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裕最常說一句話,我姐是女神級的人物,我姐姐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白策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讓她躺的舒服一些。聲音很輕,但白策知道她在認真聽著。
蘇涼亦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淚就毫無預兆的流下來,眼前還是蘇涼裕那副小孩子的模樣。他一臉認真的跟自己說,我姐姐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女人。
白策知道她在哭,他沒有任何的動作。
“我記得蘇涼裕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問他為什么要告訴我車子被人動了手腳,他是這樣說的。他說,如果你要是死了我覺得我姐就要單身一輩子了。”白策想起他那副樣子就覺得好笑,他一直認為蘇涼亦是個多么難看的姑娘,需要弟弟來挑男友。“后來,他就一直纏著我,說你有多么多么好。我問過他,為什么。他說,只想讓她姐姐幸福一輩子,說她姐姐生來就是讓人寵著的。”
“........”
蘇涼亦靜靜地聽著,從白策跟蘇涼裕的初遇再到他結束的那一晚,自然有些事情白策會選擇性的忽略。從眼淚無休無止再到再也流不出來一滴,她想這輩子所有的眼淚都在這一天哭完了吧。白策把蘇涼裕對他說的話全部都說了一遍,大多是關于她的幸福以及拆她桃花的緣故。
“你那個前男友,叫什么文的那個。”白策想起來這個活生生在眼前的例子,“據說他是你弟弟手段費的最多的,威逼恐嚇都出來了。”
蘇涼亦只是仰著頭望天,不重要了,這些都不重要了。以后不會再有人拆她桃花,跟她耍寶了,那人不見了,她再也找不見了。
“我想去見見涼裕,我連他的喪禮都沒到,我真的很不稱職。”蘇涼亦的聲音縹緲,帶著些許凄涼,她笑著,卻比哭還難看。
白策覺得她已經開始跟著自己走了,扳過她的身子,一雙黑眸深深地望進去。
“蘇涼亦,你聽著。你弟弟的死,絕對不是意外。至于兇手是誰,只是現在沒有證據,你是她的姐姐,這件事情自然是你要做的。聽到沒有?”白策覺得自己真的要被她眼睛里的悲傷旋進去了,她的眼睛很漂亮,從第一次見她,就這么覺得。
第一次見她時一樣是這雙眼睛,那時它巧目盼兮,帶著慵懶玩味,身子斜靠在酒臺邊,像個等待獵物找上家門的獵人。那是種覺得的自信,運籌帷幄的樣子。而此時,她像是個丟了魂魄的木偶,瞳孔渙散失色,毫無生機。
“還有一件事,云尚現在需要一個可以領導眾人燃起斗志的人,這個人就是你。”白策摸了摸她有些散亂的頭發,“你想讓你爸爸一生的心血毀于一旦嗎,嗯?”
蘇涼亦搖了搖頭,白策還是看不懂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很明顯她的思緒根本沒有在他這里。
這樣根本沒辦法交流。
白策最忌諱的就是自己在掌握主權的時候,有人在逆著他的思想或者直接無視。蘇涼亦就屬于第二種,白策晃了晃她的身子,見她還是一副失神的樣子。還沒開口發火,就聽見蘇涼亦突然望著她,眼神中透露的情緒很復雜。
“我跟你結婚,你會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
蘇涼亦冷靜下來理智的可怕,她知道他說的并不完全,很多重要的東西都被他忽略掉了。
“嗯?會。”白策有些不解,到底是哪里讓這個女人想起了這檔子事兒。
“結婚后我不會干涉你任何事情,希望你也如此。”
“自然。”
“查清楚后,我想離婚你不能拒絕。”
“好。”
“我們明天就去領證,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蘇涼亦再三地向白策確定這件事情,于她而言,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罪魁禍首揪出來,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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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白策點頭,看她已經不復剛才那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也就放心了,只要活著就好,想到這兒白策伸手摸了摸蘇涼亦的額頭。“把藥吃了,睡一覺。”
沒有再多的話,他要做的已經做完了。至于蘇涼亦怎么想與他無關。
白策剛走,蘇涼亦就把臺燈關了。赤著腳下了床,站在窗前。城市里的天空鮮少有星星,出現一輪月亮都是奢望。外面一片漆黑,蘇涼亦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幾點,她只想吹吹風。
推開窗子,蘇涼亦把手伸出去。夏季的晚風帶著潮濕,吹得久了有些黏膩的觸感。蘇涼亦把散在前面的頭發都攏在后面。
有句話說的真好,只有切斷了所有退路才能讓一個人真正成長。
蘇涼亦沒有退路了,家都沒了,希望也就沒了。
除了渺無音訊的爸媽之外,她在這世界上真的沒有一點牽掛了。
豪門一向親情寡淡,尤其是在當初父母創業一窮二白,去求親人支援卻遭到強烈的決絕時,年輕時的父母就已經被傷透了,再有最后父母慢慢崛起后,當初那些人都腆著臉過來各種拉扯關系。
蘇世清從小就跟他們姐弟說,越是闊的豪門水越深,水越渾。
這輩子如果自己不對自己好點,那就沒人真的對自己好了。
涼裕,小C。
蘇涼亦慘然一笑,你們的離去就是想告訴我,沒人能陪我走到最后,是嗎?
“蘇大小姐,你是覺得我這個當醫生的很閑是不是!”慕容千赫因為醫院出了點事情,就跟白策沒打招呼就走了,誰知一去就是兩個鐘頭。他從手術臺上下來,連眼都沒敢閉,驅車趕回來看看這個燒剛剛退了的病人,結果一開門剛打開燈就看見她爬窗子邊兒吹風。
媽的!
知不知道老子給你退燒費了多少心思!
“你是?”蘇涼亦看他忿忿不平的樣子有些詫異。
“我是被人揪來照顧你的苦逼醫生。”慕容千赫有些餓了,又不好意思打擾白策家的廚子,路上就順便捎了些二十四小時營業餐飲店的外賣。現在就有點后悔沒有多買了,你說說,她醒了你能在她眼前跟白策吃的暢快,讓人家美女看著?
“嗯,謝謝。”蘇涼亦把窗子關上,轉頭眼睛里帶著探究。
慕容千赫看著她手抖,他又不是禁欲系的男人,他可是最喜歡獵艷的男人。尤其是喜歡獵那些看著懵懵懂懂或是充滿著拒人千里這種氣質的女人,恰巧,這個女人長了一副看著清
純的面孔,身上卻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我要睡了,麻煩你出去吧,順便把燈關了,謝謝。”蘇涼亦坐在床上,把夏涼被抱在懷里,一動不動的盯著他,露出幾分警惕。
“咳咳。”慕容千赫壓下那股子念頭,把放在柜子上的快餐袋子松開把里面一份蛋炒飯放在桌子上,“生病的時候要吃點東西才能好的快,一定要吃掉,吃過之后再喝一次藥。不吃東西喝藥的話說,會傷胃的。”
“嗯。”蘇涼亦悶悶的回了一聲,慕容千赫還自以為體貼的幫她把臺燈開好,才拿著剩余的快餐退出去。
其實白策娶了這個女人還不錯,如果稍稍調教一番一定是堪稱尤物的女人。慕容千赫關門時想著念頭,雖然有些可恥。
蘇涼亦只吃了一口,草草把藥吃了就側躺在床上。
耳邊全是蘇涼裕的聲音,他說姐,姐,好好活著。
蘇涼亦想自己可能是病了,病的不輕。
而這場病,叫做失心瘋。
蘇涼亦就看著窗子外的光亮一點點的變深,在美國兩年沒有看見過朝陽,在中國不到半個月就從深夜看到了天亮。
她拉開門出去的時候才正式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它的裝潢偏向歐洲風,從石柱的雕刻以及家具擺放裝飾的風格。
“早啊。”慕容千赫眼尖的發現二樓多了一個人,舉起手中的牛奶朝蘇涼亦問早。
蘇涼亦沒有任何反應,穿著拖鞋繞著旋轉樓梯一步步的走下來,一共18階。
“吃點東西吧。”白策沒有抬頭,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最新的報紙,陽光傾瀉在他的側臉上,投下同等側臉的陰影,柔柔地印在報紙上。他身邊的小桌子上,是一杯只喝了一半的牛奶。
“我們什么時候去領證。”蘇涼亦沒有一點委婉表達的意思,直白到讓慕容千赫吐了口奶。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些太驚訝了。”慕容千赫臉頰有些紅,慌亂的抽著紙盒的里的紙巾擦著桌子。
白策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表示,又不是跟你結婚,你激動個什么勁。
“你先把早點吃了。”白策合上報紙,指了指管家剛端上的抹好醬的吐司跟溫好的牛奶。
“我們吃完就走嗎?”蘇涼亦沒有動。
“你就這么著急?”白策挑了挑眉,端起牛奶稍喝一口。
蘇涼亦肯定的點頭,“對。”
“就算你再急也要等辦證處上班吧,我保證他們一上班,我就讓你領到證。”
“好。”
蘇涼亦這才坐在慕容千赫的對面,看見抹著花生醬的吐司皺了皺眉。
白策當然注意到她這個小小的動作,吩咐到,“給蘇小姐換粥喝。”
“謝謝。”蘇涼亦朝他點點頭,之后便一直看著桌子上擺著的小雛菊。
“怎么喜歡啊!”慕容千赫伸手從里面抽出一支,“諾,這可是今天新擺的。”
白策淡漠的看了一眼慕容千赫,把報紙重新拿起。
這個哥們,還真是。
拿著他家的花給他的掛名妻子,這樣真的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