟繼續(xù)蔓延,將其他地域亦拖入死亡中。
轟隆……
皇兵壓在古山上方,仙鐘亦勃發(fā)出強大的威壓,兩片無極道的氣息開始猛烈的翻滾,不再平靜。
咔咔……
百萬年都未曾被攻破的古山,在這種根本無法抵抗的怒濤中驟然碎裂,中空的古山化碎石迸飛,那具足有丈許高的軀殼,挺立在古山中,它早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卻屹立了十世。
“將他挫骨揚灰?。。 鼻嘁吕险哙氐囊慌南社姡÷⌒垡糇屗闹艿奶旖缁收叨即罂谕卵?。
轟……
滾滾鐘波如洪流沖上前來,數(shù)十尊皇兵亦垂落無盡皇威,古山中的軀殼再也支撐不住了,幾近不滅的軀體開始崩碎。它空洞的雙眼中仿佛有流光一閃,身軀在怒波中轉(zhuǎn)動,面向東方。
咔……
它的雙腿如在跪拜,沒有生機的雙目望向了東方,百萬年前,那是天帝轉(zhuǎn)世身的隕落地,時光掩埋了一切,黃土染著帝血。
“身殉天帝……”
轟……
青衣老者頭頂?shù)南社娫诿土业幕蝿?,八道無極道痕忽明忽暗,那一道快要被磨滅的紋絡(luò)亦發(fā)出亮光。
九道無極道痕瞬間合一了,難以形容的力量仿佛要撕裂天界,撕裂這片宇宙,天界億萬生靈皆在哀鳴,崩塌的古城中血流漂杵。
嘭……
那具軀殼終于粉碎了,在這片無極道痕全力轟殺下消失無形,百萬年的一曲悲歌,終于曲終人散,天地昏暗了,暗無光日。
“以諸天殉葬!??!殉葬?。。 ?
青衣老者狂笑,頭頂古鐘沖向了仙門,他越過已經(jīng)崩毀的仙殿群,兩道十萬丈大門還未來得及洞開,已經(jīng)被仙鐘的鐘波化成齏粉。
仙門外就是無盡的星空,鐘波如同山洪一般從破碎的仙門蜂擁出來,一顆顆星辰崩碎,仙門正在一片星域的邊緣。億萬顆星辰閃閃發(fā)光,卻一瞬即逝,鐘波毀滅一切。
“去真極!真極星域!毀掉一切!從真極開始毀滅一切!”
轟……
宇宙被完全攪動了,與這片宇宙同生的原始之道萌生了一切,如今又要毀滅一切。浩宇仙門拖著整個天界在無垠的黑暗虛空中穿梭,鐘波沒有停息,仿佛永無止境,沿途一切皆被摧垮,星域滅絕。
“蘇寒!”青衣老者狀若瘋狂,絕望的狂笑:“我要你親眼看著諸天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