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成婚的日子吧,池子秋趴在馬車的小窗口呆呆的想著,眼淚已經(jīng)流干,心麻木的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當那日自己在屋中撒滿了紙團,最后一狠心寫下那廖廖數(shù)語時,心卻頓時輕松起來。
今天是離家的第三日,池子秋除了吃飯睡覺就一直待在馬車里,到不是他喜歡待在馬車里,一是因為天氣寒冷,還有就是他的容貌,有次在途中多停留了會,就招來也是趕路休息的兩個公子哥的窺視和糾纏,還好父親給他派來的兩個侍衛(wèi)比較厲害,兩人冷眼一瞪,就把那兩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給嚇跑了,還好是游玩的富家公子哥,如果是江湖中人難免會動刀動槍的,畢竟現(xiàn)在不是在皇城中了,進入龍蛇混雜的江湖里,能少招惹是非就少招惹吧,池子秋想起父親在自己臨行前的囑托。
本來小翠要跟來照顧他,沈芊芊也贊同,但是想想,三個大男人帶個小姑娘,怎么都覺得不方便,后來池子秋好說歹說表示能照顧好自己,而且據(jù)說姨娘嫁的也是南禮國的大戶人家,想著不缺人伺候的,沈芊芊聽了這才點頭答應(yīng),只是可憐了一旁哭紅了眼睛的小翠。
掀開門簾,刺眼的陽光偷跑進來,池子秋微瞇著眼睛,看著路上的行人不斷,看來是到了個小鎮(zhèn)。
“楊大哥,這是到哪了?”池子秋看著趕著馬車的青衣勁裝漢子,輕聲問著。
被叫的漢子名叫楊肅康,而另一個在旁邊騎馬跟著的叫楊肅靜,是他的弟弟,兩人的武功都是元帥府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回二少爺,到了臨海的魚鄉(xiāng)鎮(zhèn)了。”楊肅康依舊握緊手上的韁繩,回頭朝著池子秋解說著,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二少爺要不要下來轉(zhuǎn)轉(zhuǎn),這魚鄉(xiāng)鎮(zhèn)的魚做的非常鮮美,別的地方可是嘗不到的。”楊肅康好心的建議著。
池子秋看了一眼馬上的楊肅靜,還是冷著一張酷臉,看也不看池子秋。
“肅靜,誰欠你錢了,成天擺著一副哭喪臉,你給誰看啊?!睏蠲C康把池子秋的小動作都看在眼里,有些不滿弟弟的態(tài)度。
被元帥指派來護送池子秋到南禮國時候,兩兄弟都有些不樂意,兩人本來都是跟在元帥身邊的保護元帥的,而讓他們離開崇敬的大元帥,來護送嬌滴滴的二少爺?shù)侥隙Y國,想著這一路上要當老媽子了,兩人滿心的不樂意,但是也不好違抗元帥的命令。
老大楊肅康為人比較圓滑,不滿歸不滿,但是池子秋畢竟是府中二少爺,這一路上都是由他來張羅池子秋的吃喝睡,而老二楊肅靜表現(xiàn)就比較直接,一路上只是盡一個護衛(wèi)的職責(zé)保護著池子秋,從不與池子秋多說一句話,所以池子秋想知道什么,也都只問楊肅康,而對于楊肅靜,他心里著實有些畏懼。
其實幾日相處下來,兄弟倆都已經(jīng)了解到,這二少爺人雖然文弱了些,但是并不嬌氣,不說他沒有少爺架子,一路上能自己做的也都自己做了,并不是十分麻煩他倆,楊肅康平日里跟池向風(fēng)關(guān)系也不錯,知道他十分疼自己這個弟弟,所以也就把池子秋當自己弟弟來照顧了,而那楊肅靜心里也明白池子秋脾氣好,按說自己這種態(tài)度,要是個任性的小少爺早就把自己趕走了,那回去還不是要被元帥責(zé)怪,心里雖然明白了就是臉落不下來,于是只好繼續(xù)裝冷酷來應(yīng)對池子秋不時投過來的探索眼神。
面對兄長的責(zé)問,楊肅靜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但是臉上硬是擠不出笑容,這也怪不得他,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這是看他笑的人對他的評語,自此后他就不曾再笑過,因此弄的現(xiàn)在有些不會笑了。
楊肅靜有些僵硬的轉(zhuǎn)過脖子對著池子秋點點頭,池子秋一見立刻開心的就跳下馬車,嚇的楊肅康急忙勒住馬兒,而楊肅靜一個飛身就跳下馬,急忙過來接住那就要四腳朝天的池子秋。
池子秋這才發(fā)覺自己的鹵莽,緋紅著臉向兩人道歉:“對、對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闭f完連忙從楊肅靜身上下來。
楊肅康笑笑并沒有責(zé)怪他,而楊肅靜依舊一臉的面無表情,四周看了看,然后指著不遠處一棟看起來還算豪華的酒店,“那里?!?
三人到了酒店門前,立刻有小伙計面滿臉堆笑的出來迎接,“客觀是吃飯還是住宿?”
“吃飯?!睏蠲C康率先走進了酒店,池子秋隨后,而楊肅靜在最后。
小伙計一看三人的穿著就知道是富貴人家,而且較高的兩人把矮小的那人夾在中間,但那恭敬的態(tài)度表明中間那人才是主子。
小伙計連忙湊上前就開始對著池子秋介紹酒店的特色菜,卻無意間瞥到池子秋轉(zhuǎn)過的臉,瞪時楞在那里,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美貌的人,想是那天上的嫦娥也不及他好看吧。
池子秋一路上被這種驚艷的目光頻頻注視早已習(xí)慣,現(xiàn)在到是覺得沒什么了,但是那冷面楊肅靜卻是有些不高興的擋在了池子秋面前,什么話也沒說,就只是冷冷的看著那小伙計。
小伙計只感覺面前的漂亮臉突然不見了,卻感覺到自己被兩道冰冷的視線注視著,那視線冷的能把人凍死,小伙計嚇的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連忙跑到楊肅康前頭為三人帶路,看地楊肅康一陣好笑。
將三人領(lǐng)到二樓靠窗子的雅座,待都坐定了,小伙計一邊倒茶一邊詢問著要吃些什么。
楊肅康向池子秋投去詢問的眼神,池子秋笑笑,“還是楊大哥你做決定吧?!?
楊肅康聽了后也不客氣,直接點了幾樣海味和一壺梅花釀,小伙計不禁開口問:“客官以前是否來過小鎮(zhèn),對小鎮(zhèn)的特色還真的很了解啊。”
楊肅康也不回話,只是微笑的點點頭。
當幾樣菜都上齊了,楊肅康拉住就要離去的小伙計問道:“小二哥,問你個事。”
“客官請講”
“到南禮國的船可還是三天一次?”
小伙計點點頭。
“哦,那今天的船還沒走吧,我記得是下午才開船的”楊肅康接著問道。
“客官急著走嗎?那可不好辦啊,船昨日就開走了,要乘的話后天才會有。”
三人都齊齊望向小伙計,小伙計看著有些疑惑的眼神,急忙解釋著:“我可沒說謊,前幾天海上大霧,前一班船推遲了兩日,也就是昨天才開走的?!?
聽了這話,楊肅康才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兩有于的碎銀打賞了那小伙計,小伙計樂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怎么辦?要等兩日才能走。”楊肅康敲著桌子,回看著兩人。
剛離開不遠的小伙計似乎聽到楊肅康的話,又轉(zhuǎn)過頭來走回三人桌子邊上,也許是銀子的作用吧,那小伙計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架勢,“客官,您可是要急著趕路?”
楊肅康疑惑的看著他,“難道你知道哪還有船?”
小伙計掛著獻媚的笑容,俯著身子回答道:“這還真是有條去南禮國的大船,不過不是專門拉客的,是條私人貨船。”
見三人一臉的不解,小伙計有些得意的說道:“那私船的公子姓蘇,家中是魚鄉(xiāng)鎮(zhèn)的首富,為人豪爽好客,他每月都要去南禮國做次生意,這正巧,他的船現(xiàn)在正靠在碼頭上貨,就等著上完貨開船。”
三人相視一眼,楊肅康感激的對著小伙計說:“多謝小二哥了,不知那蘇公子可愿帶我三一程?”
“三位請放心,蘇公子在這方圓百里人員極好,總是要去南禮國的,多帶三人也沒多多少重量。”小伙計信誓旦旦的保證著,只是把池子秋三人與貨物般論斤兩了。
“多謝了?!睕]在意小伙計言語中的無禮,楊肅康感激的抱抱拳,直到小伙計點頭哈腰的離去,三人才開始吃飯。
楊肅康速度吃了個飽,然后對著還在吃的池子秋和楊肅靜說道:“你們吃完也快到碼頭來,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
兩人點點頭,繼爾注意力又投入到飯桌上,池子秋在大吃特吃,而楊肅靜也只是動幾下筷子,喝喝酒,似乎酒才是主食似的。
當二人趕到碼頭時,老遠看見楊肅康和一白衣男子并肩站著,似乎就在等他二人了。
當池子秋和楊肅靜走近了,楊肅康向那白衣男子介紹著:“這是我家二少爺,這是我二弟?!?
“池子秋”
“楊肅靜”
兩人同時對白衣男子抱拳,池子秋跟著這兄弟兩幾日,也學(xué)會了江湖上的招呼禮數(shù)。
“蘇振南”白衣男子邊回著禮,邊打量著二人,當轉(zhuǎn)到池子秋身上上,眼中閃現(xiàn)出明顯的驚艷之色,但是并未多說什么,而是立刻帶了三人上船。
只聽一聲“開船”吆喝,就見這艘能裝下二百多號人的大船揚帆起航,池子秋感慨的望了一眼漸漸遠去的東景帝國,心中默念著,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