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臉還在發燙, 她打開了窗戶,爽朗的涼氣撲面而來。總算可以冷靜一下了。
樓下不遠處的空地上,小區的阿姨們聚成一群跳廣場舞。
喬安在六樓, 樓下的情況可以看清個大概。人群的前排, 有個年齡不大的小屁孩。小屁孩動作有板有眼, 甚至比最前面領舞的人還要多些韻味。
廣場舞果然受眾廣啊, 上到八十歲的爺爺奶奶, 下到剛會走路的娃娃,只要不是惡劣天氣,簡直是雷打不動。
喬安又想起那次活動后被拉去跳廣場舞的場景。她的肢體那么不協調, 跳起來跟個機器人一樣僵硬,還不如下面那個小屁孩。
不過, 薛阿姨那天好像對她還算滿意。
應該是滿意的吧?阿姨直到她離開都笑著。
又或許是客套?總不能叉著腰說“哈哈哈你跳的好爛啊”。
要不等嚴格哪天得空了, 找他問問?
樓下的廣場舞跳得正在興頭上, 喬安靠在窗邊,待了一首《小蘋果》的時間, 然后關上窗子去了客廳。
各個電視臺一到周末,幾乎都被綜藝節目占領了,喬安舉著遙控器不停地換臺,屏幕上那些小鮮肉、小花旦,臉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可喬安一個都叫不上來名字。
終于看到了個有些眼熟的人, 喬安這才放下了遙控, 窩在沙發上消磨時間, 不知不覺打起了瞌睡。
再次醒來, 已經接近午夜。喬安迷迷糊糊從沙發上爬起來,轉了轉有些發酸的脖頸, 關了電視,借著月光摸索著回到臥室。
頭還有些昏沉,一碰著柔軟的枕頭,喬安便陷了進去,呼吸也慢慢變得沉緩。
就在喬安游離在深度睡眠的邊緣時,她依稀聽到門外有鑰匙插入鎖眼的聲音。
聲音有意放輕了,似乎是怕吵醒里面睡著的人。
喬安翻了個身,心想,肯定是魏四時回來了。
幾秒鐘后,她猛地睜開了眼。魏四時剛搬走,怎么可能半夜回來?
喬安頓時困意全無。她抓起枕邊的手機,赤著腳,輕聲打開臥室門,又小心翼翼地踮著腳走出去,趴在防盜門上,豎起耳朵捕捉著門外的聲響。
來回反復的聲音,不像是用鑰匙在開門,更像是……在拆鎖!
家里唯一的男丁剛搬走就被盯上,該說是這小偷會選地方,還是喬安倒霉?
喬安從貓眼往外看,漆黑一片,連丁點的光源都沒有,像是被人有意堵死了。
外面的人對屋里的情況一無所知,還在專注在門鎖上。不知道在喬安起來之前,那人忙活了有多久了,只是,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進一步的動靜,看來是個新手啊。
最初租到房子換鎖時,魏四時特意選了最貴的那款,喬安當時還嫌他不懂得持家,現在還多虧了魏四時當時的堅持,不然估計外頭那位早就進來了。
喬安撞了撞膽子,摸著墻上的按鈕開了燈,有意對著門外喊:“老公,外面有人,快起來!”
說話的功夫,她去了廚房,拿出兩把刀,互相摩擦著靠近門邊,然后故作嗔怪地說:“你拿刀干什么!”聲音刻意壓低了,卻足以讓門外的人聽到。
說完,她嫌惡地嘖了一聲,扮演著“老公”的角色,嫌棄多嘴的“妻子”。
一人分飾兩角似乎起了作用,門外隨即沒了聲響。
喬安從一旁的雜物籃里摸出鑰匙,在里面又給門加了一道鎖。她仍舊驚魂未定,也顧不得睡覺了,把刀放在桌上,慌亂地點擊著屏幕,手指在嚴格的名字上頓了頓,最后聯系魏四時。
她怕外頭的人聽到,顧不得冷,把客廳的窗子全部打開了,以分散屋內的聲音。
電話很快被接起,不等魏四時開口,喬安先問:“剛剛開門那個不是你吧?”
魏四時有些莫名,“我在老吳這里啊。”
喬安聲音里帶著哭腔,對他說:“有小偷撬門!”
“那你沒事吧?”魏四時心吊到了嗓子眼,調子也提高了幾分。小偷?住了三年都沒出事,怎么他一搬走就有小偷來了?
一旁的吳醫生聞聲,放下了手里的書,眼睛關注著魏四時。
“我沒事,剛剛好像把那人嚇跑了,”喬安回答,“但是我怕他再回來,你說,我要不要報警啊?”
魏四時松了口氣,“暫時應該不會,小偷怕人,不像入室搶劫的盜匪。”至于報警,外頭作案的人都走了,喬安也沒什么損失,估計片兒警估計動作還沒他到得快。
他轉臉看了看吳醫生,“這樣,我過去一趟,你先把門鎖好,等著我。”說著,他已經起身,把大衣披到身上。
吳醫生點了點頭,神情同樣緊張。
安撫了幾句之后,魏四時掛了電話,對吳醫生說:“我過去陪她一晚。”
“要不要我也過去?”吳醫生問。
魏四時搖搖頭,“不用了,應該不會有事,我過去也是讓她安心。你還要早起上班,趕緊休息。”
他穿好外套,出了門,顧不得時間,給嚴格打了個電話。
無人接聽。魏四時憤懣地收起手機,這人一連消失了幾天,明明發揮他男友力的時候的到了,人卻聯系不上,真不知當初撮合喬安跟他是不是錯了。
魏四時把車開出了小區,放在副駕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魏四時從擋風玻璃上看到倒影,單手把著方向盤,摸起手機,一看到是嚴格的名字,接起電話便劈頭蓋臉斥責了他一頓。
嚴格被他的聲音震得耳朵嗡嗡響,手機拿開半米遠都能聽得到他的吼叫。待他說完了,嚴格終于有插話的機會,“我剛收工,看到你的電話就打過去了,什么情況?”
魏四時聽到嚴格有些沙啞疲憊的嗓音,微微一怔,問:“你這兩天真的一直在忙工作?”
“嗯。”嚴格回答得簡短。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魏四時終于想起了正事,“我剛搬走,小偷都快要把喬安快劫財劫色了,你……”
話沒說完,嚴格打斷了他,說:“我馬上過去。”隨后掛斷了電話。
魏四時腳下踩了剎車,一臉懵逼地看著通話結束回到之前頁面的屏幕。
片刻后,他無語地笑了笑,給嚴格發了條信息,“那我不過去了,好好照顧她。”
點擊發送前,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房間的抽屜里有福利。”
吳醫生看到魏四時回來的這么快,有些愕然,“不是說今晚陪喬安嗎?”
“嚴格過去了,我才不去當電燈泡。”魏四時把鑰匙隨手一扔,脫下外套,“看來我還是有些先見之明的,沒想到給他倆留的東西這么快就能用上了。”
吳醫生把魏四時扔在沙發上的外套收起,掛在了衣架上,問:“你怎么知道他們會用?”
魏四時挑了挑眉,“你知道我留的是什么?”
“避孕套。”吳醫生清冷的聲音說出這幾個字,表情也是波瀾不驚。
魏四時心虛地躲避著他的眼神,看來中午跟喬安開玩笑時還是被他瞧見了。
“那個,挺晚了,早點睡吧,呵呵……”魏四時尷尬地擠出個笑,“我去洗澡……”
“好。”吳醫生答應著,脫下毛衣,解起了里面襯衫的紐扣。
魏四時瞪了他一眼,快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邊走邊回頭說:“喂,我先洗啊,你別跟我搶。”
吳醫生將脫下的襯衫隨手丟到地上,不緊不慢地跟在魏四時后面,嘴角彎著,“浴室容得下兩個人。”
“流氓……”魏四時停在門邊,眼睛緊盯著吳醫生平坦又緊實的小腹,吞了口口水,退后了兩步,“你想干什么……”
吳醫生已經走到了魏四時面前,唇邊笑意不減,伸手固定住魏四時的脖頸,把他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扯,兩人的唇幾乎要碰到一起。
“我要干什么,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