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5-8 17:22:42 字數:3561
周圍的聲音彷彿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又或是自己失聰,聽不見任何聲音。驚慌失措,冷汗淋淋之後,突然鎮定下來,看著李哲的眼睛,驚愕,詫異很快便被疑惑不解所代替,餘光瞟到他手上拿著的人皮面具,滿不在乎突然被驚恐代替。
驚恐還沒到達心底,身體做出了忠實的反應,奪過人皮面具,趁他呆愣之際順勢把她撲倒,馬車依然雜質行駛著,一骨碌爬起來,顧不得受傷不受傷,吞了吞口水,見李哲已經爬起來,正要抓我。怎麼能讓他抓住,閉眼跳下馬車,猝然落地,沒有掌握要點,受到衝擊力落地之時幸好側了一下,並沒有直接趴在地上,減少了一些摩擦力,餘下的全加註在身上,只覺得渾身刺痛。耳邊是漓哲的驚呼聲“婉兒…”
他擔心的是婉兒,對啊,這樣臉幾乎與婉兒那張臉一模一樣。又有誰會知道,世上還有一位上官小姐。試探的站起身子,沒事,還能走,見人皮面具好好地揣在懷裡,站起身拔腿就跑,既然已經誤會,就誤會好了。反正總比現場抓包的好,心裡這樣想更加賣力的跑遠了!
柳浣的動作很快,她只想著趕緊離開這裡,不被發現。所以馬車停下,李哲追出來的時候只看見她的衣襬,隨即便隱進人羣裡,他追了幾步,前面正好是交叉路口。吩咐跟上來的護衛去追,很快變回來,對著他搖頭。
上官婉兒爲什麼要扮成柳浣的模樣,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眸光暗了暗,如此倉惶逃走,竟連危險都不顧及。她在掩飾什麼?
心裡有了疑問茶飯不思,在寢殿來回走了很多次之後,李哲招了招手,很快便有親信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嘴角浮起莫測的笑,他不能放任謎團包圍自己,向來,他都喜歡把一切理順。
上官婉兒,柳浣,她們之間存在著何種聯繫,柳浣從掖庭道中宮,不像是上官婉兒一時心軟那麼簡單。
越想睡意越無,索性走到桌旁,鋪開白紙,紙筆刷刷幾下勾勒一張略帶驚慌的臉,只是在畫那雙眼眸時,手頓在空中,腦海閃過那雙靈秀的眸子,似乎有什麼不對,至於是哪不對。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有意思,這樣,平靜的生活還不會乏味,不管是什麼?上官婉兒這個女子都不可能與他無關。
柳浣見那輛馬車離開之後才掀開蓋在頭上的籮筐,一臉討喜的還給小販,順便從袖子裡掏出幾文錢算是報答他沒有告密。其中一個護衛就在不遠的地方停留,若是小販一出聲鐵定抓包,幸好還是好人多。小販見我給錢給他連連擺手,看了一眼被血染透的裙襬,連連皺眉,詫異的看了看我,低頭,幸好在膝蓋上,見他不收錢,丟在籮筐裡拿了一個小竹籃說我買這個,轉身不等他反悔就離開。
每走一步膝蓋傳來鑽心的痛,上官府是不能去了,天色已經不早,若不快點,宮禁之後,沒有主子的準許在外面過夜更是死路一條,強忍著疼痛,終於在宮禁之前回到皇宮,身上的外衣已經換過,幸好面具沒被弄破,匆匆回到房間梳洗一番,便去給上官婉兒請罪。
儘管膝蓋上上了藥,卻還是生疼,又不敢表露出來,眼裡蓄著淚水,經過這一天,疲倦之極。到了上官婉兒的住處時,她還沒回來,聽說朝中大臣上書。請立章懷太子的長子爲太子。太后有意立英王殿下,以張柬之爲首的大臣側用力皇孫,這幾日朝堂爭辯不休,裴宰相作爲中立派既不發言也不表態,一時相持不下,上官婉兒這幾日都伺候在天后身邊。
其中的複雜關係,不是三言兩語道破,也不是幾眼就能看透的。
更何況,武則天與上官家有仇。當年上官儀,也就是我的爺爺,還是宰相的時候,皇上下令廢后,執筆的便是上官儀。也因爲這件事,上官家背上了謀逆之罪,除了鄭十三娘與剛出生不久的女嬰,其餘的人都死了。
上官婉兒是真心伺候武則天的嗎?至少歷史上上官婉兒一直侍奉在武則天左右,成成爲她的左右手。這點有歷史爲證。
等了很久見人還沒回來,起身就要離去,剛站起身便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見一輛轎輦朝這邊走來,跟在旁邊的不是青兒是誰,轎上的人是誰?疑問一出,很快便得到答案,我已經迎了上去,隔著薄薄的輕紗,上官婉兒雙目微閉,面色蒼白,眉頭緊蹙,像是很痛苦。拉著青兒,在耳邊低語幾句,驚了驚,隨即跑在前面推開門鋪好牀鋪。
與青兒小心翼翼扶著躺在牀上,見她依然皺著眉,有些心疼,怎麼會遇刺,皇宮之中居然混入刺客,想著她居然爲了就武則天擋著刺向她的刀,不只是勇氣可嘉就能做到的。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性命攸關的時候,而上官婉兒在面對刺客的時候,竟然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幸好只傷在手臂上,而中宮已經封鎖消息不能外傳,那個刺客已經當場刺死,中宮之中除了當值的其餘的人並不知道。就連我也是因爲近身照顧才得以知曉。
不泄露消息只是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那麼簡單嗎?或許武則天認爲宮中還有同黨,想要一網打盡,也不是行不通。有同黨那時一定的,誰敢獨身闖大明宮,就連我這個不是刺殺的人還有同黨,人心隔肚皮,誰又分得清是敵是友。
青兒去藥房抓藥,整個房間只留下我,和躺在牀上不醒人事的上官婉兒,牀上的人死睡得不安穩,動了動,隨即呻吟幾聲,眉頭緊緊的擰著,額上滲出細密的汗,嘴脣乾裂,探了探額,驚了下,慌忙拉過一牀被子蓋在她身上,轉身跛著腳倒了一杯水,找了一方乾淨的手絹點了點水塗在乾裂的嘴脣上,這裡沒有不能打消炎針,沒有青黴素,紅黴素,什麼什麼素的,只能高自身抵抗,和落後的醫療條件。
發燒是受傷後,傷口癒合和感染的同時必須會出現的癥狀,這時期非常危急,破傷風什麼的在古代因它而死的也不少。儘管太醫已經上藥包紮過了,最後能不能健康就看自己的意志力。
想到種種不好的念頭,心驚不已。看著虛弱依然難掩秀麗之姿的人,咬了咬牙。我們是親人呀。端著盆顧不得腿上的傷出門打水,拎了面巾放在額上降溫,等青兒回來,交代她見嘴脣乾了就用水沾溼一遍,每個半個時辰喂一次水,面巾熱了記得換下。青兒疑惑的看著我似懂非懂,耐著性子重複一遍。直到青兒點頭表示已經聽懂,才離開,至於她問爲什麼我會知道這些,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降溫最好的還是酒精,不過這裡沒有,但酒總算有吧!
主意已定,便偷偷摸進庫房,趁他們交班之際,捂著胸口就怕嚇得一個停止跳動悄悄溜進庫房,推門的手顫抖不已,手腳發軟,手心直冒冷汗,掀開地窖的蓋子順著階梯下去,幸好我聰明打聽好了酒放在那,不然摸一個晚上被抓不知多少次都不能找到這個庫房,更不用說偷酒。
從懷裡掏出一茶壺,我實在找不到小酒罐,隨手拿了一個茶壺就出來偷酒,感覺地窖陰涼陰涼的,而且沒有點火,密封的酒依然有酒香飄出,深陷其中,聞著醇香的酒,有種暈乎乎的感覺,這裡絕對不能久待,非醉死不可,懷裡揣了一個火種,我嫌命短了,絕對不會走死路,濃度這高的酒氣,只需一點火星就可釀成大禍,甚至屍骨無存,我可不想在大明宮的酒窖裡放一個殺傷力有那麼強的酒炸彈,同時賠上自己的小命。
摸索著感覺醇香的酒溢了出來,吞了吞口水,覺得有些渴,死死的搖頭,封好口抱著茶壺就要離開,腳步有些虛浮,我想,我應該有些醉呼呼了,不愧是皇家貢酒,只是聞聞就能讓人迷醉。
搭在蓋頂的手一頓,似乎有腳步聲靠近,屏住呼吸,聽見上面傳來人聲“怎麼樣,有沒有人。你太緊張了,可能是老鼠的聲音。”
難道我剛纔絆了一下他們聽見了,握著拉環的手緊了緊,地窖的蓋子是木製的,相接的縫隙透著條條細小的光線,看不到人,卻可以從他們的聲音,和腳步聲來判斷,只有兩個人,而說話的人似乎滿不在乎,甚至有些不耐。另一個人沒有出聲,倒是腳步越來越靠近,最後在柳浣的頭頂頓住,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來人很謹慎,退了幾步,拉著圓環的另一頭,試了幾次,都拉不動,柳浣握著另一頭死死不鬆,只要一鬆手就會被發現,已經走了這一步,只能耗下去,看誰最後妥協。
那位公公肯定是不知道下面有人拉著,躬著身子正想是最後的力氣,而,柳浣也卯足勁,若是他還要拉,她就鬆手算了,大不了硬拼。就在這時,拯救的聲音傳來,那個不耐煩的公公哼卿的幾句,隨後離開,拉著圓環的人見同伴離開,也沒在意。鬆開,拍了拍手也離開了,直到聽見關門落鎖的聲音,柳浣大大的噓了口氣,抹了一把汗確定他們不會殺回馬槍,才冒出來,衣服被汗溼貼在身上黏黏的,,窗戶是裡面落閂的,所以聽見落鎖的時候她並不擔心。
深呼吸一口,感覺清明瞭許多,就連方纔暈乎乎的薰醉感也消失了不少,挑開窗戶跳了出去,一遇風才覺得涼絲絲的。
回到房間的時候,青兒頻頻釣魚,叫醒她讓她下去休息,試了試溫度,沒有下降的趨勢。幸好一路遇到盤查都被她矇混過去,茶壺被封得死死的,那麼一會酒香很淡,淡道幾分不易察覺,宮中的公公門沒幾個喝酒的,所以對它也不是很敏感。
替她換好藥,收起來的時候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傷,,撩起褲腿一看,紅腫不堪,傷口處有些發白,已經發炎,不趕快處理或許我比她傷得更重。倒了一些酒兌了水咬著手絹,忍著刺激的痛清洗傷口,灼熱針扎的眼覺,眼眶溢滿淚水,卻不敢大聲呻吟。
身上有傷,還得一夜爲她擦拭身體降溫,同時自己一個勁的灌水,降低溫度。還要趕著上茅房,一夜下來,虛脫不已,強打著精神,見溫度低了不少,緊繃的弦一鬆,暈沉沉的趴在牀沿睡去,手裡還握著浸溼的手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