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換人啦?”
“換人啦。”
“別耍心眼!你也是大學(xué)生吧?”
“不完全是。”陸文忠回答說,“實際上我一年多前是大學(xué)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啦。”
三個無賴死死盯著他,眼珠子一動不動。最后,那個高個子說:
“昨天那個是不是你的同學(xué)?他找你來的?是不是想叫板?看你文縐縐的,禁不起哥們一拳頭。還是快滾吧。”
“我們是朋友。”陸文忠微微搖搖頭說道,并看了一眼吳望江,兩人相視一笑。吳望江坐在報亭邊的一只小板凳上,看不出身材高矮。陸文忠接著說道:
“他說最近老是頭疼,出不了攤,便把報攤租給我十天。這里現(xiàn)在是我的攤,你叫我往哪里走?”
“他真租給你了?”
“真的。他很舍不得,說最近生意很好,能賺很多錢,租給我虧了。可他的頭痛得厲害,像驢踢了一樣痛,沒辦法,只好租給我。”
“小子,你少賣嘴皮子。他頭疼是我們揍得,你是不是也想挨揍?”
“他頭疼是你們揍的?不是驢踢的?”
“不是。”高個子肯定地說道,說完,他覺得不對味,馬上把眼珠子以瞪,惡狠狠地吼道:
“你繞我。今天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都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了。”
他把袖子一擼,逼上來,其他兩個人也跟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他就是那么說的。我就是幫他賣幾天報,賺一點錢,并不想得罪你們。”陸文忠連連擺手,說道。
“還算識相。我告訴你,我們是收保護(hù)費的。不管你干幾天,一天三塊錢,你交錢,我們保護(hù)你,再不會有人欺負(fù)你。不交嘛,你就要倒霉,聽懂了嗎?每天三塊錢,少一個子都不行!”
“我覺得我聽懂了。雖然我只是臨時干幾天,也要交保護(hù)費,每天三塊錢,我要是干三天,要交你九塊錢;要是干十天,就要交你三十塊錢。我算得對不對?”
另外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個說道:“對,對。大學(xué)生算這種賬想算錯都很難,除非你成心。你交九塊錢,我們保護(hù)你三天,交三十塊錢,我們保護(hù)你十天。這條街上,從你交錢那一刻起,再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你就能安心擺攤掙錢啦。”
“我真高興。”陸文忠說,“我就喜歡過平安的日子。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就是…”
“什么問題?”三個人異口同聲問道。
“其實我不需要你們保護(hù)。”陸文忠像是不好意思地說:“不要你們保護(hù)我一樣能安心地賣報。你們只有三個人,能干什么呢?要是有十個八個,我也許會考慮考慮。不過,這人一多,你們的費用肯定又要漲,大學(xué)念了幾年,這點帳我能還是能算明白的。”
“小子,你什么意思?”高個子問道。
“你還聽不明白?就是我不交保護(hù)費。”
“不交?不交你馬上就有麻煩!”
“不會的。我另外找了保護(hù)人。”
“誰?讓他出來?”
吳望江緩緩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慢騰騰地說道:
“你們連眼神都這么差,還要保護(hù)別人?我不是一直在旁邊坐著嗎?一個大活人都看不見,還混個什么勁?走吧,回家去吧。”
“小子,你想搶食吃,也不掂量掂量,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高個子把臉轉(zhuǎn)向吳望江,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吳望江壯實的身材讓他心里有些打鼓。但一想到自己有三個人,他的膽又壯了。他“嗖”地一聲,從腰里抽出一把刀子,刀子一尺來長,寒光閃閃。
陸文忠站在一旁,不由地?fù)u搖頭,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
“你想玩刀子?會玩嗎?”吳望江看看高個子,輕蔑的說道。
高個子不理會,打一個眼神,三個人一起撲了上來。
“拿穩(wěn)了。”吳望江低吼一聲,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叼腕、扭臂、下刀,三個動作一氣呵成,高個子手中的刀就到了他手里。
三個無賴被吳望江快若閃電的動作驚呆了,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
“看看,我怎么說的?我不需要你們保護(hù),我的保護(hù)人比你們管用。你們?nèi)齻€人連他一個人都打不過,能保護(hù)得了誰?”
陸文忠連連搖頭,滿臉的不屑,說道。
高個子被激怒了,雙眼怒睜,眼珠子通紅,“嗷”地叫一聲,一頭向吳望江當(dāng)胸撞去。
這家伙已經(jīng)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人最好對付。
吳望江站著不動,只是把拿刀的手翻轉(zhuǎn)到背后,刀尖朝外,防止另外兩個人從背后進(jìn)攻。他有太多應(yīng)付群毆的辦法,對付這三個小無賴,簡直是小兒科。
當(dāng)高個子的頭撞到他跟前的時候,他的另一只手伸出,呈鷹爪狀。“啪”地一聲就扣住了那顆頭
,接著一收力,五根手指鐵柱子一般深深嵌進(jìn)頭皮,像捏一顆皮球,直讓人擔(dān)心,怕他使過了勁,把那顆頭給捏爆了。
高個子痛得受不了,鼻涕眼淚一起流,使勁撥浪腦袋想掙開,但是談何容易。
另外兩個人一看情形不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咱們有眼不識泰山,放咱們一馬,咱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吳望江扭頭問道。
“不敢了,真不敢了!”
兩個人指天發(fā)誓。
吳望江指尖回收力道,用掌心一推,大個子“噔噔噔”一連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還打嗎?我的保護(hù)費還要嗎?”陸文忠一旁插話,問道。
“不要了,不要了。”
“可是,你們回去怎么交代呢?我知道,你們背后還有人,有沒有呀?”陸文忠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又問。
“我們還有老大,他一般不出頭的。回去后,我們自己把你這一份墊上,大哥不會知道的。”
“那怎么成。我擺攤,讓你們墊保護(hù)費,那怎么好意思呢。你們還是如實告訴給老大吧。”
“不敢,不敢。”
“騙我的吧?一扭臉,你們準(zhǔn)會報告老大,然后,他會帶一幫人,把我的攤給抄了。咱們之間,看來不能善了。我們只有兩個人,你們放心,來十個人,我們是兩個人應(yīng)付,來二十個人,我們也是兩個人應(yīng)付。告訴我,你們有多少人?”
“我們有十五個人。”
“你們的老大叫什么?”
“我們老大綽號鎮(zhèn)城西”
“鎮(zhèn)城西?意思是不是威震城西?”
“是的,在城西他是老大,整個西京城,他也能叫上字號。”
陸文忠思索了一下。從綽號判斷,這就是一個城區(qū)小霸,不成氣候。不過,不解決這個小霸,會給后面的計劃增添麻煩。
“好吧,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我要會會他。”
“這可是你說的?不反悔?”大個子來勁啦,一梗脖子,問道。
“反什么悔?你要是能定時間,定地點,咱們現(xiàn)在就說定。”
“有種!咱們就定今兒晚十點,地點就在西郊林家鋪的十三號工地。我們等你。”
高個子大概是個小頭目,立刻下了戰(zhàn)書。
“好,我們準(zhǔn)時赴約,不見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