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法師是不注重生活細節和質量的,像齊法師這樣的,當真少見。 他請我們坐下,然后感嘆道:“真沒想到,在我們梅山教這種情況下,老頭子我竟然還有緣分能夠見到諸位同僚,這真是我梅山教之福。” 我笑道:“前輩太客氣了。” 齊法師坐著,給我們倒茶,在他的茶幾上,擺著套茶具,看起來應該要花不少錢,只是,我對這個不懂,也就只能妄自猜測,唯一的感覺就是,這杯子實在是太小,幾乎就能盛一口茶,也不知道喝起來有個什么勁。 他邊沏茶,邊對我們說:“不知道各位同僚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雙手放在雙膝上,對齊法師說道:“齊前輩,我們來找你,是想問問關于我們梅山教十二法器的事情,不知道您是否有什么消息?現在邪教作亂,我想趁著這個機會,重建我梅山教威名。” 齊法師抬頭瞧我,眼神很深邃。 我也看著他,說道:“我是梅山教現代教主,梅山秘傳法本在我手里。” 我注意到,我這話說出口的瞬間,齊法師的手也點抖,茶壺中的水微有波瀾,他點頭道:“見過教主大人。” 我忙說:“齊前輩太客氣了,以我們梅山教現在的情況,我這教主,實在是……” 齊法師笑著,把杯子朝我遞來,說道:“自從那次大劫之后,我梅山教一蹶不振,老頭子我這么多年來,也從未見過有同僚找上門來,更沒有見過教主,如今,教主能夠帶水法、蛇法、華佗法三位同僚來這里,足以證明,教主比之前的教主都要英明,我老頭子別的本事沒有,但自認為在看相之道上還略有心得,教主定然能夠讓我們梅山教再立威名。” 我也不知道他這么說是不是恭維我,但說實話,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于是,我連忙說道:“那齊前輩您愿意幫我么?” 我話音剛落,門卻被打開來,齊前輩正準備說話的,自然是打住,我們瞧門口望去,見到個中年人走進來,穿著西服,沒有大腹便便,和那個廣州看到的那個肥來辦比起來,他顯得正經,也顯得嚴肅許多。 不用想,這人,定然就是齊前輩的養子。 我站起身來,說:“你好!” 他笑著對我們點點頭,然后問齊法師道:“爸,這幾位是?” 齊法師笑著說:“回來了,坐下喝口茶吧,這幾位,是我梅山教教主,還有幾位傳人,和我
同宗同源的同僚,你過來見過他們。” 齊法師的養子很聽齊法師的話,乖乖坐到椅子上,然后和我們一一握手。 其后,他卻是說:“請問各位來找我爸爸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為什么,從他的語氣里,我好像察覺到一絲不快。 我們都還沒有說話,齊法師就笑道:“沒什么事,都是我梅山同僚,只是過來聚聚而已。” 不得不說,齊法師的茶藝是極為精深的,這茶也很不錯,我還沒有喝,就能夠聞到有沁人心肺的茶香涌入到鼻子里,我握著茶杯,說道:“前輩可是我梅山茶法的傳人?” 齊前輩沒有因為我的猜測而露出任何的驚訝,云淡風輕地點點頭,道:“是的。” 我本來有許多話要說的,但現在齊法師的養子在這里,我也不知道方不方便,于是,只得憋著,悶頭不說話,端著茶杯,一飲而盡。 齊法師見我這般囫圇吞棗,也只是笑笑,沒有說什么。 就這樣,氣氛陡然變得有些詭異起來,最終,還是巫前輩忍不住,問道:“齊先生,你可愿意再為我梅山教出力?” 齊法師瞧瞧他養子,然后說道:“自然愿意。” 只是,他養子卻是不樂意了,說道:“你們想要我爸干嘛?” 巫前輩看著他,很直接地說道:“現在邪教作亂,我們想要集合我梅山教的力量,為國家出力,重新揚起我梅山教的威名,這次來找你的爸爸,是希望他能夠在我們與邪教開戰的時候出力。” “不行!”齊法師的養子很干脆地說道。 齊法師轉頭看向他,“朋宇,怎么說話,我是梅山教人,自然當為我教出力!” 他養子朋宇卻是急切地說:“爸,咱們以前苦的時候,你的這些梅山教的道友可曾來找過你?好,現在咱們有錢了,他們就要你來幫忙,出力,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憑什么啊?” 我苦笑,這個什么朋宇,說得我們好像是瞄上了他那些錢似的。 齊法師也是苦笑,“朋宇,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梅山教曾經經歷過大劫,各傳人、弟子流離失散,這么多年來,又沒有主心骨,久而久之,自然是失去了聯系,現在,我教教主再度出現,前來找我,是看得起老頭子我,要怪,也只能怪時事弄人吧!” 我連說道:“朋宇大哥,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到時候若是和邪教開戰,能得到齊前輩的幫助而已,你放心,在和邪教開
戰之前,我們絕對不會打擾齊前輩和你平靜的生活。” 齊法師道:“教主千萬莫這樣說,為我教出力,是我應該做的。” 我呵呵笑,那個什么朋宇在旁邊又要說話,但被齊法師瞪了眼,癟癟嘴,沒敢再說了,看來,他還是挺尊敬他這個父親的。 巫前輩突然說道:“那你知道十二法器的消息嗎?” 齊法師轉頭看向他兒子朋宇,說道:“朋宇,你先回房。” 朋宇有些不愿,但又不敢忤逆齊法師的話,于是,氣哼哼地站起身,朝著房間里走去,我發現,這家伙本來挺有氣度的,但是在齊法師面前,他愣是像個孩子。 朋宇走后,齊法師挺抱歉地說道:“我教子無方,讓各位見笑了。” 我說道:“要是天底下的孩子都能夠像朋宇大哥這樣,那就好了。” “呵呵……” 齊法師聽我這么恭維,也是開心地笑了。 隨即,他說:“剛剛這位道友問我是否有十二法器的消息,這我實在是無能為力,自打朋宇小時候起,我和他相依為命,閑暇時,也只是給附近的人瞧瞧病,退退燒而已,甚少和我道中人接觸,是以,我并沒有十二法器的消息,說來慚愧,現在,我便是連我茶法一系的清凈壺,我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我聽他這么說,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但他的氣度讓我折服,我卻是自然而然地愿意相信他。 正說著,突然有人焦急地敲門,在門外大喊道:“齊大師,齊大師,快開開門,我兒子又被鬼附身了。” 我聽得一愣,這聲音,正是那個帶我們來的王阿姨的。 齊法師臉色陡沉,“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看來,不給點教訓是不行了。” 說著,他站起身,走上前去開門,我們也跟在后面,剛打開門,露出王阿姨的身影來,王阿姨就撲進來,見到齊法師,猛地跪在地上,哭喊道:“齊大師,您一定要救救我孩子啊,我就這么個孩子,要是他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齊法師面色凝重地把王阿姨扶起來,說道:“王女士,你放心,這件事,我管定了,你先回去看著你兒子,我準備準備,很快就過來。” “謝謝大師!”王女士連說道,雙眼中透漏出希望的光芒,然后匆忙朝家里跑去。 “唉……” 齊法師卻是嘆了口氣。 我出于好奇,問道:“齊前輩,這是怎么回事,聽您的意思,這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