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應該想到的,那批文物幾乎都被運回了博物館,唯一的漏網之魚就是那個被云爺爺帶去給了姥姥的沉香木匣子。但是他們要那個匣子做什么呢?
“他們怎么和你聯系?為什么要那個匣子?”我焦急的問。
“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在日本,估計文物也是被運到了日本,具體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寧善榮說。
“那你怎么跟他們聯系?”我問。
“我從來沒有跟他們聯系過,都是汪錦跟他們聯系,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聯系。”寧善榮說。
“你說謊!你是寧家的大當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有點耐不住性子了,難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這老家伙還是不說實話!
這個時候云希明沖了進來把我連拖帶拽的拉到了走廊上,李云顯和李云凝也跑了過來。
“你怎么這么沖動?要不是我來了,你是不是就要把那老頭子活吃了?”云希明問我。
“有人在打我們隗家的主意,那老頭一定在故意隱瞞,他不可能不知道的,他一定是在騙我…”我委屈的說。
“陰陰姐姐,你別著急,要不,我進去幫你問問?”李云凝說,我點點頭,勉強同意。
過了不一會兒,李云凝就走了出來,“云凝怎么樣?他有沒有說實話?”我問。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他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怎么能夠聯系上賣家。不過有那么一瞬間他腦子里想起一個女人的臉,我看著竟然有點面熟。”云凝說。
“面熟?!那個女人是不是跟我長得有點像?”我問。
“你這么說的話,確實跟你是有點像。”云凝說。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女人。”云希明從一大堆資料中抽出姜冰冰的那一份。
“沒錯,就是這個女人,她現在碼頭上,可能是來交接的賣家負責人。不過老爺子記不起來她叫什么了,他說當時他沒下車,只是遠遠的看到了這個女人。怎么?你們認識她?”云凝問。
“又是小姜,她到底想干什么。”我很費解,現在寧善榮說的是實話。他什么都不知道。汪錦死了可算是死無對證了,小姜跑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跟這些事情有什么關聯。
“先別管這個小姜了,里面的老爺子吵著要叫你呢。”云凝說。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讓王娜姐幫我查查小姜的檔案。她之前不是在山東省科考隊工作么。就從那里開始查。”我轉身走進了審問室。
“隗家丫頭,該說的,我都說了。還有什么要問的你就盡管問,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只求你一件事兒,好好送送我那可憐的孫子。”寧善榮說。
“我會的,最后一個問題,你既然能夠偽裝成老保姆,為什么不早點逃跑?以你的能力不會這么容易就被我們抓住的吧,你是故意被我們抓住的?”我問。
“呵呵,被你識破了,我裝扮成老保姆并不是為了躲避你們的調查,我一個人住的太久了,索性變成另外一個人,給自己解解悶。剛好你們來調查的時候歪打正著。之后我就一直偽裝成那樣。沒錯,我是故意的,我讓你們抓住我,是因為我必須死,與其死在國家的制裁下,至少會體面一些。如若不然,他們也會殺了我的,他們連汪錦都可以舍棄,那么留著我也沒有什么用處。”寧善榮說。
“他們是誰?”我問。
“我說了,我不知道,他們就是他們。”寧善榮說。
“你上了年歲,又是我姥姥的故交,我和欣涼算是朋友吧,看在這些的份上,我會跟公安機關那邊說你有認罪和舉報情節,幫你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我說。
“我不需要寬大,我這種人早就是天上不收地下不要的了,也罷,也罷。”寧善榮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出去,手里提著他那個從不離身的手提包。
“寧老爺子,有件事兒最后問您一句,你有沒有欣涼生前身上的物件,我想送他進去輪回,讓他轉世。”我問。
寧善榮停了下來,“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一件小涼的東西,也幸虧了那個神婆子。”
“神婆子?!什么神婆子?”我問。
“小涼小的時候跟我去過一次日本,那時候他剛滿周歲,都說日本的神婆子特別的靈驗,我就帶著小涼去算了一卦。誰知道那個神婆子一點也不準,也不是不準,而是什么話也沒說。我一生氣就帶著小涼準備走,她突然叫住了我,給了我一個娃娃,讓我把小涼的胎發做一支毛筆,封在這個娃娃里。我當時問她,是不是可以保平安的?她什么也不說,只說了一句,遲早會用上的。”寧善榮一邊說一邊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娃娃,其實是日本的那種常見的人偶,后面有個拉鏈,里面放了一支小小的胎毛筆。“真沒想到,還真讓她說著了,真就派上了用場。你別說啊,那個神婆子跟你竟然有幾分像。”
“跟我長得很像?她是不是年紀跟我差不多,姓姜?!”我問。
“姓姜?!應該不會吧,她雖然會說中國話,但是應該也算是日本人,應該不會姓姜,再說了當時她約摸有三十多歲,現在的話,怎么說也有四十多歲了吧,跟你媽的年紀估計差不多。”寧善榮說完,跟著前來押解的公安人員走出了審問室。我愣在原地,又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是一個日本的神婆,這難道只是巧合么?
回到辦公室,我只覺得心力交瘁,文物的案子可以告以段落了,我們在寧善榮的家里找到了大部分的公主墳的文物,還有小部分流失在外,等待追回。山東城新村古墓的文物調包事件我沒有辦法上報,索性晚上找了袁茹過來吃晚飯,一起說說案子的事兒。
晚飯就快要做好了的時候,袁茹到了辦公室,她今天穿了一身的正裝,一進門就一臉的不高興。
“袁部長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啊,什么人惹到你了?”我問。
“真是氣死我了,之前你們調查的那個公主墳的事件,不是上報了么,還順帶手挖出了幾個有問題的警員,我把你們的報告連同我的一起上報,想給咱們第十七局掙點榮耀,誰知道上面去相關公安部門核查的時候,你們猜怎么著?人家那個公安局說根本沒有這回事兒,也沒有這幾個人。你們說,認證,物證那么充分,為什么就是還沒做出這么離譜的事。”袁茹氣憤的說。
“很正常,局里出了幾個神經病,而且還是殺人兇手,之后被燒死了,還又被鬼附了身之后,死于非命。這樣不光彩的事情,誰也不會想被宣揚出去的。對了,那個時候不是有個隊長么?沒找找他?”我問。
“找了啊,沒有找到,他們說本來那個什么專案組就是賠錢的小組,不受重視,現在解散了,就連那個組長一起遣散回家了。”袁茹說。
“因為幾個神經病,把自己的正規的公安人員遣散歸家了,怎么這么嚴重啊。”我感慨到。
“誰說不是呢。唉,對了,你們調查的那個文物去向調查的怎么樣了?”袁茹問。
“我已經讓王娜姐去查那個姜冰冰的下落了,但是迄今為止還是可以認定為,沒有任何進展。”我們正說著話,王娜從廚房走了過來,把剛做好的烏雞湯放在了桌上。
“晚飯好了,對了,陰陰,你查一下郵件,我讓山東省的人事部門把姜冰冰的資料傳過來了,你看看有沒有收到,我讓他直接發到你的郵箱里了。”王娜姐說。
“好,我看看。”我打開郵箱界面,確實有一封未讀郵件。是山東省人事調動科發來的郵件,里面有關于姜冰冰的所有資料。“咦?!奇怪。”我看完不僅感慨道。
“怎么了,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袁茹問。
“這上面說姜冰冰是大學畢業之后就回來了山東省科考項目組,但是之前的檔案,反而沒有找到。”我說。
“沒有調動資料?這怎么可能,省級以上的調動全都要所有檔案同調的,沒有檔案機關部門是不會接受的。”袁茹在這方面可是行家。
“我之前聽石教授講過這個情況,小姜好像是關系戶來的,我當時還想這女孩家里人也真是夠奇葩,自己家孩子高度近視,走路都打晃,到了科考隊能干什么呢?而且為什么上級沒有拒收檔案呢?”我問。
“要是內部推薦的關系過硬的話,無論多簡單的檔案都能有人接受,王娜姐,你看看是誰推薦姜冰冰來的。”袁茹問。
“我來查一下。”王娜喝著熱湯一邊擺弄著手機,“查到了,是石教授介紹姜冰冰來的,而且兩個人似乎關系還不錯,因為石教授的原因,姜冰冰雖然檔案不合格,沒有政審報備,還是被破格留用了。”王娜說。
“那趕緊安排一下,我要去分部看看石教授,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還能不能再讓我問出來幾個問題。”我說。
“不必了,我這次來就是還有另外一件事想告訴你,就是石教授和在古墓里受傷的同志兩天前已經全部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