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萱于萬千修士面前現身,此時的她,無往日刁蠻的神色,美的讓星辰墜落,下方無數修士都看呆了。
“長公主!”有人忍不住高聲叫道:“我乃火羅教教主之子,此番為赴公主盛宴,不遠百萬里前來!”
“長公主!我替你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求長公主一見!”
并非在場的少年修士當眾出丑,只因為此時的陸萱傾城絕代,令人無法抗拒。
武曉樓并不開口,只是不屑的斜視眾多不能自己的修士,他的家世很不一般,掌握著世間僅存的光明經,可傲視四海。
陸萱含笑,在場的修士她均不認識,也未理會眾人的話,在人群殿宇前方的一片酒席中匆匆掃視,頓時看到了和老瘸子同坐的蘇寒。
“傻小子……”陸萱笑的更加燦然了。
“諸位貴客!”元忽老者再次出現,他懸浮在半空,俯視眾人,朗聲道:“今日是我元忽長公主的生日,大家歡聚一堂。諸位從五洲而來,都欲向長公主進獻禮物,請你們依次來,不要亂套。”
“我有禮物!我有禮物!”
“我的禮物無比貴重,長公主一定滿意的!讓我先來!”
許多修士在爭搶,都想第一個將自己的禮物進獻給陸宣,以此博得美人的好感。
“哼。”武曉樓依然神色傲然,看著一個個不能自持的修士,臉龐上的不屑幾乎已經掩飾不住了:“這些窮鄉僻壤的破落修士,能拿出什么樣的禮物?長公主美如天仙,進獻一般的東西,簡直是一種褻瀆。”
“大家依次來,不要亂!”元忽老者眼見控制不住場面了,連忙高聲大喊。
嘭!
此時,水天宮的半空,猛然有無數絢麗無比的煙花綻放,五顏六色,映亮了夜空。這些煙花乃匠人精心趕制,不僅絢爛奪目,如火樹銀花,且一朵朵綻放的煙花,在夜空中凝聚成幾個大字。
“元忽千秋萬載,長公主青春永在!”
有人大聲念出煙花凝聚出的字跡,陸萱笑的更加開心了,她在殿宇中眼望蘇寒所在的方向,兩人并未能交談,卻心念相同,以眼神傳遞著心意。
在蘇寒周圍落座的均是無上大教世家的子弟,他們看到陸萱眼望此處,都感覺興奮莫名,以為長公主是在關注自己。許多人撩起被夜風吹散的發梢,瀟灑異常。
擁擠的人群向著半空中的殿宇而來,爭相要給陸萱敬獻自己的禮物,這些人平時很難接觸到陸萱,水天宮盛會是個難得的機會,人人不肯錯過。
“一個一個來!”元忽老者再次重申,對眾人大聲提醒道。
“我先來!我比你們到的都早!”
“媽的,你沒來的時候我就到了,憑什么你先來!”
“我昨夜就開始在水天宮外等候了,你們都給我滾開!讓我先來!”
無論元忽老者如何提醒,但下首一些人和著魔了一樣,控制不住。他只好飛身而來,站在人群前,維護秩序。
有元忽老者坐鎮,這些人總算勉強排了隊,一個個上前,在殿宇下首將禮物奉上。
“中土歐陽世家,家主嫡孫歐陽祝宇,敬獻元忽長公主龍鳳環一對!”
說話間,一對精巧的小圓環,從下方緩緩飄向殿宇上。小圓環華光萬丈,如同兩輪大日,一只神凰,一條飛龍的虛影在光華中浮現,交相環繞,瑞彩無限。
“龍鳳環,乃一對寶器,價值不菲,歐陽少主費心了。”
陸萱招手,有侍女上前,將一對小圓環收了起來。下方的歐陽祝宇很得意,他終于搶著第一個將禮物送給了陸萱,想必會在對方心里留下印象。
“我歐陽世家,恭請長公主鳳駕,日后閑暇時,請到中土一游。”
歐陽祝宇進獻了禮物,仍舊不肯走,站在原地和殿宇中的陸萱交談,后面許多人都等的不耐煩了,若非有元忽老者在場,一些人恨不得當場就把歐陽祝宇給扔出去。
“獻完禮物就走,啰嗦什么!”
“堂堂歐陽世家,竟然只給長公主進獻一對最下品的寶器為禮物,還好意思在這里大言不慚!”
“將姓歐陽的小子趕下去!”
歐陽祝宇就象聽不到眾人的話,依舊賴在原地,不肯離去。最后連元忽老者也看不下去了,到場的年輕修士上千,若每人都這樣拖延時間,此次盛會要開上一個月都開不完。
“歐陽少主,就請移步吧,禮物長公主收到了。”元忽老者低聲道。
“長公主!一定要到中土歐陽世家來做客啊!”歐陽祝宇戀戀不舍,在眾人噴火的目光中一步一回頭,回到原位。
“該我了!”歐陽祝宇身后的修士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大步上前,一臉討好之色:“中土韓家韓衛,敬獻長公主字畫一副。此畫很不一般,乃我族一位次圣的手筆,珍藏在家族中若干年,請長公主笑納。”
“次圣的手跡?”
“我以為是什么好東西,要真是上古圣人的手跡,還算有點價值,次圣的手跡,很珍貴嗎?”
“此人是個敗家子啊,韓家而今沒落,家產都變賣光了,只剩這副次圣的手跡,卻被韓衛拿來當了禮物。”
“收藏一些大人物的字畫,不僅僅是榮耀,且有好處。”老瘸子跟蘇寒低聲交談道:“有些強者留下的手跡,后人可從中得到修行上的啟發。”
“還有這種事情?”
“絕對有,但能否從中得到什么,全要看個人的資質悟性。比如奇珍館中珍藏的圣王手跡,沒有人買得起,懸掛在奇珍館的頂樓,只一觀就需要千塊魔晶寶玉。看過的人不少,卻無人參悟到什么。”
“他們的圣王手跡還可瀏覽?”蘇寒心頭一動,他知道,這些大人物所遺留的東西,任何一件都有極大的價值。
“只要付一千塊魔晶寶玉,就可瀏覽。”老瘸子道:“我嫌貴,沒去看。”
“一千塊魔晶寶玉,就可目睹圣王留下的手跡,這個價錢已經很便宜了。等水天宮盛會結束之后,我要到奇珍館去看一看。”
韓姓少年送上次圣手跡,也和先前的歐陽少主一樣,想借機和陸萱攀談,卻被后面的人一頓轟趕。
“次圣的手跡,你也好意思拿的出手,趕緊離開,不要耽誤后面的人。”
在眾人的驅趕下,韓姓少年只得悻悻離去。他的家族已經沒落了,僅存著祖上的一副手跡,可使族人在如今回味昔年的輝煌,為博陸萱一笑,韓姓少年不惜將這幅字畫當做禮物送出。
參加水天宮盛會的修士多多少少都有些來歷,在挑選禮物時也頗費心思,許多稀奇古怪的禮物紛紛亮相,每送上一件,陸萱身旁的宮女就照單收下,不到一個時辰,足足收到了幾百件禮物。
“一個時辰就撈到這么多好東西!”老瘸子羨慕的直流口水,盯著那些送禮的修士道:“都是些敗家子!”
“也不盡然。”蘇寒道:“一些年輕的修士似乎只為盛會而來,坐在原位穩如泰山,并未送禮。”
水天宮盛會百年難見,匯聚了來自五洲的年輕一代中的俊杰人物,有許多人對陸萱鐘情,不惜耗費巨大的財富精力置辦禮物。但也有一些人,似乎單純為了見識這種盛況,沒有和那些人湊熱鬧。
雖然收到了不少禮物,其中也不乏珍品,但陸萱并沒有流露出特別的喜悅。她乃元忽國主的愛女,自幼生長在宮廷,過慣了奢華的生活,見多了奇珍異寶,因而對這些禮物并不動心。只不過先前受了國主陸斬的囑咐,所以才禮節性的對每名上前送禮的修士報以微笑。
“水天宮盛會,果然名不虛傳啊。”有人邊飲酒邊道:“長公主所在的殿宇幾乎都被禮物堆滿了,流光溢彩。”
“你猜,大云光明教教主的獨子會送些什么?他從來到這里后就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光明教傳承久遠,底蘊深厚,很可能會送一件珍貴之極的禮物。”
“那又如何?”有人酸溜溜道:“只不過依仗了好家世而已。”
“也不能這么說,此子有傲慢的本錢,個人修為很出眾,或許不日內就要晉身火劫境了。”
武曉樓安坐,并不與一眾修士爭搶,但他看向眾人呈給陸萱的禮物時,嘴角總有不屑的笑意,似乎對這些東西根本看不上眼。
送禮的修士足足好幾百人,過了大約兩個時辰,人群才散去,各自坐回原位。一直到這個時候,安坐的武曉樓慢慢起身,一甩衣角,神情瀟灑,對懸空殿宇中的陸萱大聲道:“長公主,在下大云光明教武曉樓,此來元忽,恰逢長公主生日,來的匆忙,準備不周,些許薄禮,請公主笑納。”
“這小子終于出頭了。”
武曉樓進入水天宮時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東極少與西域來往,大云光明教在眾人心中,既威嚴且神秘,不少人不由自主的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武曉樓身上。
“看看大云光明教的獨子能送出什么樣的禮物。”
武曉樓輕搖折扇,他身后的兩名黑衣老者上前,兩人合捧著一件五彩霞衣,呈現在眾人眼前。
霞衣流光溢彩,如同五色云朵織成,萬千鮮艷的珍禽鳥羽無風自動,帶起一圈圈微小的空氣漣漪。
“此衣得之不易。”武曉樓挺立如青松,自負道:“公主想必會喜歡。”
今日前來送禮的全部都是修士,所選的禮物也多與法寶有關。元忽皇族的寶庫中,存著不知道多少超強法寶,陸萱自幼見慣了這些東西。但武曉樓這件五彩霞衣一拿出來,立即讓陸萱眼前一亮。
“這是以珍禽羽毛織成的霞衣嗎?”陸萱起身,慢慢上前兩步,盯著兩個黑衣老者手中的霞衣。
“公主好眼力。”武曉樓看到陸萱對這件霞衣很感興趣,自信一笑,介紹道:“西域有奇山,名為鸞鳳山,聚集百種珍禽,許多都是真極僅存的上古異種,我教高手前后幾年時間,捕捉數百只珍禽,皆有道行,只取其身上最艷麗珍貴的羽毛,織成此衣。穿著此衣,不僅冬暖夏涼,水火不侵,且可將速度提升兩成。”
“這真的是一件重禮!”
許多修士都贊嘆武曉樓送出的這件五彩霞衣,冬暖夏涼,水火不侵倒還是次要,很多寶衣都有此效。但提升兩成速度,卻令人垂涎。
“長公主玉容無雙,穿著此霞衣,真如凌波仙子一般。”兩個枯瘦的黑衣老者也板著臉拍陸萱的馬屁。
“此衣很珍貴,多謝武公子。”陸萱微笑點頭,對武曉樓致意。
雖然陸萱并未欣喜若狂,但也讓武曉樓心里非常得意。送禮的修士幾百人,唯獨他送上五彩霞衣之后,陸萱才開口詢問,這讓很多修士都暗中不忿,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禮物,他們拿不出。
“這件五彩霞衣真的很不凡,可提升速度,乃可遇不可求的至寶,武公子費心了。”連見多識廣的元忽皇族老者也點頭,稱贊武曉樓的禮物。
武曉樓心滿意足坐回原位,他堅信,通過這件非比尋常的禮物,可使自己在陸萱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陸萱也坐回原位,眼望前方,面色微微有些不快。她對身邊的宮女耳語兩句,宮女快步上前,對周圍的賓客道:“還有人未將禮物呈上嗎?”
“有!”
人群中一聲應答,蘇寒起身,幾步來到云霧間的殿宇前,他抬頭凝望,與陸萱四目相對。
蘇寒現身的同一時間,一直面帶得色的武曉樓差點氣的將牙咬碎,他已經認出,這名最后出現的送禮者,正是在奇珍館讓自己很丟面子的小修士。
蘇寒卻不理會咬牙切齒的武曉樓,他凝望陸萱,面帶笑意。陸萱隨之起身上前,站立在云霧殿宇的邊緣,距離蘇寒很近。
“傻小子,我真的以為你連禮物都舍不得給我買呢。”陸萱對蘇寒傳音道,她笑容如鮮花綻放。
蘇寒微笑,他站立在云霧殿宇下方,與陸萱對望片刻,而后輕輕掏出了那顆以一滴天工神水換回的蚌神珠。
寶珠產自千年蚌王,散發著瑩瑩潤光,將蘇寒身前兩丈處都映照的銀輝點點。它如同有蚌王的魂魄附著在內,于夜月中浮出深海,在海面上吞吐月光精華。
“蚌神珠,瑩潤無暇,隨身佩戴,可葆青春常在。”
“蚌神珠!”陸萱明亮的大眼睛頓時睜圓了,她喜極,快步上前,飛身從云霧殿宇上落下,來到蘇寒身前。
“我只是個山野窮小子,沒有什么好東西。”蘇寒繼續微笑望著陸萱,輕聲道:“這顆珠子,送給你。”
“對我來說,這是最珍貴的禮物。”陸萱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若非有眾人在場,她幾乎要忍不住撲到蘇寒懷里。
“這個小修士是什么人?倒還挺有魄力。”與蘇寒同座的一些年輕修士起初并未在意蘇寒,直到此時他送出蚌神珠,才引來了一片目光。
“我在奇珍館曾見過此珠,要價二十萬塊魔晶寶玉,對我等修道人來說,沒有多少用處。這個敗家子竟然買下來送給了長公主。”
陸萱并不做作,她對玉容花蚌神珠之類的寶物原本就很在意,而今蘇寒送她的這顆寶珠貨真價實,遠比前次買到的玉容花要靠譜。陸萱的笑容掩飾不住,她小心翼翼親手接過蚌神珠,說不出的愛惜。
“傻小子,此物我很喜歡。”陸萱的花容被圓潤的蚌神珠照映,更加嬌艷動人。
兩人雖然小聲交談,但陸萱臉上的驚喜和些許親昵卻流露出來,讓很多修士心里都打翻了醋壇子。他們送出的禮物不可謂不貴重,卻無人能夠得到元忽長公主如此親睞。
“這小子是什么人,就憑一顆破珠子,也配受到長公主這樣的接見?”
“這種珠子中看不中用,放到別人手里,一文不值。”有人酸溜溜說道。
武曉樓眼中的怒火幾乎燒塌了虛空,他原本看上了這顆蚌神珠,卻在奇珍館吃癟,被蘇寒弄的很沒面子。而現在,對方拿出蚌神珠,令元忽第一美女陸萱笑逐顏開,這種事放到誰身上都接受不了。
武曉樓的牙齒都要咬碎了,盯著云霧殿宇下的蘇寒,恨不得當場將他踩死。兩個黑衣老者暗中問道:“少主,此人是誰?”
“此人很可惡!”武曉樓恨恨答道。
陸萱無疑是整個水天宮盛會的焦點,她的一舉一動均受萬人關注。蘇寒送出神珠,令陸萱歡喜不盡,自然而然,他也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送神珠給長公主的是什么人?也是中土東極大教世家的子弟嗎?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見過?”
不少人不認得蘇寒,相互間來回打聽。但也有少數人,卻一言不發,在角落中露出陰險的笑意。
“小妖皇果然出現在水天宮盛會上了,此時是挑戰他的好機會!”
“嘯月妖皇昔年縱橫四海,威震諸天,而今皇者坐化,能夠戰勝他的傳承者,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