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了車,在路上堵了半個小時之後才終於到家門口,由於東西太多,駱晨曲留下來將林安夏大包小包的東西先拎到林安夏家門口,又扶著她上樓,好不容易爬到四樓,駱晨曲和林安夏都滿頭大汗了:
“你瞧,我跟你怎麼說的來著?這種老小區真的有不方便的地方,竟然沒有電梯的啊。”站在樓道里哀嚎了兩聲,林安夏終於把自家的門打開了。
駱晨曲也終於解放了,毫不客氣的倒在沙發上喘著粗氣:
“沒想到……你的運動力也不行啊。”給他倒了杯水,林安夏坐在椅子上嘲笑般的打擊他。
駱晨曲無語般的笑笑:“我是寫小說的,又不是運動員,你想要我的身體有多強壯?”
其實平時駱晨曲還是很加強鍛鍊的,只是因爲扶著林安夏爬了樓梯,纔有些吃不消,林安夏知道這些,無奈的攤攤手,附和著笑道“好啦,駱晨曲同學,你厲害,你厲害還不行嗎?”林安夏知道再說下去就是一堆聊不完的話題,就此打住。
“對了,還沒吃午飯呢?你要吃什麼?”
駱晨曲突然想到這個嚴肅的問題,林安夏沉思了一會兒:“你會做什麼就吃什麼。”說完,從抽屜裡拿出藥酒來準備擦在腳裸上,駱晨曲突然叫了一聲:
“你幹嘛?”
“擦藥啊?”林安夏疑惑的看著她:“怎麼了?有問題?”
“你家有冰塊嗎?”
“沒有。”林安夏搖搖頭:“你是說要冰敷?”
“是啊,腳扭傷了還是先冰敷吧,你等一下,我下樓看看有沒有賣冰塊的店。”也不等林安夏回覆,駱晨曲就打開門跑了出去。看到匆忙離開的背景,林安夏無奈的嘆了口氣,在林安夏的印象裡,駱晨曲就是個特別細心,性格開朗的大男孩,想做什麼就會馬上行動,性格也直來直去毫不做作,這樣的性格其實林安夏還是蠻羨慕的,高興也好傷心也罷,不用僞裝。
在林安夏的腦海裡駱晨曲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聰明厲害的代表,第一次知道駱晨曲是作家的時候,林安夏腦海裡一片混亂:
駱晨曲被林安夏用白酒灌醉的第二天早上,駱晨曲無意中看到林安夏寫在文檔上的文章,簡直大吃一驚:
“《因緣》?你是夏祭……這是你寫的小說?”
“是,是啊?”駱晨曲的反應讓林安夏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有問題麼?我是花開文學網的簽約作者。”
“這小說我買了,很不錯啊,文筆沉穩,我以爲是個四五十歲的阿姨寫的,沒想到你年紀那麼小,沒想到啊。”駱晨曲打量著林安夏,連連感嘆,他完全沒想到像《因緣》那樣的純文學作品,竟然是林安夏寫的。
“你呢?”
“我,我嘛,我沒在網絡上發表過,就是出過幾本書而已。”駱晨曲很謙虛,提到自己的作品,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都是些青春文學作品,純文學方面沒有涉及。”
“筆名叫什麼啊?”
林安夏倒是非常感興趣的看著他。
“一曲。”
林安夏在愣了三秒之後,馬上走到書架旁書抽出一本書:“你說的是這個作家一曲?!”看到書的封面和作者,駱晨曲點了點頭:“你看過?”
林安夏又陸陸續續的從書架上拿出好幾本書來,全部都是同一個作家所寫,而且,寫那些書的人,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要知道這些書一直陪伴在林安夏的身邊,從最初愛上文學的那一刻到現在自己也走上了文學之路。而現在,那個被自己奉爲大神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林安夏差點沒激動的咬到舌頭,從書桌上的筆筒裡找出一個簽字筆:“來,駱晨曲同學,拜託幫我籤個名,我好賣個好價錢。”
呃……駱晨曲被林安夏的反應嚇了一跳:“我還不知道,有人收集我的書收集的這麼齊全的呢?”
林安夏只是微微一笑,傻傻的看著書本上的簽名:“因爲你都沒有辦過籤售會,簽名很難得到的,現在好了,嘻嘻。”
“籤售會正在策劃呢,可能過不久會舉辦吧,你會來嗎?”原本以爲林安夏會毫不猶豫的接受,沒想到林安夏卻搖了搖頭:
“籤售會人肯定多,我不喜歡湊熱鬧。”
這就是林安夏拒絕的原因,現在每次想到這些,林安夏都會覺得很可惜,因爲那是駱晨曲面對讀者的第一次見面,這一次籤售會舉辦的很成功駱晨曲的名聲也越來越大,他的筆名【一曲】也成爲這個城市最有名的作家代表,偶爾還能在文學週刊上看到一些駱晨曲出新書的消息,卻很少有負面消息傳出。駱晨曲在林安夏的心裡,一直是個低調而又含蓄的男人,雖然生活中的駱晨曲臉皮厚說話特別直,但是他的外貌和林安夏心裡的幻想是相差無幾的,林安夏看駱晨曲的第一本小說時,就一直覺得能寫得出這樣乾淨空靈的文筆的人,一定是個非常厲害非常乖巧的人,然而事實上的確是這樣子。
剛想到這裡,駱晨曲就打開門走了進來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顯然是因爲跑得太急了,臉色有些微紅:
“靠,買冰塊的地方好遠。”吐槽著坐到林安夏身邊,駱晨曲將冰塊拿出來,用毛巾包好輕輕敷在林安夏的腳上:“還好不嚴重,你啊,不知道第一次穿高跟鞋要挑鞋跟矮的嗎?”好像長輩教育孩子,駱晨曲一邊細心的將裹了冰塊的毛巾來來回回的在林安夏的腳裸上來回遊動,一邊頭也不擡的說著。
駱晨曲有著其他同齡人沒有的成熟穩重,這點表現在林安夏身上尤爲明顯。林安夏就好像一個總是會犯錯誤的小孩子,駱晨曲總是在批評林安夏之後有特別的關心她。比如有一次,和蘇莎莎三個人出去吃火鍋,吃完之後林安夏死活要吃冰淇淋,駱晨曲說什麼也不讓她吃,說吃了鬧肚子,林安夏偏不信,偷偷去路邊買了個甜筒就往嘴裡塞結果還沒塞到嘴裡,就被駱晨曲憑空奪去幾口吃掉:“你不行看著,吃完火鍋之後,會刺激腸胃,一定會鬧肚子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駱晨曲用自己的真實體會告訴林安夏,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習慣。
林安夏沉默許久,想到這些陳年舊事,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著低著頭抱著自己腳的駱晨曲,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的問道:
“駱晨曲,你說,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爲我喜歡你啊?”駱晨曲擡頭微微一笑,對於林安夏的疑問駱晨曲雖然覺得有些幼稚,但是駱晨曲很少遇到這樣的機會,就大膽的又“表白”了一次。
林安夏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目光不知道落到了什麼地方臉臉上卻是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顯然是沉寂在了某些事情裡:
“你在想葉林舒?”
林安夏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又見到他了。”淺淺的一句,卻蘊藏著無盡的念想和回憶。
五年,整整五年,她以爲,他不會回來了。
無數的夢境裡那個男人都會闖入自己的視線,越走越近,可是始終無法觸摸到他的臉,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他在這樣的場合下相遇,相見。
林安夏搖了搖頭,不能想太多,自己和他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沒有什麼忘不了的,小夏。”駱晨曲看著林安夏微低的眼神,握著她的手:“小夏,我真的喜歡你,你考慮一下我唄。”
駱晨曲不會強求林安夏,只是無論如何結局都是一樣的。林安夏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掙脫他的手:
“晨曲,我還不想談戀愛。”
這個藉口駱晨曲聽過兩次,他心裡清楚的明白,不是林安夏不想,大概就像蘇莎莎所說的,林安夏害怕傷害,害怕分離。
林安夏十七歲步入社會,見過的,經歷的定然要比同齡人要多,更何況,分手這種事情身邊發生的又太多,駱晨曲怎麼會不明白林安夏的心裡,她的自我保護過重,害怕受傷。林安夏不願意渡過這個心結,她只是一個想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女孩罷了。
“對了,你要吃什麼?這次我破天荒的親自下廚。”輕嘆一口氣,駱晨曲微笑著看著林安夏。
駱晨曲在心裡暗自下定決心。我不會放棄,更不會輕易放手。
林安夏挑了挑眉毛,臉上爬滿笑意:“喲,說的好有信心的樣子。”
“你不相信?”駱晨曲皺眉,面對林安夏的嘲笑駱晨曲大度的一點也不生氣。
“我憑什麼相信?”林安夏反問道。看到駱晨曲突然陰沉下去的臉色,不由的一陣好笑:“算了,不逗你了,你要吃什麼自己去做就好,我隨便吃什麼都可以。”
駱晨曲獻給林安夏一記白眼,便走進廚房不再說話。
林安夏閒的無聊,索性移到電腦桌旁繼續碼字。每次碼字等到林安夏反應過來的時候,不是天已經黑了,就是吃飯的時間過了,這次還好有駱晨曲在場及時把陷入自我幻想境界裡的林安夏拉了出來:
“妹子,你最近狀態那麼好?我都叫了你好幾遍了。”微皺著眉,駱晨曲站在林安夏身後,偶然看到林安夏郵箱裡和網站的合約要到期的信件。
“你和網站的合約要到期了?”
林安夏點點頭:“是啊,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續約。”露出苦惱的樣子,林安夏吐吐舌頭:“還好,最近新文發展的很順利,只是不知道該走實體路線還是網絡路線。”
“哦,是嗎,我隨便做了幾個菜,先吃飯。”駱晨曲不再多說什麼,準備扶林安夏去餐桌旁,誰知林安夏卻要強的單腳跳了過去。
倔強如她林安夏,駱晨曲是早就知道的。
看到桌上簡簡單單卻又是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炒,林安夏有些吃驚:
“原來你身上的優點這麼多啊?”
“什麼叫原來啊?我本來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好不好,你以爲我是什麼人?”駱晨曲將菜夾到林安夏的碗裡連連伸冤:“對了,莎莎今天幾點下班?”
“不知道,估計又要加班,不過今天是週末,我估計怕是要去桑亞那裡吧。”
這個桑亞,便是蘇莎莎交往四年的同校男友,人品好,又多金,還是個極品好男人,林安夏背地裡羨慕的流口水了,據說明年兩人就要結婚了,嫉妒的林安夏想要把蘇莎莎掐死。爲毛蘇莎莎可以遇到這麼好的男人而自己至今還孤家寡人一個啊?
“真是羨慕嫉妒恨啊!”駱晨曲手托腮幫,已經將林安夏的內心誇張的表現出來了。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林安夏吐吐舌頭,拔弄著碗裡的飯粒:“我纔不會羨慕。”
死鴨子嘴硬,駱晨曲在心裡悶悶的想,心裡滿是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