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6-7 22:43:16 字數：3520
額上涼涼的，很舒服，身子自覺的靠近，似不滿足想要得到更多。感覺有人在拍臉頰，緩緩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頭暈暈沉沉的，只能憑藉一個輪廓知道是誰“少卿？”嗓音有些沙啞，喉嚨一片乾澀，我想，我知道怎麼了，感冒，發燒，嗓子疼，我，光榮生病了…
“大夫等下就來了，先喝點水。”身邊是李哲輕柔的聲音，讓人覺得舒服，靠在他懷裡，感覺他的溫度，張嘴喝下一一整杯水，李哲見一杯見底，放在旁邊，幸好他事先把水壺放在牀邊的凳上，喝了兩杯之後，柳浣搖搖頭，連說話都變得困難，頭似有千斤重，靠在他胸膛上，眼睛一睜一睜，最後實在沒力氣睜眼，額上覆上冰涼，模模糊糊似聽見李哲的聲音傳來“還想睡嗎？那你睡一會，大夫過會就來，要煎好的時候我在叫醒你，哪不舒服…”
再次睜開眼天已經黑了，昏暗的燭火，卻也帶來了光明，看著蚊帳，感覺手有些沉，側頭一看，一個身影趴在牀沿，十指相握，不是李哲是誰，身體雖然虛弱，卻比早上好多了，我睡了一天了嗎？記得迷糊中被強行灌下苦澀的藥，當時我好像哭了。
他一直守在我身邊嗎？側身伸手撫上他的發頂，李哲動了動，驀然睜開眼，看著我，眼裡閃過欣喜，抓住我的手，，騰出另一隻手探了探我的額際，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抱在懷裡“浣兒，你怎麼能生病了？”
“少卿，讓你擔心了。”想來，應該是早上沾了露水吧！沒想到，體質竟然這麼差，以前淋了雨照樣活蹦亂跳的，那有這麼虛弱。
“你醒來就好，餓了吧，我讓廚房留了粥，先吃一點。”背後墊了兩個枕頭，看著李哲走出房間，心裡涌出一股暖意。李哲進來的時候，看著柳浣還保持著他出去是的姿勢，既心疼又甜蜜，端著粥舀了勺吹了吹才放在柳浣嘴邊，兩個人都沒說話，柳浣直勾勾的看著李哲，縱使他臉皮厚，被這樣一直盯著看，也會不自然“浣兒，你不餓嗎？”
“怎麼？”柳浣茫然，看著李哲有些無辜。
“不好好喝粥，直勾勾的看著我，就能填飽肚子嗎？”
哦，原來不好意思了？柳浣像是抓住了他的尾巴，轉而一本正經道“不餓啊！難道少卿沒聽說過秀色可餐嗎？”說著深情的看著李哲，那眼神，似乎能掐出水來。
李哲被她這樣一說，丟了句沒羞低下頭不去看她，臉上卻浮起一抹紅暈，因爲是晚上，在加上他低著頭，柳浣字然沒看見他的深情，語氣似乎不悅，眼裡卻是百分百的得意，欣喜。
身子虛弱，柳浣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不管李哲如何哄，她就是吃不下，見她面色不好，李哲也沒有強求，連人帶被子抱在懷裡。探了探她的溫度，覺得不那麼熱才噓了口氣。
“狄大人他們呢？”柳浣纔想起，今天是他們回長安的日子，如今他還在客棧，那麼就是說他們還沒走，天后給的時間已經不多，他們不能耽擱了。這樣想著，剛坐起來，又被李哲抱在懷裡，力道更重了。
“他們今早就離開了。你生病了，不能趕路，我讓他們先走，等你身子養好了我們在離開。不用擔心，母后不會責怪你的，耽擱幾天也沒事。”李哲吧頭埋在發間，蹭了蹭“浣兒，這兩天你可把我嚇壞了，早上敲門一直沒聽見回答，我以爲…誰知把門打開，你整個人埋在被子裡瑟瑟發抖，這個大個人了，怎麼不會照顧自己，你讓我怎放心讓你呆在中宮，回去之後，我把你討了過來，在少陽宮好不好？那樣，我就放心了。可以天天看著你。”
“少卿，不可以的，我必須呆在中宮，對不起，我不能離開婉兒姐姐，等我們決定離開之後再說，還有，我是不會去少陽宮的。那裡我不喜歡。”柳浣有些生氣，聽李哲的語氣，似乎根本沒想過離開，有那麼一刻，柳浣希望一直在宮外，就他們兩個“少卿，突然，我不想回宮。我們…”
“浣兒，對不起，這事我暫時不能答應你，如今朝堂還不穩定，我不能就這麼離開，六哥他已經決定不會去，那麼，我頭上還頂著太子的頭銜，我不能就這麼走開。所以…”
“沒關係。我只是說說，呵呵…我已經覺得好多了，明天應該就能回去。少卿，你守了一天，很累吧！你去休息吧！我已經大好了，沒事！”收到李哲質疑的目光，捏了捏拳頭鼓著腮幫，笑看著他“你見過這麼健壯的病人嗎？”
“浣兒…你先把藥喝了。我剛纔不是那個意思，等把宮裡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就離開，浣兒，你要相信我。”
“嗯，我知道。”笑了笑，接過藥一飲而盡，嘴角殘留著痕跡，不等李哲伸手，就著袖子抹掉，裝作沒看見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臉上掛著微笑，把碗遞給他，李哲沒接，而是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裡，碗跳出手指，碎了一地。
“浣兒，不要這樣，你這樣讓我覺得難受。”明明心裡不高興，卻還笑著，李哲覺得很挫敗，他再一次不能答應她的請求，他多想與她在一起，可是，他答應了六哥，他不能食言，卻傷了柳浣。那麼怕苦的人，竟然眼睛都沒眨一下，依然談笑風生，他記得，上午的時候，死活不肯喝藥的人們，怎麼會一下子轉變，她在生氣，所以根本不知道喝下去的是什麼？
“少卿，你會騙我嗎？”是不是李賢對你說了什麼？讓你離開我？在我還沒意識到之前，我已經控制不住往壞處想，他不想讓我們在一起，他讓我離開。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在李哲身邊。
“不會。”李哲看著我失神的雙眼，滿臉痛苦“浣兒，不要胡思亂想，我答應六哥，要把八弟推上去，所以，浣兒，我並沒有欺騙你。”
“真的？”李哲點點頭，俯身吻掉眼角的淚水，嘆息一聲把我抱得更緊“我剛剛…”
“是我不好，不該隱瞞的。”
第二日起牀的時候，感覺身子大好，洗漱好正要下樓，門一打開，就見李哲揹著光線，修長的身影立在門前，眉目清朗，一大早就看見這風景，柳浣在心裡偷著樂，左顧右看，把人拉進來，隨手關上門，很不矜持的張開手臂抱著李哲。她想，回到宮中，他們就不能這樣了，這個時候，就應該提前消費，擁抱也是一樣！
李哲看她這樣，哭笑不得，更多的的甜蜜，手緊緊把人攏在懷裡，他也一樣，希望永遠待在宮外，可是，不可以。一想到回到宮中，他們就不能時常見面，也不能如此親密，下意識抱得更緊。
原來的馬車被狄仁傑他們趕走了，李哲重新僱了一輛馬車，臨出發之前，兩個人來到李賢的家，遠遠地看著，並沒有靠近，大約一盞茶之後，馬車掉頭離開。
。。。。。。
柳浣是被驚醒的，一睜眼就看見李哲俊逸的臉龐，閉著眼，靠在車壁上，外面下著大雨，啪啪的打著車棚，是不是傳來車伕便打馬的聲音。見李哲還沒醒，柳浣動了動，從他身上坐起身來，沒想到睡著睡著居然睡到他懷裡。赧然的捂著臉，偷偷擡眼麼正要對上李哲帶笑的眼，頓時醒悟過來“你裝睡？”
“不裝睡怎麼能看見浣兒偷窺我，還臉紅，還心跳，還…”後面的話被柳浣一把捂住，臉上發燒似的炭，柳浣顧不得其他，最怕聽見他後面沒臉沒皮的話，他怎麼一點也不害臊，柳浣都感嘆，他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手心吃痛，柳浣詫異的看著李哲，同時收回手，卻被李哲抓住，不知怎麼一帶柳浣就落入他懷中，周圍全是他的氣息。柳浣臉紅心跳，低著頭不敢看他。
李哲知道她則會不好意思，只是摟著他，誰也不想打破這難得的寧靜，頓時，馬車內只聽見他們的低低的呼吸聲，和各自跳動的心。
“噓…”車伕出聲拉住馬車，回頭對著車簾裡的人道“公子，長安城到了。”
聞言，柳浣擡起染透看著李哲，手環上他的腰，十幾日的寸步不離，卻在車伕那一句長安城到了，打得支離破碎。相擁汲取對方的氣息，車伕沒聽見聲音，以爲他們沒聽見，提高了聲音重複一遍。
柳浣鬆開手，望著厚重的車簾，出聲道“就停在這。”說著取出懷裡的人皮面具，就要往臉上戴，手腕被李哲抓住，對她搖搖頭，柳浣微笑著望著他，抽出手，背對著她掩住那傾城之貌。變成了宮人眼中的柳浣，李哲並沒有再次阻止，只是把她抱得更緊“少卿，我等著你接我，那一天，我在期待著。”說話間，柳浣回抱著他，臉深深埋在他胸前深吸一口氣，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拿過車簾下的油紙傘，頭也不回的衝勁雨裡。
李哲看著晃動的車簾，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不會讓你等太久。不會！”
懷中一冷，李哲才意識到，她已經離去，回到那座富麗堂皇，宏偉壯闊的大明宮中。
很多年之後，但李哲再次想起今日的情形，那痛徹心扉，悔不當初的痛一直啃食著他的心。說是知道會是那樣的結局，他願意用遺憾換取她留在自己身邊，只是那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他記得，那天的雨下的特別大，足以沖掉所有的甜蜜。
柳浣前腳剛進朱雀大門，後腳就有人通風報信。
武三思聽著下人的回報，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總算回來了“看見同行的人了嗎？”
“沒有，馬車進了一個衚衕，小的跟上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車伕說是一位翩翩公子，在城外就已經下車，讓他把馬車停在這的。”
‘知道了，下去吧！“武三思擺擺手，李哲，果然心思縝密，卻忘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以爲只有你想得周到嗎？你們到達城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應該說在得知狄仁傑回府之後，他就派人盯著來往的車馬了。他沒想到的是，李哲真的跟著去了，柳浣，你是不是很開心！他對你用情之深？手中的杯子被捏碎，水流一地，滴在地上變成一灘血水。
武豹聽見聲音，不敢貿然詢問，看了看身旁的武虎，見他也一臉懼色，便低下頭，做木樁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