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下班離開公司后,立刻給韋忠打了一個電話。她原本是想打給李婷的,臨拿起手機,改變了注意。
甜甜要通風報信。她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是告訴給李婷,李婷不一定能馬上聯(lián)系上陸文忠;陸文忠那小子成天神神秘秘,如果再玩?zhèn)€失蹤,李婷三天兩天見不著人,豈不耽誤大事?陸文忠讓人攻擊華盛公司的電腦系統(tǒng)搞情報,當然是為新新公司所用。眼下,新新公司與華盛公司的較量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階段,新新公司要是依據(jù)假情報,做出某種市場部署方面的調(diào)整,造成的損失恐怕是巨大的。自己何必繞彎子呢,直接捅給新新公司,也就是捅給韋忠不就行啦。
當然了,甜甜的潛意識里,也是想把這件事情第一時間告訴韋忠。那次從老山西面館里出來,在柳林里一夜纏綿之后,甜甜再沒有見過韋忠。韋忠倒是三番五次打電話約她,她一直找借口推脫。其實,每推脫一次,她的心就流一次血。她講不清楚,她和韋忠之間算什么?是戀人嗎?可他們倆的戀情分明不純潔;是情人嗎?她已經(jīng)成了徐存的情人,再找一個,她算什么樣的女人?常常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獨坐陽臺,邊想邊流淚。韋忠的溫柔多情,韋忠的真誠表白,她忘不掉;她自問:如果韋忠現(xiàn)在的愛情不摻雜絲毫雜念,自己能接受嗎?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她不配。是徐存毀了她。韋忠啊韋忠,你要是早出現(xiàn)該多好呀。在矛盾和糾結(jié)中,甜甜苦苦掙扎。
甜甜在打給韋忠的電話里,詳細講述了上午發(fā)生的一切。她還告訴韋忠,新新公司的老板就是那個“小兄弟”,“小兄弟”的真名叫陸文忠,陸文忠也是北方大學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刀手”。聽著韋忠在電話那頭吃驚的“啊、啊”聲,甜甜“咯咯咯”地笑了。
大原市東方大劇院正在上演愛爾蘭精彩絕倫的歌舞劇《大河之舞》,該劇規(guī)模宏大,氣勢磅礴。全劇以傳統(tǒng)愛爾蘭民族特色的踢踏舞為主軸,融合熱情奔放的西班牙佛朗明哥舞,并吸取了古典芭蕾與現(xiàn)代舞蹈的精髓,共同營造出一場氣勢如虹,劇力萬鈞的精彩舞作。而愛爾蘭管弦樂團的演奏及合唱團的天籟美聲更是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此劇是一場力感、動感、質(zhì)感與美感兼具的歌舞盛宴。
陳劍坐在劇場的第五排,全神貫注地欣賞演出。那種以藍色為基調(diào)的燈光,柔和而不失典雅,給人一種猶如置身天空或是大海懷抱中的感覺。那些由日月星辰,河流山川,村莊等構(gòu)制的布景,將愛爾蘭人熱愛自然,崇尚生命的精神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今天是周末,應該放松一下。淺薄的電視劇,陳劍從來不看,商業(yè)氣息濃郁的電影,他更是反感。
大原市難得有這樣一場高水平的演出,他早早就進了劇場。
陳劍在劇場享受著視覺和聽覺上的沖擊,塵世的蕪雜和煩擾被愛爾蘭的風情滌蕩一空;韋忠卻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劇場的大門口徘徊。
韋忠是從公司辦公室秘書那里查到陳劍去向的。手機打不通,劇場進不去,他只好在劇場門口死等。
《大河之舞》全劇時長兩小時,韋忠硬等了整整一個半小時,終于等到散場。看見陳劍出來,他連跳帶喊,示意陳劍。
“你是不是早就等在門口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陳劍吃一驚,問道。
“有急事。咱們到車里再說。”韋忠說道,拉了陳劍就走。
兩個人走進停車場,進了陳劍的汽車。陳劍開得是一輛黑色的大眾產(chǎn)的帕薩特。
“說吧,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陳劍一關上車門,就急急忙忙問道。
“公司沒有出事,是老板出事了;不對不對,是公司也出事了。”韋忠前言不搭后語,說道。
韋忠的話令陳劍一驚,他目光變得凌厲,看得韋忠心里發(fā)毛。
“老板出事了?你知道老板?”陳劍沉聲問道。
陸文忠是新新公司的老板,除了陳劍,應該沒有別的人知道。
“我是剛剛知道的。老板被人出賣了,是華盛公司的甜甜打電話告訴我的。我覺得情況嚴重,便趕忙找你。”韋忠趕忙解釋,說道。
“她怎么說?”陳劍眉頭皺起來,問道。
“她說,出賣老板的人,名字叫陰仁,是北方大學的學生。陰仁已經(jīng)出過賣老板兩次,今天是第三次。不過,陰仁好像并不完全知情,只知道出賣的是刀手。”韋忠說道。
“別急別急,你說慢一點,說詳細一點。”陳劍一下子沒有弄明白韋忠的話,提醒道。
老板就是刀手。老板在大學里創(chuàng)建了一個刀鋒社團,一直和新新公司在兩條線上運行,這一點陳劍心里清楚,但他對刀鋒社團的具體情況并不了解。韋忠嘴里的這個陰仁,陳劍也聽老板提過,知道這個人是老板在刀鋒社團里的助手,其他的,則一概不知。
“是這樣的,你可能知道,老板在北方大學還建了一個刀鋒社團,陰仁是社團的二號人物。聽甜甜說,老板在刀鋒社團里用的綽號叫刀手。刀鋒社團的情形同咱們差不多,成員都知道他們領袖的是刀手,但是刀手是誰,只有陰仁知道。刀鋒社團也一直在和徐存作對,陰仁貪錢,就在徐存那里把刀手賣了。刀鋒社團的一個電腦高手攻擊了華盛公司的計算機系統(tǒng),拷貝了他們最近三個月的銷售報表和財務報
表。今天,陰仁把這個情報也賣給了徐存。”
韋忠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把甜甜電話里說的情況向陳劍匯報。
“老板把華盛公司近三個月的銷售報表和財務報表弄來了?太好了,這可對咱們有大用。”陳劍興奮地插話,說道。
“不好。那個電腦高手把拷貝數(shù)據(jù)的U盤給了陰仁,陰仁一轉(zhuǎn)臉,把U盤給了徐存,老板根本沒有見到U盤。”韋忠滿臉憤懣,咬著牙說道。
“你是說陰仁截了U盤?他不怕老板追究嗎?”陳劍問道。
“陰仁很陰毒。他和徐存合謀好了,對U盤上的數(shù)據(jù)進行修改,然后把假的數(shù)據(jù)交給老板。多虧甜甜通風報信,否則,我們要吃大虧。”韋忠說起來,似乎還有些后怕。
“是該好好謝謝甜甜。嗯?有一個問題不對,你說陰仁并不知道刀手是老板,那徐存也應該不知道刀手是老板,甜甜怎么會知道?”陳劍心細如發(fā),從韋忠的話里找出了漏洞,追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甜甜,她只是笑,不回答;還說你見了陸文忠告訴他,不好好待她表妹,她就把他的老底全揭穿。”韋忠苦笑一下,說道。
“表妹?”陳劍略一思索,笑了,接著說道:“看來,甜甜和老板關系特殊,我們白擔心了。只是這個陰仁,留在老板身邊終究是個隱患,得提醒老板防備著點。”
“總經(jīng)理,老板為什么要隱匿自己的身份呢?”韋忠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已經(jīng)盤旋了很久。
“其實也沒什么。老板對我說過,目前他想安安靜靜讀書,不想投入過多精力在其他事情上面。也不知道他的書讀完了沒有,恐怕他不能安生了。”陳劍說道。
韋忠聽完陳劍的話,眼睛瞪得溜圓。
“你是說,老板干成這些個大事,還都是個副業(yè)?我的媽呀,換成是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怕是連一件也干不成。”韋忠吃驚地說道。
韋忠沒有見過陸文忠,但他對老板經(jīng)營新新公司的能力大為贊賞,一直以為老板是一員商場老將呢。當他從甜甜嘴里知道老板是一個比他還年輕的大學生時,不僅沒有產(chǎn)生絲毫輕視之心,反而更是佩服。現(xiàn)在,再聽陳劍這么一說,他覺得老板簡直就是神仙,佩服已經(jīng)升級成崇拜了。
“想什么呢?走吧,跟我去見老板,把這些情況告訴他。”陳劍打斷韋忠的遐思,說道。
“真的?”韋忠激動地問道。
“還煮的呢。”陳劍開了一句玩笑。顯然,他對手下的這員愛將很賞識。
汽車啟動,一溜煙地開出了停車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