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9-28 22:00:54 字?jǐn)?shù):3998
“傻孩子。娘怎么會不喜歡小潔呢?快,讓蕪菁姑姑給你洗洗。”說著看了一眼蕪菁,蕪菁會意,哄著鬧性子的武潔出去梳洗梳洗,看她們離開,柳浣摸了摸阿明的眼睛,故意道“看看,丑死了。告訴姐姐,怎么了。”
阿明撇撇嘴,看著柳浣不說話,又是一個鬧性子,柳浣無奈,耐心的哄著“不說姐姐要生氣了,姐姐一生氣就…就哭。阿明想看著姐姐也哭紅眼睛丑丑的嗎?”一旁的蕪華聽見柳浣的話,低頭偷笑。
“姐姐不丑,阿明也不丑,姐姐不哭,阿明說還不行嘛…”
“好了,姐姐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強(qiáng)求阿明了,阿明不喜歡姐姐這可以去跟哥哥他們一起,可今天太晚了,明天好不好,就當(dāng)時陪著姐姐。嗯!”阿明想了想,在柳浣的目光下點(diǎn)點(diǎn)頭,柳浣松了口氣,牽著他坐在自己身邊,對面坐著一臉不悅的武潔,瞪著眼看著阿明就像搶了她的玩具。
柳浣兩面為難,應(yīng)付了這個又要哄那個,頓時覺得吃力。碗里多了一塊雞肉,抬眼看著武三思,笑了笑,想起大夫的話,夾起來咬了一口,頓時皺了皺眉,武三思緊張的看著她,見她吃下去才松了口氣,又夾了其他的肉放在她碗內(nèi)。
一頓飯,柳浣吃了不少,武三思讓人把兩個斗氣的孩子送走,坐在榻上看書,他有好些書都放在柳浣這邊,有時也會看看柳浣的醫(yī)書。
柳浣洗漱好出來,看見坐在榻上的人,沒理他,現(xiàn)在還沒走,看來今晚又不會走了。自她進(jìn)門,武三思除了有那么一兩晚要處理公務(wù),每晚都會睡在她這邊,她勸過,知道她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可那天之后,她就閉口不言,那晚他撒氣,卻還是返回來,還是摟著她入睡,柳浣就知道,她多說無意。想著等他的新鮮勁過了就好了。
“過來我身邊,有件事要跟你商量。”看見柳浣,武三思放下書向她招手。柳浣遲疑了一下,想起大夫的話,臉色一白,不進(jìn)反退。武三思猜中了她的心思,目光一暗,隨即說道“不是你閑的那樣,孩子也是我的,我不會傷害他。”目光落在腹部,武三思嘆了口氣。
“什么事?”柳浣剛走近,就被武三思拉在懷里“哎…壓著頭發(fā)了。”柳浣動了動,把頭發(fā)從他懷里拉了出來,武三思呵呵的笑了笑,伏在她頸窩,聞著沐浴后的清香,抱著她搖晃著,她的身子很小,陷入懷里讓他緊緊的抱著還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感。
“天后娘娘下了旨,在中秋節(jié)那晚在梨園舉辦宴會。三品以上的官員可以帶著夫人入宮。天后娘娘說讓你也一起進(jìn)宮。”武三思邊說便觀察著柳浣的神情,說到讓她也進(jìn)宮的時候,目頓了頓,似乎在想著什么。
“那天我不舒服。就不去了。”
“哪不舒服了?”武三思是關(guān)心則亂,里中秋節(jié)還有好幾天,柳浣只是托詞,武三思沒聽出,緊張兮兮的打量著。見柳浣沉著臉,一時醒悟過來“這是天后娘娘的旨意。”
“我知道,正是天后娘娘的旨意,我才不能進(jìn)宮。武三思,見了趙公公,你就說我很想綠茵,他會知道的。”武則天會讓她進(jìn)宮只是在試探她,中秋節(jié)宴會,一定會看到那個人。而這樣,綠茵就會一直呆在浣衣局。
“浣兒,你們…”
“武三思,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不會害你,害武府就行了。”柳浣打斷武三思的詢問,偏開臉看著前方,目光不知道飄到哪“綠茵是個好孩子,因?yàn)槲以阡揭戮质芸唷!蔽淙枷肫饋恚悄莻€宮女。
“我不是那個意思。浣兒,你不愿意說我也不強(qiáng)求,中秋節(jié)那天我送你會上官府,晚上的時候我去接你。”
聞言,柳浣眼睛一亮“可以嗎?”
“怎么不可以,只要你高興。”點(diǎn)點(diǎn)她的鼻子,武三思笑得開心,看著她臉上的笑,心里的陰云消散。
中秋節(jié)那天,武三思下了朝就回到武府,見柳浣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換下朝服就拉著柳浣上了馬車,一路上柳浣都帶著笑,連帶著看著武三思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武三思癡癡的看著,只怪距離太近,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想著今晚如此佳節(jié)卻不能和她在一起便覺得遺憾,蕪華蕪菁先下了車,柳浣正要下車,見武三思不懂,疑惑道“怎么了?”
“浣兒,晚上我會來接你。”武三思湊近,在她耳邊低語,熱氣噴在耳朵里,有些癢,柳浣縮了縮脖子,點(diǎn)點(diǎn)頭,昨晚她就說過了,前幾天也說過了。他這是,抬頭,就看見他不舍的目光,頓時怔了一下。看她愣神,武三思趁機(j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下去吧!好好陪著娘說說話。”
“哦。知道了。”臉頰上燙燙的,柳浣低著頭,看著先行跳下馬車的人回身就要抱她,瞥見她發(fā)紅的臉,頓時高興,嘴角含笑,難得的讓人看起來溫和不少。柳浣不敢看他,讓他抱著下車,下人們都背對著他們,柳浣才松了口氣,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密,她覺得有些放肆,可武三思并不在意,她一拒絕就會看見他的目光落在腹部,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
因?yàn)槭孪扰扇诉^來說過,柳浣一站定就看見迎出來的上官夫人以及讓人扶著的柳媽,看見她們,掙脫武三思握著的手,走了幾步才看見跟在她們身后的一個身影,腳步一頓,隨即壓下異樣情緒,上官夫人她們沒看見這一細(xì)微舉動,一直盯著她的武三思看見了,目光落在上官婉兒身上,她不是應(yīng)該在宮里嗎?
“娘,柳媽,姐姐。怎么都出來了?”柳浣迎了上去,一一叫過,目光在上官婉兒的腹部掃了一下,便收回,掩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武三思走了過來,行了禮,寒暄幾句此在柳浣耳邊低語幾句便朝上官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要走了嗎?”武三思點(diǎn)點(diǎn)頭,余光瞟見上官婉兒看過來的目光,神色不變的看過去,上官婉兒笑著福了福身,武三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
“放心,不會有什么事發(fā)生。”武三思安慰柳浣,她的神色有些不好,知道是什么緣故,幾個月前,上官婉兒生病休養(yǎng)一段時間,再次見面時,眉目間的傲氣掩藏得極好,神色間的哀怨卻增添了幾分,他在宮里有眼線自然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大概當(dāng)初會在歸山村遇到柳浣她的功勞一定不少。
“路上小心!”柳浣點(diǎn)點(diǎn)頭,抽出手看著他離開,上馬之前,武三思回頭看著柳浣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策馬而去,挺拔的背影,玉樹臨風(fēng),事實(shí)上,相處以來,他的好,他的溫柔她能夠感受得到,她細(xì)微的不安他都明白,正因?yàn)槭沁@樣,才會讓她對他有抗拒,不是默契,而是對她的事了如指掌,這更讓她不敢接近,害怕露出一點(diǎn)端倪就會被抓住。他的心太緊太嚴(yán)密,進(jìn)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以前,對于他的狠話覺得可笑,現(xiàn)在,她就在她身邊,不管是天意還是人為,他的手段,他的能力都是不容小覷的。武家的人,在這里,絕對是個人物。
“今天真是一個團(tuán)圓的日子,兩位小姐都回來了。夫人你說是吧!”柳媽拉著浣兒的手偏臉對著上官夫人,聞言,大家都笑了起來,上官夫人看看身邊的上官婉兒,又看看柳浣眼眶泛紅。
“娘,今天是個好日子。應(yīng)該高興才對。”拿出手絹,輕輕的擦拭眼角的淚痕,柳浣笑著說道。
上官夫人抓著柳浣拿著手絹為她拭淚的手,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淚水也跟著掉下來“是該高興的日子,娘只是太高興了,看著你們坐在身邊,不由的感動。”拉過上官婉兒的手覆在柳浣手上,柳浣愣了一下,上官婉兒也愣了一下,抬頭四目相對,見上官夫人看著她們,兩人相視而笑,同時握著對方的手放在上官夫人腿上。看著她們?nèi)绱撕湍溃瞎俜蛉诵α似饋恚判牟幌碌木褪沁@對女兒,看她們感情這么要好,她也安心了,想著不由咳嗽起來。
一陣慌亂之后,柳浣拍著上官夫人的背擔(dān)憂道“看大夫了嗎?”
“看過了,都是些老毛病了,好好靜養(yǎng)就行了。”上官夫人擺擺手,就著上官婉兒的手喝了一口水,緩了口氣才說道。
“夫人這些天聽說浣兒回來,精神好了不少。以后若是姑爺允許,浣兒多回來走動走動。”柳浣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握著柳媽的手偎依在她身上。
“這些日子多虧了柳媽陪著,柳媽,謝謝你。”
“傻孩子,這話說的,我一個瞎眼…瞧我,好好的說這些,你們難得回來一趟,應(yīng)該說些高興的。浣兒,你看你瘦了不好,孩子鬧你了。”柳媽說道孩子,臉上添了幾分神采,上官婉兒臉色一變,看著坐在柳媽身邊的柳浣,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冷天衣服穿了不少,柳浣又瘦,四個多月的肚子并不顯,在她們看來是三個月左右,因此也不曾懷疑,況且武三思都承認(rèn)了,誰還會胡思亂想。
而上官婉兒卻不一樣,別人不清楚,柳浣她還是了解一點(diǎn)的,連與別人分享愛人都不允許,又怎么會懷上武三思的孩子,對李哲,從她離去的舉動就能看的出來,她是個自私的女人。
“還好,最近好多了,也不怎么鬧了。”最近飯量多了不少,肉也會吃,不再像以前,聞著油腥味就難受。察覺到上官婉兒的目光,柳浣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復(fù)雜,不由看著她的肚子,按說,她的孩子也有六七個月了,現(xiàn)在看來,她根本就沒懷孕,她不可能診斷錯誤的。以前她也以為上官婉兒在說話,后來她懷孕了,把了幾次,確定自己沒把錯,心驚又怨恨的心情讓她無法入睡。
孩子掉了嗎?看柳媽她們那么自然的說著孩子毫不忌諱,難道她們不知道上官婉兒也有過孩子,想著,不由疑惑起來,抬頭就看見眾人看著她,上官夫人看她抬頭笑著道“浣兒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柳媽跟你說話了。”
“沒什么,呵呵。柳媽什么事。”柳浣笑了笑,聽著柳媽重復(fù)一遍,起身扶著柳媽站起來“娘,我陪柳媽出去一下,你和姐姐說說話。我們一會就回來。”說道姐姐的時候,柳浣覺得苦澀,上官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柳浣讓蕪菁蕪華跟在身后幾步遠(yuǎn)的地方,知道柳媽有事要問她“這些天你見了阿晉了嗎?”柳媽稱柳晉為阿晉,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見過了。”想起白馬寺的那一面,柳浣如實(shí)說道“晉哥哥身體還是那么健朗,那天他說找回了阿明,柳媽,還記得阿明嗎?他長高了不少,過幾天帶他來看看你。那孩子,可愛哭了。”說著,柳浣不由輕松起來。
聽見阿明的名字,柳媽有些激動,停住腳步抓著柳浣的手,抬著頭面對著她“找到了?”柳浣嗯了一身,柳媽松手合掌在身前“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保佑,總算是找到了。”說著拜了拜。再次抓住柳浣的手問道“阿明真的長高了?”
柳浣應(yīng)了一聲,笑著說道“都到腰上那么高了。”兩三年了,能不長高嗎?
“那孩子就是粘你,以前在流觴居的時候就是。”說道流觴居,臉上露出惋惜遺憾“這些年應(yīng)該受了不少委屈,現(xiàn)在跟著阿晉也好,阿晉那孩子沉穩(wěn),一定不會讓他有事,他們的事,我一個老婆子管不了了,只希望平平安安的。浣兒,有時間你也勸勸阿晉,如今天下太平啊!”柳浣知道柳媽的意思,對于柳晉復(fù)國的事,柳媽也是不贊成的,可是無奈啊!柳晉身上背負(fù)了太多的責(zé)任,不是那么輕易能夠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