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家中突生變故,停更多日,倍感不安,如今歸來。
小劉還是病歪歪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著這個白面書生,并沒有生出什么好感,雖然他剛剛冒死救了明悅,但是我卻始終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油滑的強調(diào),并不真誠。我不露聲色的用天之瞳掃了掃,果然這個小劉身上纏著復雜的顏色,有表示忠善的金黃色,也有表示貪婪的猩紅,還有一抹說不出什么緣由的灰色,這復雜的顏色相互交織在一起,讓我一時分辨不出來這人是好是壞。我往周圍看了看,薊子洋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索性不管他了,先聽聽這個小劉怎么說。
明秀把小劉扶起來小心的給他喂水,看樣子他們熟絡的很,應該是認識了有些日子了,小劉喝了兩口水,有一半都吐了出來,顯然是傷的不輕,只是不知道之前受到的傷,有沒有傷到內(nèi)臟。
“我沒事。”小劉嘴硬的說,他看了看我,也沒有質(zhì)疑我的身份,就開始跟我講述他和明秀姐妹倆相識的過程。
“我叫劉智,以前是縣里電視臺的記者,之前給明秀他們做專訪,報道劉老板和高總的助學項目的人,就是我。當時我在劉老板的辦公室,對劉老板還有幾個受到資助的學生做了專訪,當時還上了電視,見了報。劉老板一度成為了縣里被人熱議的大善人。”劉智說。
“你剛才說,以前是……那么現(xiàn)在?”我問。
“我已經(jīng)不再是記者了。準確的說,我被解雇了。”劉智說到這里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沒有繼續(xù)發(fā)問,等著他說下去,看來這里面大有名堂。“原本我因為采訪了劉老板,也在縣里小有名氣,在這之前,我父親是縣電視臺的內(nèi)勤科長,因為他的緣故我以實習生的身份進入了電視臺實習,也是機緣巧合因為采訪了劉老板。我找到了我的職業(yè)生涯的新方向。我開始搜羅縣里的那些好人好事兒,報道需要幫助的人,在想要幫助人的人和需要幫助人的人之間牽線搭橋。我的努力見到了成效,電視臺還在黃金時段特意為我開了一檔小欄目。讓我做主編。我的事業(yè)忽然之間就做的順風順水了。就連市里的電視臺也向我拋出了橄欖枝。這原本應該是我的一個機遇,但是沒想到卻因此讓我的職業(yè)生涯戛然而止。”劉智說的很動情,我能感覺得到他滿滿的都是憤懣。雖然我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是我相信此刻他是真情流露的。
“我要想進市電視臺,就需要有更多的成就,所以我開始在網(wǎng)上征集,征集那些發(fā)生在我們身邊的,一直不受重視的事情,想方設法的拿來報道,我播報過下水道里的尸體,后來發(fā)現(xiàn)不過是一個喝醉了酒自己淹死的流浪漢。我報道過開著豪車的清潔工大叔,后來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因為那大叔業(yè)余時間還做代駕。總之我沒有找到半對我有用的報道,我進入了瓶頸期,開始減產(chǎn),就連我爸都說我的節(jié)目做的越來越枯燥了。”劉智懊惱地說,他自己拿起水杯但是卻沒有喝水,我猜他只不過是想要拿個東西在手里,讓自己努力的平靜下來。
“就在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一個人找到了我,她希望我可以為她做一次專訪,她說她有非常有價值的爆料。我也是鬼使神差了,按照以往,這是我根本就不會理會的訊息,每天至少有一百個人這樣跟我說,結(jié)果如果你真的去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不過就是去聽一個怨婦痛斥她老公出軌的全過程。不過我最后還是同意了那一次的訪談,因為給我留言的人還給我發(fā)來一條私信,那是劉老板的一張照片,懷里摟著一個近乎全裸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一看就是是十七八歲的學生樣子,一臉的不情愿,半推半就。這張照片以我的專業(yè)角度判斷并不是經(jīng)過處理后p上去的,因此引起了我的興趣。不過也正是這次專訪,讓我的人生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zhuǎn)。”
“這次專訪的內(nèi)容到底是什么?”我問。
“你一定是從外地來的,因為我們縣里,甚至是市里,全都已經(jīng)因為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了,接受我的專訪的,是一個叫做嚴詠梅的女學生,她就是那張照片里的女孩子,她完完整整的給我訴說了劉老板和高總經(jīng)理借資助護士學校女學生為理由,接近女學生,并且聯(lián)合校長,組織女學生的勾當。”劉智說的慷慨激昂,我倒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不少民國時期愛國憤青的影子,不過我注意到一旁的明秀表情明顯的不自然,顯然這個話題戳到了明秀的痛處,讓她回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經(jīng)歷。然而劉智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還在滔滔不絕的形容他在嚴詠梅那里采訪到的各種細節(jié),不過這些細節(jié)和我們之前聽明秀說的差不多,所以也沒有什么新鮮的。我對這種不注意細節(jié)和別人感受的人,向來沒有什么好感,所以打斷了劉智的陳述。
“你說的這個嚴詠梅,又是什么來歷,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關于劉老板的事兒?”我問。
“這個我知道。”明秀在一邊突然小聲的說。
“明秀,你認識?就是那個電視上播的那個?”明悅驚訝的問。
“你剛才說電視上?什么情況?”我問。
“姐姐你有所不知,這件事情當時在我們縣里真的是很轟動的,當時劉智做好了片子放在了網(wǎng)上,原本是想要揭露真相,結(jié)果卻被劉老板的人找到,不僅丟了工作,背上了官司,還差沒命,不過現(xiàn)在這段視頻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搜索不到了,在電視上播出的時候,也是被作為反面教材,被曲解成嚴詠梅和劉智刻意中傷劉老板,試圖誹謗。”明秀解釋說,“至于這個嚴詠梅,她也是我們學校的,是我的學妹,不過這件事之后她就失蹤了,看了今天劉老板這樣的陣勢,恐怕她也是兇多吉少。”明秀擔憂地說。
“那個劉老板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枉你還那么信任他,為他守口如瓶。”劉智生氣的說。
“我……”明秀一時語塞不知道怎么作答。
“我看你們的樣子并不是剛剛認識的樣子,你們又是怎么認識的?”我問。
“我做了關于嚴詠梅的專訪之后,我爸的工作丟了,我的工作丟了,劉老板更是以誹謗的罪名將我告上了法庭。我們家經(jīng)常被人噴紅漆,我爸高血壓發(fā)作已經(jīng)進了醫(yī)院,這件事兒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有半年,但是我們家受到的騷擾始終沒有停止過。我不甘心,所以想要搜集證據(jù),往更高的地方上訪,于是就想起了之前在劉老板辦公室接受采訪的那幾個女學生,可是……”劉智郁悶的看了明秀一眼不再說話了。
“可是你沒有想到她們并不愿意幫助你,更不愿意說出劉老板的陰謀是么?”我說,劉智了頭。
“不過明秀和她們并不太一樣,別的女孩看見我要么躲得遠遠的,要么就會找到家里的人來揍我一頓,只有明秀,她雖然并不打算幫我,但是她讓明悅找到我,說服我放棄,找個遠離家鄉(xiāng)的地方和父母好好過日子。”劉智看了看明秀,眼神里滿含深意,“也就是差不多那個時候,我知道了明秀已經(jīng)懷孕了,有好幾次我都看見她被劉老板的人帶到婦產(chǎn)醫(yī)院做產(chǎn)檢。”劉智似乎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突然停了下來,可是旁邊的明秀已經(jīng)哭了,明悅更是生氣,像是拎小雞仔一樣把受了傷的劉智拖到了一邊,而我內(nèi)心的感覺卻是這個世界終于清靜了。
小院子陷入了尷尬的安靜,我倒是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個孤兒院里發(fā)生的事情上,我不得不承認明秀這些女孩子很可憐,但是同時我也需要清醒的認識到我來到這里的目的,眼看著天完全黑了,我還沒有找到姜家老宅,也還沒有見到我心心念念的小伙伴。不過還是請觀眾們理解一下吧,誰讓我這個女主那么喜歡打抱不平呢。
“你們一直說這個劉老板,看樣子他在你們這一帶很是個人物啊?”我還是忍不住追問這件事情。
“姐姐,所以說你是外來的人,在我們這里根本就是劉老板的天下。”明悅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他根本就是我們這里的地頭蛇,沒有人敢惹他,原本他就是這里的一個小混混,后來聽說是他老子死了給他留了一大筆錢,他又挺會周旋的,做了什么貿(mào)易,沒想到短短五六年,竟然讓他成了這個縣里赫赫有名的大老板,他又有很多的關系,我妹子這事兒,怕是沒有解了。
”明悅沮喪地說,一邊抱著肩膀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其實明秀和明悅也差不了幾歲,明秀十七八,明悅也多不過二十的樣子,這樣扮老成乍一看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其實,劉老板這個人……”明秀吞吞吐吐的說,不知道怎么的話還沒有說完,臉竟然就紅了起來,“他這個人……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