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歪唯一相信的親人巧姐找不到了,二歪心裡著急啊!巧姐也是出來打工的,看別人的臉色求生存,那不是啥好享受的事,想起昨晚上猴精對巧姐的那番話,在二歪心裡是感到了巧姐在這裡的憋屈,巧姐過的也並非如意。巧姐肯定有自己的難處,所以二歪對巧姐就產生同病相憐了。巧姐會有啥事沒出來呢?越是這樣應心,二歪就越是急著找到巧姐,那心情現在是有點急躁了。
二歪就不由得向巧姐租房的方向走去,說不準正好遇到了。二歪走到這個狹窄的小院子,擡起頭這裡豎著一座座高樓時,他犯傻了,樓上這麼多房間,那會是巧姐的租房,正納悶,從裡面一瘸三拐的走出來一位手持柺杖的白髮老大娘,二歪就湊上前去問:“大娘啊!這裡住著個叫巧的大姐您知道是哪家?”
“嗯,就那個小房子裡。可憐啊——,那叫一個可憐。”
大娘說著用柺杖順勢一直,又繼續癲著出去了。二歪目送著大娘的背影在品味剛纔的話。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到一個拐角處的那間用紅脊瓦榙起的破房子。突然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雖然是白天可是二歪的身上霎時激起一層雞皮疙瘩,頭髮稍就要紮起來啦。裡面發生啥事情了?越是這樣,越勾引 二歪得好奇心,他悄悄的走到窗前,探出脖子往裡看,驚訝的,那雙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一條瘦幹了的人骨頭架子,也只有一層皮膚包裹著,在一個五塊木板凳起的牀上側躺著,頭狠狠的埋在被子裡,兩隻可怕的手死死的抓著輩子和蓬亂的頭髮形成了一個大大的“W”形狀。森人的是左側屁股和左大腿已經潰爛的露出了雪白的骨頭,留下個小盆一樣大的坑坑,正在潰爛的邊沿,那紅森森的肉還滲著血液珠子,中間大面積的白濃濃的膿液。巧姐帶著口罩,正在用鑷子夾上棉花沾著藥水在輕輕地搽拭著膿浸。清風吹來,一股惡臭霎時撲面而來,二歪趕緊捂住鼻子,一陣噁心,二歪險些嘔吐出來。再看看巧姐默默地耐心的在輕輕的搽去,再換上棉花球搽,地上盆子裡的棉花球已經扔滿了。那條軀體在哆嗦著,那疼痛的感覺可想而知了。起碼可以認定這個人距離死亡也只是一步之遙了。這位躺著的?從巧姐那樣耐心的伺候上看,這人肯定是巧姐最親近的人,會是她的啥人?
二歪本想著去幫忙的,可是在這種場合出現,巧姐會有啥反應,二歪拿不準。何況這種場面也太可怕了。所以二歪也就悄悄的走開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趕緊掙錢去幫組巧姐,現在巧姐在非常困難時期。
此人正是巧姐的丈夫,曾經在西寧市也是顯赫一時,家產千萬,別墅四處,豪車五輛,納妾三個,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風騷,和本地的混入公安的下三濫們密切,有的甚至參與其中。他手下養二三十個前呼後擁的地痞,耀武揚威,那氣派的……。而對巧姐卻是格外冷落,輕者拳腳相加,重者皮鞭抽打,巧姐也慘叫過,是人爲的慘叫,就是因爲這個趴在牀上的丈夫,吸毒販毒被巧姐處於挽救他而舉報,可是舉報並沒有得到挽救的效果,反而丈夫卻變本加厲的對她實施毒打折磨。後來因爲她的丈夫吸毒導致傾家蕩產,三個小妾也陸續摟財而去。現在流落到如此田地,巧姐仍然以夫妻名分在細心照料,精心伺候。顯赫的人物現在落得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從他心裡那內疚,那懺愧,那痛恨……,還能向誰訴?
不過二歪不知道巧姐曾經攪入這洶涌澎湃,翻天覆地的大局面裡。不但二歪不知道,就是這個火車站經常遛蕩著接人、接客的也都不知道。可二歪那顆幼稚的心裡就倆字“可憐”,實在是“可憐”。所以二歪要抓緊掙錢,幫一把巧姐,巧姐是好人,好人最終有好報。其實巧姐只是處於自己善良的本性,對二歪根本沒放在心上,想著出門人可憐,就那麼的一個小舉動,把二歪的心給緊緊的牽扯上了,還上起了性子。二歪二次又來到所謂的招工辦事處,再三強調能儘量提前去上班。還特意買了一包十塊錢的蘭州精裝煙,巴結招工辦事處的工作人員。
二歪耐著性子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他也不見了巧姐,知道巧姐的情況,要拿出實際的行動,再見巧姐,那樣最感人,也最能顯趁自己的真誠。到了第三天那高興勁甭提多興奮了,天矇矇亮,就一咕嚕爬起來,慌慌張張的穿上衣服,洗漱完畢走了出來。那晚一夜沒睡著,淨想些自己穿著保安服,神奇十足的拿出錢,大大方方遞給巧姐,巧姐會感動的流眼淚;又想到了小妮子,看著自己混出的人樣,笑的是那麼的甜,笑的是那麼的可愛;回到家裡一村的人都豎起大拇指誇自己……。
二歪來到建國路的招工辦,門還沒打開,他就在樓下等,看著大街上掃馬路的清潔工,一下一下在地上掃,心想那麼幹淨了,能掃出個啥?城裡人也真是笨。等到九點多二歪看到陸陸續續的人都開始上班了,他就上樓再看看,也許自己看走眼了,沒瞅見招工辦的人,上去一看門開了,他高興的心裡還騰騰的跳,推開門一瞅,一位滿臉羅圈鬍子大眼睛的彪身大漢,兇巴巴的坐在那裡,那屁股把凳子憋的滿滿的,嘴裡叼著一根又粗又黑的雪茄煙,桌子上除了那兩部電話機子,多了一副大大的黑墨鏡,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善茬。二歪那激動勁瞬間即逝,唯唯諾諾的稱道:
“大叔,我是前天來找工作的,當、當保安。”二歪那頭上的汗珠子悄悄的往外滲。“啥時候單位能來接人?我叫章二歪,您給查查。”
“去去去,麻煩勁還不小了,那個姓郭的把招工的錢給卷跑了。”把那又肥又大的手一揮,“我還操氣呢。去去去一邊玩去。”
這還叫去一邊玩去,我二歪能玩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