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查看下毛唯瑾手上的傷口,並沒有多問,就帶著她來到了處置室。
這醫生毛唯瑾見過,就是上次墨佑軒生命垂危,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給墨佑軒做手術的醫生。
看著醫生拿著藥坐在了她的對面,毛唯瑾一臉崇拜的看著他說:“醫生,您可真厲害,什麼病都會看吶!”
毛唯瑾說的是真心話,她從小就特別崇拜醫生,因爲每次她受傷,她師父都很敷衍的給她處理傷口,她就想,她以後要是能當了醫生,肯定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病人。
看著毛唯瑾想他投來崇拜羨慕的目光,醫生一下子就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從醫這麼多年,遇到的病人無數,也經常被人誇獎,可面對毛唯瑾那崇拜的表情,他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他想,可能就是因爲毛唯瑾的那雙如星星一般閃亮的眼睛吧。
當被那雙眼睛注視著的時候,醫生突然就明白爲什麼他家墨總會對這個女孩有著不一般的執念了。
“醫生你收徒弟嗎?你看我資質咋樣,能不能繼承你的衣鉢?”毛唯瑾是真的羨慕和嚮往醫生這個行業,所以就算能讓她學點皮毛,她覺得這輩子也值了。
醫生看著毛唯瑾那認真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向毛唯瑾伸出手來,示意她把手伸過來,搭在他的手上,他好給她塗藥。
就在毛唯瑾剛把手伸過去的時候,墨佑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了,然後伸手一把攔截住了毛唯瑾的手,冷著臉對醫生說:“我來塗。”
醫生立馬起身讓位,然後趁著墨佑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毛唯瑾身上的時候,立馬識趣的走出了處置室。
“我剛剛說錯什麼話了嗎?”醫生看著守在處置室門口的簡陽,不解的問。
簡陽一臉同情的看著醫生,以過來人的口吻對他說:“你笑的太燦爛了。”
“什麼?”醫生一頭霧水,腦子有點懵。
“你不用理解太多,你只要記得,在毛小姐面前,你只要保持一定距離,禮讓謙和,就絕對沒毛病!”說著,簡陽很是自信的對著醫生豎起大拇指。
處置室內。
毛唯瑾看著醫生離開的背影,眼神盯著門口,表情裡面變得有些失落了。
墨佑軒看著毛唯瑾的表情,眼神立馬陰沉了幾分。
如果說剛剛醫生對毛唯瑾笑的那麼燦爛讓他有了不快的感覺的話,那現在毛唯瑾盯著門口一臉失落的樣子,讓墨佑軒的突然煩躁起來。
那狂肆不悅的氣息頓時引起了毛唯瑾的注意,她回過頭來,一臉天真的看著墨佑軒,輕聲問:“墨總,你臉色特別不好,哪裡不舒服嗎?”
說著,就下意識的擡起另外一隻手來,摸在墨佑軒的額頭上,測了下他的體溫,隨後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以確定他並沒有發燒。
毛唯瑾的這個舉動自然又溫和,摸在額頭上的小手柔柔軟軟又溫溫熱熱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幾乎與此同時,墨佑軒身上剛剛還煩躁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了,他就像是一隻被順毛的寵物,頓時安靜了下來。
“好像並不熱。”
毛唯瑾喃喃自語了句,然後看著墨佑軒關切的說:“正好在醫院,要不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不必了。”
墨佑軒收回了看向毛唯瑾的視線,低頭看著她手上的傷口,便用醫用藥棉沾了藥,輕輕的塗抹在了毛唯瑾的傷口上。
當藥棉碰到傷口的一瞬間,握在墨佑軒手裡的小手突然顫了一下。
墨佑軒手上的動作猛地頓了一下,擡眼看著毛唯瑾那緊張的表情,淡淡的說:“別緊張,會有一點疼,堅持一下就好了。”
“嗯。”
毛唯瑾乖巧的點點頭,便緊張的盯著那藥棉在自己的傷口上來回擦拭著。
說來也奇怪,以前,大大小小的傷,毛唯瑾沒少受過,但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嬌滴滴的連塗個藥都要皺眉頭的。
可是現在,不知不覺中,毛唯瑾就變成了這樣,這樣她自己都不可理解,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但是,當那藥棉碰到傷口,當感受到藥物刺激傷口時產生的疼痛感時,毛唯瑾就不自覺的想向墨佑軒撒嬌。
這種心理究竟是怎麼產生毛唯瑾不知道,她只知道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她並沒有想太多,也沒有預先設想好,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的發生了。
爲什麼,爲什麼她會對墨佑軒產生這樣的依賴感,爲什麼他一靠近她,她的心就抑制不住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爲什麼被他眼神關注的時候,她總會覺得全身都不自在。
這一切,都是爲什麼呢?
“你發燒了嗎?臉怎麼這麼紅。”
毛唯瑾還在胡思亂想,就聽到了墨佑軒的聲音,等她回過神來,突然發現墨佑軒正彎著腰,與她平視,盯著她的眼睛看呢。
毛唯瑾心裡一驚,驀的瞪大了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墨佑軒看。
隨後,墨佑軒的臉慢慢靠了過來,在她的面前無限放大。
緊接著,他的額頭就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那碰觸的一瞬間,毛唯瑾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都要跳出來了似的,臉頰頓時變得滾燙起來。
“果然有點燙。”
墨佑軒說著,便直起身來,語氣十分自然的問她:“要不要讓醫生進來給你開點藥?”
“不用不用……”毛唯瑾連忙擺手,“我,我,我就是,我……”
毛唯瑾結結巴巴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於是乾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紅著耳朵,小聲的說:“我只是……因爲,墨總靠得我太近了,我有點,緊張……”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這樣的……”
聽著毛唯瑾那坦白的話,看著她真實的反應,墨佑軒的心裡就像是照進了一縷金色的陽光般,好的不得了。
於是他伸手過去,將手掌放在了她的頭頂,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髮,聲音難得低沉溫柔的說了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