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坐在桌前,時而用筆敲敲桌子,時而在一張紙上塗畫著什麼。他在努力地整理著紛亂的思緒。
不久後他扔下了筆,深呼了一口氣。他把一根菸放到嘴中,過了一會兒又把它拿了出來。似乎他有了頭緒,而尼古丁很可能讓他的頭腦再次混亂。
他盯著桌子,許久,還是搖了搖頭。突然他大吼一聲,發(fā)泄著心中的憤懣。
“是誰?又爲了什麼?”他問自己,可是現(xiàn)在連一個答案都得不到。他本就是追求完美的男人,他想像福爾摩斯一樣,對於任何案件,都能查明一切,包括手法、動機,甚至所有隱含在其中的故事。然而這一次,他卻遇到了難題。
幸好留給他的時間還算充裕,不過令人擔心之處恰恰就是事情的未知性。不知何時何地又會發(fā)生何事——那個自稱天使的傢伙,絕對不容小覷。
那傢伙做事如此完美,使秦林得不到一點線索。他還在繼續(xù)探查著龔濤和靈雨身邊的親戚朋友,然而在他們當中卻始終找不到可疑之人,或許這本身就是無用之功。
但他相信,昨天的事是一個重大的轉(zhuǎn)折點:
昨天,他需要再細問些情況,但龔濤的手機卻關(guān)著機。而那個既是朋友又是僱主的男人從未將家中的電話告知過秦林,顯然龔濤不希望秦林的來電被家中的傭人接到。最後秦林不得不開車前往龔濤的住所,卻得知龔濤和靈雨都去了他岳父家。秦林只得開車返回。
再次經(jīng)過那條令人壓抑的窄小公路時,迎面而來的一輛車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這條空曠的公路上,只要記憶力健全,就不會忘記任何短時間內(nèi)見過的車輛。他記得來時,那輛車正停在路邊的某處,車頭朝向市區(qū);但此時它卻向郊區(qū)開了回去。強烈的直覺讓他對此產(chǎn)生了懷疑。很顯然那輛車起初是從郊區(qū)方向開來的,卻在路邊停了一段時間後又駛回了郊區(qū)。這是爲什麼?難道跟龔家的事件有關(guān)?秦林這樣想著,憑記憶找到了那處位置,把車停了下來。他走下車,點燃了一根香菸,下意識地望向樹叢。
很顯然那輛車中的人剛纔進入過這片樹叢,地面上還有那人走過留下的痕跡。難道只是進去“方便”嗎?但按照常理,之後那輛車也應(yīng)該會繼續(xù)往城裡行駛。秦林很確定這裡隱藏著秘密,或許正是從龔家丟失的那盤錄像帶,但他卻不明白那人爲何要把這種致命的證據(jù)藏匿起來而不是銷燬掉。也或許是他多疑了,不過即使只有一點希望和可能性,他也願意嘗試。他有些後悔,竟沒有記下那輛車的車牌號,因此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這附近的樹叢中。這樣想著,他抱有一絲希望地走進了樹叢深處……
秦林望著天花板,停止了回想。看起來他昨天一無所獲。那人留下的足跡漸漸消失後,之後的事無異於海底撈針,秦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而昨天所見的那輛車的車型在街上隨處可見,沒有車牌號這個標識,他可能永遠也無法找到那個有著巨大嫌疑的人。
“錄像帶,錄像帶,”他自言自語地重複著這個名詞,“如果是錄像帶,那麼車中的人就是我要找的傢伙了,可他爲何不直接把證據(jù)銷燬掉,卻要藏在那種地方呢?難道以後還有用處?”這個想法讓他產(chǎn)生了靈感,“難道,作案的人不止一個?”
他回想著他所經(jīng)歷過的案件,往往犯人有兩個或多個的時候,他們大都會採取一些措施,爲了防止事情敗露後相互背叛。
如果推測正確,那張盤帶中記錄著至少兩個人的行動和麪容。以後若是計劃敗露,誰都無法推卸責任。這樣想著,秦林終於有了一些頭緒。不過,這些畢竟只是推測,在此之前,他必須確定那裡到底埋藏著什麼。他相信,無論事情多麼複雜,只要找到那盤錄像帶,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那傢伙的真面目也會暴露無遺。
忽然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調(diào)查得怎麼樣了,夥計?”他接起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剛纔還毫無頭緒,不過現(xiàn)在有了些思路。再給我些時間,在完全確認前,我不敢妄下結(jié)論。”秦林回答。
“好吧,希望你能儘快。如果有什麼需求,儘管提出來。”
“我知道,放心吧龔濤。待會我會給你發(fā)一份傳真,上面是我調(diào)查至今的進展。”秦林放下電話,他並未忘記昨天還有事要向龔濤詢問,但比起這個,現(xiàn)在他更該抓緊時間去處理那片樹叢中的事情。
他換上一件襯衣,走出了自己的事務(wù)所。雖然仍是夏季,但天氣竟讓人感到了一絲涼意,他扭了扭痠痛的脖子:“今年的天氣不會也如同這個案件一樣不平常吧?希望事情可以快些結(jié)束。”秦林默默許完願,鑽進了自己的車中。
他將手中的紙條展開,上面寫著一個人的地址,昨晚他剛剛與那人通完電話。現(xiàn)在他需要那個人的幫助,而對方,此時也正需要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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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上樓打了個電話。”龔濤從樓上走了下來,“靈雲(yún),沒事了?”
“沒事了。姐夫,這房子可真夠大的。”靈雲(yún)說著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呵,是嗎?大一點寬敞啊,空氣也好。只是總需要打掃,所以家裡的傭人也比較多。”龔濤笑著說。
“剛纔是在給你的那個朋友打電話?”水闊天問。
“哦,是啊。向他詢問了一下調(diào)查的進展,不過似乎不順利啊。”龔濤坐了下來,“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的,他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我的老朋友了。”
“老朋友嗎?”水闊天小聲嘟囔著,像是在想些什麼。
“對了,爸,我?guī)銈內(nèi)タ纯翠浵袷摇!膘`雨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說。看上去它的確略顯不同,位於剛進門的角落處。整棟別墅的內(nèi)部看起來十分奢華,大廳的面積大得驚人,被如此襯托後,那間窄小的錄像室便顯得更加顯眼。
靈雨把房門拉開,裡面漆黑一片,只有幾束機器顯示燈映照出來的彩色光線。房間很小,只能容下兩三個人。一臺機器正在運作,看上去正接收著從別墅旁的保安樓中傳送過來的數(shù)據(jù)。
“錄像帶就是從這裡產(chǎn)生的。”靈雨介紹道。
“你們很好地複製了一套監(jiān)獄中的安保系統(tǒng)。”靈雲(yún)開玩笑說。
“對了,你們怎麼知道盤帶的時間呢?”水闊天問。
“因爲盤帶都是順序錄制的,錄完後就會彈出,順序排放在機器旁邊,每天晚上潘管家還會按順序整理盤帶,這樣時間就不會混亂了。而且每盤錄像帶的屏幕上方也記錄著錄製的時間。”
“這機器是半自動化的,兩個小時自動更換一次盤帶,錄完的一盤彈出,另一盤從中自動裝入。一般在機器裡預先放好十幾張帶子,正好足夠一天的錄製。每天晚上潘管家都會做整理,過期幾天的帶子就不再保存了,而是重新翻錄。”龔濤站在門邊補充,“那天早上錄好的帶子都被翻亂了,這些盤帶都是有數(shù)的,所以很快就發(fā)現(xiàn)少了哪盤。”
“既然錄好的帶子都順序排列著,那人怎麼還會將它們翻亂呢?”靈雲(yún)不解地問。
“可能那個人不瞭解情況吧。況且他必須要一盤一盤地查看確認才能做到萬無一失,不是嗎?”
“嗯。”水闊天點頭表示認同。
“但是,”靈雲(yún)馬上又提出了異議,“如果那盤錄像帶已經(jīng)被錄製好了,那麼緊接著自動裝入的那盤帶子呢?不是一樣會記錄下那個人離開時的畫面嗎?”
“對啊,”水闊天也覺出了異常,“難道他在那盤錄像帶還沒錄完前就給拿出來了?”
“嗯,應(yīng)該是這樣吧。”龔濤回答。
“那樣做的話機器不還是會裝入新的帶子繼續(xù)錄製嗎?”
“那倒不會。因爲機器每兩個小時自動更換一次是設(shè)定好的,所以即使中途把盤帶拿出來,另一盒帶子也不會自動裝入的,而是等到上一盤帶子裝入2小時後它纔會被裝入進去。”龔濤解釋道。
“不對,如果他直接將沒有錄完的盤帶拿出來,還有必要翻其它的帶子嗎?”靈雲(yún)一語中的。
“這個……或許他還要確認一下之前的帶子有沒有錄到自己吧。”靈雨試著分析。
衆(zhòng)人都埋頭思考著,事情過於複雜,而那個人卻處理得過於簡單。
“如果前一盤帶子被拿出,後一盤就會自動裝入,那他豈不是要把機器中剩餘的帶子全拿走,才能保證他離開別墅時不被錄下來嗎?萬一機器是這種工作方式,他該怎麼辦?”靈雲(yún)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而且,還有奇怪之處。”
“說得具體點。”
“這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忽略監(jiān)控室這個威脅?他總不能假設(shè)保安已經(jīng)睡著了吧?電力忽然中斷很容易引起監(jiān)控室中保安的懷疑,這樣一來他就很可能會暴露。”
“這倒是和我的想法一樣,這一點確實說不通。”水闊天表示贊同。
“還有就是監(jiān)視錄像的事。就算他能分析出錄製設(shè)備斷電後還能通過獨立電源工作,就算能分析出監(jiān)視情況會被錄製,那也不正常。”
“哪裡不正常?”龔濤問。
“一般情況下,正常人會認爲錄像帶放在哪兒呢?”
“呃……”靈雨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沒錯吧?一般人一定會認爲錄像帶在監(jiān)控室,公司也好,商場也好,很少有人會把監(jiān)視錄像單獨存放在別處。可他沒有去保安樓中尋找,卻直接到了這間屋子。就算是他偶然發(fā)現(xiàn)的,也不可能推測出盤帶在保安樓的監(jiān)控室中就沒有另外的備份。爲了萬無一失,他也不敢那麼推測,可他最終卻沒有破壞保安樓的門鎖進去尋找。”
“是啊,確實很奇怪。”靈雨已經(jīng)徹底迷茫了。
“對了,那晚其它的錄像帶呢?都看過了嗎?”靈雲(yún)提醒道。
“都在秦林那裡,他也一一看過了,什麼異常也沒有;就連前幾天的也查過了,也沒發(fā)現(xiàn)什麼可疑情況。”
“那兩封恐嚇信呢?”
“也在秦林那裡。他說要對比一下風格。”
靈雲(yún)噘了噘嘴,顯得很失望。他似乎還未過足偵探癮。
“靈雲(yún),其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龔濤說,“你是想說那個人對庭院內(nèi)的整個安保系統(tǒng)都瞭如指掌,才能做得這麼完美,對吧?”
靈雲(yún)默認地點了點頭。
“但那人不可能是庭院內(nèi)的人,已經(jīng)排除那種可能了,理由我之前也已經(jīng)說過了。”
“也許那個人和庭院內(nèi)的某個人串通一氣呢?總之他一定從哪裡詳細瞭解了庭院中的情況。”靈雲(yún)肯定地說。
“秦林也是這麼猜測的。”龔濤說,“他也懷疑這點,並且還有具體懷疑的對象。”
“他懷疑那個保安,對吧?”
龔濤點了點頭,這讓水闊天和靈雨對靈雲(yún)刮目相看。
“整個案件最奇怪的一點就是那段時間內(nèi)你們的保安睡著了,總結(jié)起來這也是那個人能夠順利進來的突破口。”水闊天也幫著分析。
“所以,閻開峰很可能是故意那麼說的,實際上是在隱瞞真相。”靈雲(yún)接著父親的話說。
“不過,秦林也沒有任何證據(jù),所以還不敢去打草驚蛇。”龔濤無奈地說。
“電話,醫(yī)院打來的。”忽然屋外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
“醫(yī)院?”龔濤眉頭緊鎖地望著潘強,“又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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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是美好的,不用工作,不用煩惱;對於一個單身女人來說,也不用爲了家務(wù)而操勞。顧雪伸了伸懶腰,慢慢地從牀上坐起身來。
牀頭櫃上鐘錶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點,對她來說這很正常,即使是在平時,她也是如此。她的事務(wù)所幾乎沒有客戶上門,這讓她很清閒,但更多的是失落的感覺。
原先她還在外租房,現(xiàn)在乾脆連房租也擔負不起。如今她只好在事務(wù)所住下。這間房子是父親爲她買下的,屬於她自己,除了水電費外再沒有其它費用需要承擔。他們期待著女兒事業(yè)順利,希望這個律師事務(wù)所能讓她的事業(yè)如日中天。不過結(jié)果不盡人意,如今她只能靠每天的幾個法律諮詢電話來獲得維持生活的基本費用,而對於她這個沒有過出庭記錄的律師來說,根本不會有人登門造訪。再這樣下去,恐怕她連水電費都要向父母伸手了。也許她早該放棄自己“幼稚”的夢想,去做一名真正的律師。
走進浴室,她扳起了噴頭的開關(guān),一股水柱噴瀉而出,讓她的煩惱頓時煙消雲(yún)散。她有些自戀地打探著鏡中的自己,身材曼妙的她毫不懷疑自己的美麗。漸漸地,她竟被自己的身材所打動,雙手不自自主地在自己的軀體上撫摸開來。
她望著鏡中朦朧的畫面,多麼希望能有一個她愛的男人從後面緊緊地把自己抱住。然而畢業(yè)至今的六年時間內(nèi),她甚至連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都沒談過。自強和冷漠掩蓋了她的美麗,使她的追求者望而卻步。或許是因爲快到了慾望高漲的年齡,此時她的心情竟是如此的急切。
她將鏡子上的霧水抹去,仔細地看著自己,像中了邪一樣傻傻地笑著。突然她猛地擡起了頭,差點叫出聲來。她從鏡中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剛剛從浴室的門外經(jīng)過——有人闖進了這裡!
她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無法想象那個不速之客會對她做什麼。顧雪本能地抄起了洗漱池上的牙刷,此時只有這個東西可以作爲武器,只要力度夠大,它一樣可以刺入人的身體。她用最快的動作拿下浴巾,將自己裹嚴,躲到了門後。沉思了半晌,她竟把門鎖輕輕地打開了,卻沒有關(guān)閉噴頭——她得相信自己的經(jīng)驗,關(guān)閉噴頭是個愚蠢的做法,那會讓對方有所察覺,變得提高警惕,如此一來那人將會變得更加難以對付。她祈禱著對方只是個小偷,偷完東西就匆匆離開;反正這裡除了電視外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而且也沒有哪個小偷會愚蠢到偷走電視。
她聽不見對方的動靜,因爲噴頭製造出的噪音實在太大,所以她只能緊盯著門把手的動態(tài)。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心臟也跳得飛快。顧雪不懂得任何防身術(shù),如果對方含有歹意,自己一旦被對方制服,她想象得出她會被怎樣地蹂躪。更嚴重的是完事之後,那人很可能會因爲擔心暴露了長相而了結(jié)她的生命。想到這裡,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從眼中流了出來,心中充滿了恐懼。
突然,那人影走到了門外,輕輕地敲起了門。這一聲聲響動就像鋼針一樣刺痛著顧雪的心臟。她不去理會,只是緊緊地在門後盯著那個身軀。
終於,門把手還是被擰動了。她咬緊牙關(guān),腦中竟閃過了許許多多以往的畫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嗎?但此時她必須要高度集中,因爲生死,就在此一舉。
浴室的門被緩緩地推開了,她屏住呼吸,準備著不久後的反抗。這時令她愕然的事發(fā)生了——門竟又被迅速地關(guān)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對方發(fā)現(xiàn)了異常。她快速地喘息著,浴室中的霧氣快要讓她窒息。但緊接著她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以爲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因爲對方竟在門外不停地道歉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別生氣。”
顧雪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似乎對方?jīng)]有惡意。她把噴頭關(guān)上,仔細地聽著。然而外面卻沒了動靜。
“是誰?”她只得試探著問。
“是我,秦林。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爲你洗澡時出了事呢。”
如果不知道什麼叫“心裡的石頭落了地”,此時顧雪的心情就是個很好的解釋。
她虛脫地從浴室中走了出來,面前的男人滿臉窘態(tài),還在向她賠著不是。
“我真什麼都沒看見。”秦林強調(diào)。
“我想殺了你!”顧雪大叫道,讓秦林呆在了原地。她的眼裡透著怨恨,淚水奪眶而出。
“對不起,是不是嚇到你了?”秦林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多麼不妥的事情。
“你說呢?”顧雪的聲音變得嬌弱,像只受了驚的小貓一樣。
“我……真對不起。”秦林看到她哭了出來,便不再解釋什麼,上前摟住了顧雪的肩膀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
顧雪擦了擦眼淚責備道:“進來怎麼不敲門啊?”
“我敲了,敲了好久,都沒人開,肯定是你在洗澡沒聽見。”秦林趕忙解釋,“我發(fā)現(xiàn)門都沒鎖,就自己進來了。進來後就聽見浴室有水聲,往裡看了看,可是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那是因爲我躲在了門後。”
“所以……”
“所以什麼?”顧雪生氣地責問。
“我……可能是我太多慮了,職業(yè)習慣。”
“你不會是以爲我在浴室裡遇害了吧?”顧雪恍然大悟。
“大門沒鎖,浴室裡又沒反應(yīng)……”秦林赧笑著撓了撓頭。
顧雪抱怨著:“我看到有人進來時還以爲是壞人呢,嚇死我了。”她仍然驚魂未定,“對了,我的門怎麼沒鎖?”
“我怎麼知道,本來就沒鎖上。”
“不可能。”她半信半疑地看著門,對此感到後怕,“奇怪,昨晚明明鎖了的。”
“你啊,大學的時候就丟三落四,我看這個毛病你現(xiàn)在還沒改掉。”
“你就知道嘮叨人。”顧雪撅著嘴說,“啊!”她忽然叫了一聲。很顯然她粗心的這個毛病是真的,聊了那麼久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裹著浴巾。頓時她的臉上一陣通紅,害羞地看著秦林。
“啊,看我,都忘記了。你先換衣服吧,我在客廳等。”秦林急忙說。
還好這個事務(wù)所除去衛(wèi)生間還分爲兩居,否則此時換衣服也成了一件麻煩的事情。
很快顧雪便收拾完畢,從臥室中走了出來。
“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問道。
“找你來幫忙。”秦林的回答讓她有些暗暗吃驚,“你不是說一直沒有工作上門嗎?我正好接了個工作,我們一起幹,怎麼樣?”
“真的嗎?”她從沒指望過可以和別的同行一起共享工作機會。
“當然。你放心,委託金我們一人一半,我絕不佔你便宜。考慮考慮。”
“錢不是問題。”她擺了擺手。實際上她現(xiàn)在的主要問題就是沒錢,可能正因爲這個原因,她纔對秦林的提議很感興趣,“不過,你信任我嗎?”她忽然問。
“那當然。我們是同學嘛,而且這分明是一舉兩得的事,你需要工作,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好,那我就接受。”顧雪開心地說,坐到了秦林的對面,“說說吧,是什麼事情。”
“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