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叫醒我？”顧雪費力地睜開眼睛，看了看錶，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了，“沒耽誤什麼事吧？”

“我叫你了，但是你沒醒。”秦林說，“沒耽誤什麼事，但發(fā)生了一些事。”

“什麼？”顧雪迅速坐起身。

“放鬆，別那麼緊張。看看吧，”秦林把信扔給她，“回來時它已被釘在門上了。”

顧雪疑惑地接過信，快速瀏覽了一遍。

“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嗎？”秦林問。

“奇怪之處……”顧雪思考著，“他是如何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的？”

“我不是指這個。”秦林搖搖頭。

“那你指的是？”

“剛纔你已經(jīng)說出來了。”

“我說出來了？什麼？”顧雪納悶地問。

“‘他是如何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的’。”

“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秦林強調(diào)著，“從真正入手調(diào)查這件案子到昨晚被愚弄，都是‘我們’。但是信上，只寫著‘你’，他爲(wèi)何不寫‘你們’？”

“你是說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你覺得像他那麼精明的人會不知道你的存在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把你算進去，”秦林忽然直直地盯著她說道，“或者說，你並不是這個‘遊戲’的玩家之一。”

顧雪的表情僵住了。她望著秦林的眼睛，許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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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她還是緩緩地擡起了頭：“這意味著什麼？”

“但願是我想多了。”秦林沒有直接回答。

“直說吧。”

“我想，他會把你逐出這個‘遊戲’。”

“逐出？”顧雪竟然放鬆了許多，“怎麼逐出？”

“也許是……殺了你？”秦林這樣說道，讓顧雪打了個冷顫。

“你是在詛咒我嗎？”她不快地問。

“開玩笑。”秦林笑了一下，“不過，除此之外他還能如何把你逐出‘遊戲’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感覺你話裡有話。”

“可信中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你覺得他想告訴你什麼？”她試探著問。

他又一次緊盯住了顧雪：“現(xiàn)在，我也不能確定。”

顧雪躲開了他的目光，她不喜歡被這樣死死地盯瞧。氣氛變得很是尷尬。

“收拾一下，我們該走了。”秦林打破了僵局。

“知道了。”顧雪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十分鐘後秦林的車行駛在了開往夜店的路上。

“我在車底盤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型的GPS追蹤器。”秦林說道。

“是嗎？”看上去那傢伙的厲害已經(jīng)讓顧雪習(xí)以爲(wèi)常了。

“找到那個服務(wù)員，我們就能有很多線索了。”

“或許。”顧雪輕輕回答。他們都知道這是在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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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靈雨走到沙發(fā)後，用雙臂從後面摟住了水闊天的脖子。

“現(xiàn)在才起？”水闊天拍了拍女兒的手笑道。

“嗯，昨晚沒睡好。”

“怎麼？還在擔(dān)心？”他關(guān)懷地問道。

“嗯，也不知道龔濤他爸怎麼樣了。”

“放心吧，一定沒事的。”他安慰著女兒，“來，坐下看會兒電視吧。”

靈雨聽話地坐在父親的身邊，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還找得回小時候的感覺嗎？”水闊天笑著問。

“小時候我和靈雲(yún)一人佔一邊，靠在您的肩膀上，那種感覺真溫馨啊。可是現(xiàn)在弟弟大了，不能再像我一樣這麼撒嬌了。以前的感覺，再也不可能全部找回來了吧？”靈雨說著，語氣有些傷感。

“是啊。他大了，也好面子了。不過他也學(xué)會了很多東西。”說著他又撫摸著女兒的頭，“你也長大了，你們都不用我費心了。你媽媽如果看到你今天這個樣子，一定會很欣慰的。”

“是我們的媽媽。”靈雨強調(diào)。

“是，是你們的媽媽。我們有你們這兩個優(yōu)秀的孩子，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水闊天的眼中充滿了慈愛，有著能融化冰川一樣的溫暖。

靈雨靠得更緊了。她知道，這種機會會越來越少，她會珍惜這段和父親在一起的日子。總有一天，自己也會像現(xiàn)在的龔濤一樣，守在父親身邊，承受著親人可能隨時離自己而去的痛苦。哪怕是一天也好，靈雨只想好好地和父親待在一起。

“觀衆(zhòng)朋友們，我們現(xiàn)在就正在事發(fā)的現(xiàn)場。我身後就是今早警方發(fā)現(xiàn)的被盜的墓地。經(jīng)調(diào)查這塊墓地屬於當(dāng)?shù)氐囊粦糁髽I(yè)家，”電視中正播出的新聞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而被盜的正是這位企業(yè)家已故夫人的棺木。究竟具體情況是怎樣的，我們現(xiàn)在採訪一下我身旁的警察……”

水闊天和靈雨不約而同地坐起了身，他們驚訝地看著電視中的畫面，這地點和場景讓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那是靈雨每年都要去的地方——母親的墳?zāi)梗?

正在不知所措之時，電話響了起來。

水闊天搶著接起電話，眼睛卻緊緊盯著電視。

“請問找誰？”

“你好，是水闊天先生家嗎？”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就是水闊天。你是哪位？”

“請你立刻到市公安分局來一趟，有些事需要和你談?wù)劇！?

“什麼？公安分局？”水闊天覺得這個電話的來源實在不可思議。

“是的，請你儘快來一趟吧。”

“有什麼事嗎？”

“關(guān)於你夫人棺木被盜的事。具體情況等你來了以後再說，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什麼……”話音未落，那頭已放下了電話，水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是公安局的人吧？”靈雨此時已從電視上的報道中瞭解到了大概，“我也一起去。”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

大約半個小時後，父女倆走進了一間屋子。屋內(nèi)，名中年男人正在抽菸。靈雨做出了反感的動作，她實在不喜歡這種味道，何況她的肚裡還有嬰兒。

“不好意思。”男人說著把煙熄滅，“請坐吧。”

“到底怎麼回事？”水闊天張口便問。

“您一定就是水先生了，那這位就是您女兒了吧？”他並不著急回答對方的問題，“我叫楊凱立，這個局的副局長，現(xiàn)在由我負責(zé)調(diào)查這件案子。”

“什麼案子？”靈雨問。

“你母親的棺木今早發(fā)現(xiàn)被盜了，我想你們也都知道了。通知有些晚，實在抱歉。”他收斂了剛剛還很輕鬆的表情，“至於記者對這件事的介入，我們也無能爲(wèi)力。我想水先生您在當(dāng)?shù)氐挠绊懥σ彩遣恍〉模l(fā)生了這種事情，希望您能夠配合。”

“配合什麼？我看這是你們的失職！”水闊天不滿地說。

“但墓地設(shè)立在那樣一片樹林中，而且也沒有人看守。這並不屬於我們的管轄範(fàn)圍。不過，這件事既然發(fā)生了，我們就會盡力調(diào)查出結(jié)果，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她想要被安葬在親近自然的地方，所以才選擇了那片地方。我們也沒想到那種地方還會有人去光臨。”水闊天解釋道。

“但據(jù)我所知，您夫人的棺木上面鑲滿了水晶，如此價值不菲，怎麼會無人問津呢？難道你們就從未考慮過防範(fàn)措施嗎？”

“你怎麼知道的？”水闊天一本正經(jīng)地問。

“事傳千里，隔牆有耳，我們能輕易調(diào)查到的事，對於一個老練的盜墓者來說，更是再輕易不過了。”

“那就趕快查出是誰幹的啊。”靈雨焦急地說。

“那場葬禮已距今三年多，當(dāng)時出席葬禮的人都有誰已經(jīng)不易考證，而且嫌疑人也不一定在其中，所以現(xiàn)在無法確定範(fàn)圍。最主要的是，棺木被盜是今早才發(fā)現(xiàn)的，但是經(jīng)過分析後得出真正的案發(fā)時間距今已經(jīng)很遠了，所以很難盤查。”

“那爲(wèi)什麼今早才發(fā)現(xiàn)？”水闊天問。

“正像你說的，那片墓地所屬的樹林並不是景區(qū)，那種荒郊野嶺，很少會有人去遊玩。今早有一行遊人恰巧來野外郊遊，偶然間經(jīng)過你夫人的墳?zāi)箷r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土層正在掉落。很顯然下面已經(jīng)被挖空了。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突然土層就崩陷了下去。之後他們趕快報了警，我們調(diào)查後發(fā)現(xiàn)棺木已經(jīng)被盜了。”

“那就是說現(xiàn)在還沒法查了？”靈雨可不希望母親死後還不能安息。

“恕我直言，能夠查清的可能性很小。不過好在我們有一個重要線索，這也是爲(wèi)何那些遊人要走近墓碑觀看的原因。”

“什麼？”水闊天奇怪地問。

“一封信，就插在墓碑前的土壤上。”

“信？”靈雨打了個冷顫。

“對，信封上還有一隻天使。”他一板一眼地說道。

父女倆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這件事還和那個傢伙有關(guān)聯(lián)，彷彿這個謎團越來越亂了。

“但據(jù)我所知，你是做緝毒工作的。”水闊天忽然說。

“你怎麼知道？”

“這對我來說算是常識。你也算是個‘大人物’，我當(dāng)然有所耳聞。”

“確實。我本不該參與調(diào)查這類事件，不過我還是接管了它。”

“爲(wèi)什麼？”

“當(dāng)然是覺得這事很蹊蹺，也因爲(wèi)——這封信。”楊凱立揚了揚剛從懷中拿出的信，“這個自稱天使的傢伙，已經(jīng)纏你們好久了吧？”

“你怎麼會知道？”水闊天驚訝地問。

“因爲(wèi)，我是秦林的姐夫。”楊凱立回答，“昨天他剛?cè)巧狭寺闊裉炀桶l(fā)生了這件事，看來整件事不簡單啊。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