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仁成功了,因為閆濤主動打電話約他見面。
見面的地點是北方大學校園東南角的梧桐園。梧桐園里只有梧桐,位置也偏僻,平常少有人去。見面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鐘,十一點鐘的時候,學生們大都回了宿舍,整個校園的人都很少。
陰仁出門的時候,天正在刮風,深秋的風,涼颼颼;天上也沒有月光,頭頂的星星倒有一片,不過也都不亮,像是蒙著薄霧一般,每一顆都帶著小光暈,一閃一閃,顯得有些陰森。
這一次是閆濤先到。
下午的時候,閆濤求見徐老板。當閆濤說陰仁愿意以一萬元的價格出賣誰是刀手這個秘密,徐老板并沒有不痛快,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就答應了。一萬塊錢在徐老板說就好比九牛一毛,拔一根毛換來一個秘密,即使這個秘密是個笑談,只要樂意,他也會玩的。況且,徐存一直對沒有能整治一番刀手耿耿于懷。他不是一個寬容的人。
一股風刮過,卷起幾片殘葉打在閆濤身上,他一閉眼,再睜開眼,陰仁就到了身邊。閆濤沒有說話,拉開手里小手包的拉鏈,從中拿出一大疊鈔票遞過去。
“數數,看夠不夠?”
“不用數。謝謝你。”
陰仁接過錢,捏一下后就揣進了懷里。
“可以說出刀手的名字了吧?”閆濤問道。
“陸文忠。”陰仁一字一頓地說道。
“陸文忠?是不是商學院那個成天耷拉著腦袋,窩里窩囊的陸文忠?你沒有蒙我吧?”閆濤很吃驚,不相信地追問道。
“蒙你?后面我還要和你們做大生意,為什么要蒙你?你是被他的外表蒙了吧?”陰仁嘲弄地說道。
“他裝得也太像了,一副受氣包模樣,誰會想到他是叱咤北方大學的刀手?太高明了,太有心機了!”閆濤感嘆道。
“不高明就不是刀手,所以,你們的一萬塊錢花的一點也不冤。今天我要不說出來,你一百年也想不到的。”陰仁話里面有得意成分,說道。
“我承認,刀手就是刀手,確非常人。”閆濤由衷地說道。
“豈止確非常人,你不覺得他很可怕嗎?想一想他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匪夷所思?被他整過的人,哪一個不是
哭笑不得?很不幸,他現在找上了你們。”陰仁冷笑一聲,提醒閆濤說道。
“找上我們是他的不幸,他已經灰頭土臉了。不過,我還是對他感興趣,你和他相處的時間長,說說你的感受。”閆濤嘴上不以為然,心里卻不敢大意,他看著陰仁,說道。
“兩句話:你面對他的時候,感覺他深不可測;他面對你的時候,你感覺腿肚子抽筋。”陰仁面無表情地說道,語調陰森。
閆濤聽得脊梁骨直冒涼氣。
“你在嚇唬我。畢竟,他和你我一樣都是個學生,你的話有點夸張吧?”閆濤瞄一眼陰仁,搖搖頭,說道。
“我現在也是他的敵人了,為什么要夸張?記住,永遠不要輕視你的敵人。刀手的智慧和才能絕非你能想象的,我的評價還是那兩個字:可怕!”陰仁堅決地糾正閆濤,說道。
陰仁說的時候,心里其實在暗罵,閆濤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白癡。這樣的人怎么配與刀手和自己一起并列北方大學的風云人物?徐老板又怎么會看上他呢?
“不見得吧?既然他那么可怕,你又怎么敢背叛他?你不怕他懲罰嗎?”閆濤反將了一軍,問道。
閆濤并不是白癡。
“因為我也很可怕。我的智慧和能力并不輸給他,迄今為止,刀鋒社團的每一次行動都是我帶人干的,他只不過是出出主意;社團的天下可以說是我打下來的,憑什么我總要聽他的?總要居于他之下?”陰仁臉色鐵青,恨恨地說道。
閆濤明白了,這才是陰仁的心聲,才是他背叛刀手的根本原因。嫉妒心永遠是人性的弱點,越是能力強的人,嫉妒心往往會越強。閆濤現在徹底相信陰仁是真背叛了。
“我理解,為他人作嫁衣裳,任誰心里都會有委屈。說實話,現在我才敢真相信你。讓我們做朋友吧,我會讓你收獲應得的回報的。”閆濤說道。
陰仁對閆濤的話不置可否,臉上也沒有感激的表情。
兩個人之間陷入沉默。
“你把我們上次談話的全部內容告訴徐老板了沒有?”陰仁看一眼閆濤后,終于打破沉默,問道。
“沒有。我說一萬塊錢可以從你嘴里買來刀手的名字,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所以,
其它的話就沒有必要說了。”閆濤狡猾的一笑,說道。
“徐老板是個凱子。你當時為什么不加價?”陰仁再問。
“你說呢?”閆濤反問道。
陰仁看閆濤,看了有十秒鐘,接著哈哈大笑。
“沒看出來,你居然精于算計。如果我猜得不錯,你下一次見徐老板的時候,會告訴他刀手已經和新新公司聯手,先吊他的胃口,然后開一個大價錢,把今天從我這兒探到的情報賣給他。畢竟,這才是徐老板的七寸。”陰仁直截了當,把閆濤的心思揭了個底朝天。
“你果然聰明,和聰明人合作,想不發財都難。怎么樣?現在能告訴我了吧,刀手對華盛公司搞了什么?”閆濤有一些得意,說道。
“能。但你不能貪心。同徐老板的生意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做完的,我不想給他留下壞印象。”陰仁冷冷地說道。
閆濤低頭想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行!你還是比我想的遠。我就開價四萬元,如果徐老板不還價,錢到手,你三我二,成嗎?”
“這一次五五分成,至于以后,你要把我引見給徐老板,我和他面談。”陰仁大度地說道,不過,后面附加了一個條件。
“以后你想甩了我?”閆濤瞪著陰仁,問道。
“我討厭有人拿我掙錢!你已經得到了該得的一份,以后的生意要由我做,價錢由我定,分給你多少也由我說了算。這場游戲里,我才是主角。”陰仁兇狠地說道。
陰仁的兇狠勁讓閆濤心里發毛。他不得不承認:陰仁是天生的強者,一貫的強勢讓他無法忍受任何人的支配。刀手能控制他那么久,足見其高明。
“我想我是沒得選擇。要是不答應你,我恐怕連一分錢都撈不著,對嗎?”閆濤準備投降,問道。
“是你自作聰明,放棄了第一次機會。要是想不通,你可以回去再想,我并不著急。”陰仁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架勢,說道。
“我認輸,聽你的。告訴我刀手搞的動作,你總不能讓我白忙活一場吧?”閆濤可憐巴巴的說道。
“你告訴徐老板,刀手指派刀鋒社團里的計算機高手,正在攻擊華盛公司的計算機系統,第一道防火墻已經攻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