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的名頭看來極為響亮,走到哪里都成為人群的焦點,連帶的,池子秋也被人關注起來,但是那眼神看起來極為讓人不爽快。
禮承風絲毫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拉著池子秋的手就走進‘獨此一家’客棧,老板一見他,急忙笑容可鞠的迎了上來。
“九爺,您今個怎么想起光臨小店來了?”
“怎么,不歡迎?”禮承風眉毛一揚。
“哪里、哪里,您的光臨是本店的榮幸?!笨蜅@习妩c頭哈腰的陪著笑臉,儼然就象一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帶我去天字二號房。”禮承風的語氣不容抗拒。
“可……”老板一看禮承風那冷俊的面容,立刻把剛想說出的話咽回肚子里,心里在想:寶少爺,對不住了,就是您,我想也不敢違抗九爺吧。
“九爺,請?!?
客棧老板側身招呼,禮承風當仁不讓的走在了前方,在老板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就到了一扇緊閉的朱紅雕花木門前,門檐上清楚的標注著‘天字二號’。
“九爺,您看……”客棧老板點著頭哈著腰,正一臉的無奈看著禮承風。
禮承風揮揮手,“走吧走吧。”
“謝九爺,小的先行告退。”說完那老板一溜煙的,就跑沒了影。
“就在里面。”禮承風對池子秋說。
池子秋上前就想推門而入,卻被禮承風一伸手攔住,池子秋不解的看著他。
“我先進去,你跟在后面。”禮承風吩咐道。
池子秋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
禮承風雙手輕輕一推,門很輕松的就被打開,看來包這間房的人不是一般的張狂,似乎根本不怕有人闖進來。
一進屋是個客廳式的房間,并無人在里面,可是池子秋隱隱聽見房間某處有人聲,當他還在四處張望的時候,禮承風已經走向那寬大的屏風后,池子秋連忙跟上。
原來屏風后有一扇小門,掛著熒熒閃光的珠簾,禮承風右手輕輕一挑,便走了進去。
“誰?”
池子秋跟在禮承風身后,聽見這聲叱呵極為耳熟,當他繞過禮承風,看向小屋里唯一擺設――床上時,頓時怒火沖天。
床上兩人,其中上面那個正是總跟在禮寶燦身邊的劉清硯,就見他衣衫不整的趴在松言身上,一支手已經伸在了松言的身后,而松言雙手被綁在床頭,身上被脫的一絲不掛的躺在那直掉眼淚,池子秋感覺渾身的血液都一股腦的往頭上沖去,此時的他手中有把刀的話,就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刺死那還騎在小松身上的人。
一步沖到床前,池子秋咬牙切齒的對那劉清硯低聲吼道:“滾開?!?
看到進屋的禮承風時,劉清硯就已被嚇的石化在那里,此時身前突然感覺到一股要殺人的怒氣,更是嚇的一骨碌滾到了地上。
見到二人進來,劉清硯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面色慘白的他連滾帶爬的蹭到禮承風面前哭求:“九王爺饒命,九王爺饒命啊,小人是一時鬼米心竅才會這么做的,九王爺您就饒了小的吧?!?
禮承風正眼看都不看他,繞過他也走到床前,看見池子秋正費力的解著繩子,奈何繩子來回打了好幾個扣,而他力氣又太小。
看著池子秋笨手笨腳的樣子,禮承風嘆口氣搖搖頭,說:“還是我來吧。”
池子秋不好意思的退到一旁,一邊擦去松言不斷涌出的淚水,一邊輕聲安撫著他,順而將身上的衣服脫下蓋在他身上。
禮承風看了看松言身上的衣服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開始專注的解起繩索來,但是繩索綁的很凌亂,禮承風一會兒就失去了耐心,只見他手捂床頭的繩索上,一陣白煙冒出,他松開手,就見那繩索變成一堆粉末從他手中滑落。
這是內功還是氣功?池子秋以前只在電視里看過,只覺得那都是夸張的表現手法,但是當面看到后,頓時目瞪口呆的楞在那里。
禮承風看見他發呆的樣子,好笑的問:“怎么,沒見過?”
池子秋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禮承風被他一會點頭一會搖頭,弄的很是糊涂。
“沒見過?!背刈忧锪⒖袒卮鸬馈?
“怎么會,你……”
“表少爺?!币宦暠莸暮袈晢净刈呱竦亩?。
松言扯開纏繞在手上的繩索,一下子抱過池子秋大哭起來。
“乖乖,小松別哭了,你看我這不是和九叔來救你了嗎,乖,別哭了哦?!?
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池子秋抬頭怒瞪著禮承風,“你不是說派人盯著的嗎,為什么小松還被這個樣子了?”
禮承風尷尬的笑笑,語氣明顯的有些不足,“那個,不是要有足夠的證據嗎,呵……呵……”
“哼”池子秋扭頭不再看禮承風,看了看地上亂七八糟纏在一起的衣物,撿起來一件一件抖掉灰塵,然后柔聲對松言說:“小松,來把衣服穿上,穿好了我們離開這讓人討厭的地方?!?
松言聽見后,乖巧的從床上起身,在池子秋的幫助下,將衣服一件件套回身上。(圓:別指望小秋會幫人穿衣服,他自己都很難穿好自身的衣服,他也只能幫忙遞遞衣服)
待松言穿戴整齊,池子秋看見他青色的外衣上留有血痕,池子秋抬起松言的臉仔細一看,嘴角腫了還破了皮,還帶著一絲血痕,池子秋轉頭看向跪在一旁發抖的劉清硯,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你們這幫人渣,等著報應吧?!?
“小松,我們走?!闭f完拉起松言,頭也不回的就走出小屋。
禮承風跟著走向門口,走到劉清硯身邊的時候,彎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先不要告訴寶燦哦,聽話的話就饒你一條狗命?!?
劉清硯慌不擇路的連連點頭。
要說劉清硯為何如此害怕,原來南禮國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在當事人清醒和不愿意的情況下對其迫害,不管是王宮大臣還是黎明百姓,都是一個字“斬”,但是如果當事人如果愿意私下和解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而劉清硯清楚的很,上次禮寶燦陷害池子秋一事是由于本人不愿意聲張,畢竟他們是表親關系,但自己這次就不同了,自己只有在朝為三品官的老爹,這九王爺一句話就能讓老爹丟官,自己則會丟人頭,所以他才會如此慌張。
禮承風晃著手中從未打開過的扇子,看著那在地上不斷朝自己磕頭感恩的劉清硯,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追上先行離開的二人,禮承風問池子秋:“你們現在就回府?”
池子秋看了他一眼,疑惑的問:“不回府去哪?難道還去醉仙樓?我可不去了,今天要不是找小松和你,我是堅決不踏進那一步的,而且姨娘也叫我不要再去那種的地方了。”
“四嫂知道你去過那了?”
“還不是那禮寶燦說的?!背刈忧锼坪醅F在極為恨禮寶燦,一提起他就咬牙切齒的。
“要不這樣,你和小松先到我府上住幾天,這兩天那小子就會得到應有的報應,所以你們現在最好不要回去,我怕你見到四嫂又會心軟?!?
池子秋剛想回話反駁,但是看到禮承風遞過一個“真的不會”的反問眼神,只好心虛的別過頭不再看他。
禮承風的府衙離醉仙樓很近,池子秋心想:這絕對是他自己挑的住處,只有他才會將府衙蓋在妓院附近,其他王宮大臣避開都來不急,雖然他們也會經常到妓院逍遙快活,但是誰會把招顯身份的府衙安置在風塵場所附近啊。
一進正門,池子秋以為會看到跟姨娘家一樣,兩邊都會有花草樹木的,誰知道映入眼簾的竟是綠油油的一片――青菜。
池子秋驚訝的張大嘴巴,而松言似乎見怪不怪,可能是以前來過所以知道。
禮承風走到池子秋面前,幫他合上嘴巴,拍拍他的頭笑著說:“別那么驚訝,因為我很少在家,所以府中一切事物都交給管家李叔他們夫婦打理,而李嬸的至理名言是‘種花不如種菜,花那東西有啥好的,能看不能吃,還是菜好,又好看又好吃’,所以呢,在我府上是看不到那些花花草草的,不過綠油油的新鮮蔬菜到是特別多,這兩天你可以盡情參觀我府上的‘菜園’?!?
禮承風似乎覺得王府里種菜也挺好,笑的一臉的得意。
給二人安排好住處后,松言因為白天受了驚嚇,因此精神不是很好,但他堅持要跟在池子秋身邊伺候,池子秋不得已只好下了命令,才使他躺到床上睡覺修養。
看著松言睡熟后,池子秋才靜悄悄的離開,在府中正廳找到了禮承風。
“九叔、九叔,你那個將繩子化成粉末的戲法能不能再表演一下。”池子秋滿臉期待的看著禮承風。
“戲法?我那可不是戲法,那是內功,你父親是武將,功夫應該不錯,你沒見過嗎?”禮承風想起先前就想問的話,疑惑的看著池子秋。
池子秋晃晃自己的左胳膊,又晃晃右胳膊,十分無奈的看著自己瘦弱的兩臂,撇撇嘴道:“你當我不想學啊,可是娘親說我從小身體就不好,動不動就生病,而且父親也說我不適合練武,所以家中只有大哥習了武從了軍,而我什么用處都沒有,只能在家當米蟲?!?
看著池子秋悶悶不樂的表情,禮承風好笑的揉揉他的頭,“這有什么,不能習武那就學文啊,即使家中是武將出身,不一定后代都要習武從軍吧,文采好了也可以進朝為官的。”
這些池子秋怎么會不明白,可是他就是不喜歡與人打交道,雖然下過決心要慢慢融入人群適應社會,但是生來的性格哪有那么容易改變的,說到底,無非就是不能忍受官場那些爾愚我詐,和人與人之間的惺惺作態,所以他從未想過入朝做官什么的,而且家中的嬌慣和放縱,讓他覺得做米蟲挺好,但是,有時候總會產生不知名的失落。
似乎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池子秋將話轉了個方向:“對于那家伙,你準備怎么處理?”
半響沒有聽到回答,池子秋一抬頭,就看見禮承風用懷疑的眼神盯著自己,知道他誤會了,便連忙擺手解釋道:“我可沒準備干涉哦,只是好奇所以問問,我都住到你這里了,就是不想看到姨娘而改變想法,這還不能表明我的決心啊?!?
“恩……”禮承風摸摸下巴,“也對,不過你想要知道的話,要不要明天一早跟我進宮?”
皇宮,說真的,池子秋還真想進南禮國的皇宮看看,但是,想起明天很可能見到姨丈,歪著頭想了想,然后說道;“還是算了,都交給你了,我只要有結果就好,不過,他……畢竟是我表哥,而且是姨娘唯一的兒子,他不仁我不能不義,那個,只要懲罰他記住這次的教訓就好,不要太嚴厲了。”
池子秋說到后面,聲音跟蚊子似的。
看著那為難的皺成一團的小臉,禮承風刮刮他挺秀的鼻子,愛憐的說道:“你啊,就是心太軟了,真是爛好人一個,要不是你上次……”
“停停?!背刈忧锱e起雙手做投降狀,無奈的央求著:“九叔九王爺,拜托您別提上次了好嗎,我知道上次是我心太軟,所以造成今天小松會受害,但是、但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明白,不用說了。”禮承風又揉揉他的腦袋,伸出手就想將他摟進懷里。
ωwш● тtkan● c○
池子秋見那伸過來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看著禮承風還懸在空中的手和臉上的失落,池子秋尷尬的笑笑,顧左而言他的說著:“我、我去看小松醒沒醒。”隨著話音落地,人卻已經跑的不見蹤影。
禮承風看著空空如也的手,臉上一陣苦悶,嘴里卻嘟囔了句:“跑的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