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乖乖的聽了蕭禹宸的話,吃了飯便回了屋子里。聽侍女說已經送了些水果到了她的房里,自從大家知道了玉凝的女兒身,玉凝在將軍府里便穿回了女裝,自己門前也有兩個侍女聽從玉凝的調遣。玉凝一想到屋子里有水果等著她,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剛關上自己房屋的門,玉凝一回頭,便見眼前有人影閃過。這一剎那間,玉凝就被拽到了墻邊,玉凝眼前一黑,剛定了定神,便覺得有人用手臂抵著她的脖頸處,將玉凝牽制住,讓她動彈不得。玉凝心中一慌,抬頭一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是你。你。”這眼前的人竟是祁連宇,玉凝被他的手肘抵著,艱難的說著話。
“你到底是什么人?”祁連宇神情嚴肅,和往常截然不同,似乎是從地獄里走出的修羅一般,不說話,便已然殺氣畢露。
“什么什么人?”玉凝心中雖有些害怕,但面上卻更加強硬。
“不要仗著你是蕭禹宸帶來的人,就可以肆意妄為。在我祁連宇的地方,你不要想著玩什么花樣。”見玉凝依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祁連宇警告道。
“我又如何了?祁將軍就算是看不上我,也不能這樣吧。”玉凝不知道蕭禹宸為何這么問他,怕是今早的事情讓他起了疑心,當下也不好隨意回答,免得將姨母牽扯進來。
“你今日分明是專門想要提醒我不能吃香菜,可是我不能吃香菜的事知道的只有幾個人,府中知道此事的不可能超過兩人。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呢?亦或是是誰告訴你的?”祁連宇說道。今天的事情已發(fā)生,他馬上便問了管家和王婆子,二人都斬釘截鐵的表示從未將這事告訴過玉凝,包括其他的人也是。可今日玉凝的表現太過明顯,讓人不注意都難。
玉凝微微低了頭,有些惱恨自己,今早上她自己都覺得太過刻意。可現在她該如何向祁連宇解釋呢?怎么才能讓他信服呢?自己又不能提及姨母,真是讓人左右為難,進退維谷啊!玉凝心中閃過無數說辭,可是仍沒找到可用的話。還沒等玉凝想好,便感覺到了面前有人喘氣,玉凝一抬頭,只見祁連宇的臉就在她的面前,二人離得不過四指而已,玉凝左右動彈不得,只能看著祁連宇的攝人的目光,連他臉上的絨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你快起開,快點。”玉凝的口氣也不善了。
“想我起開,就快點說。”祁連宇仍然抵著玉凝的脖頸,另一只手滑過了她的額發(fā),說道:“如果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我可保不準會發(fā)生什么事?記住,我從來不是善茬。”
玉凝也毫不示弱的瞪著祁連宇,說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既然如此,那便好辦了。你就說說原因吧!”祁連宇像是聽到了個笑話,說道。
“我沒有觸犯到你吧!我對你可沒有什么壞心思,要不然,我也不會耗費這些心思提醒你。”玉凝慢慢的拖延,心中卻仍想著下一句怎么說才能圓的回來。
“那我也要聽聽你到底是從誰那里知道的。”祁連宇聽到玉凝這樣的回答,雖然是這么回的話,但明顯他手上的力度小了不少,看來他也知道玉凝不是想要害他的。今日想必也沒想對她動什么殺機。玉凝心里放稍稍安心了些。
“說來也巧,這事情還算咱們有緣。祁將軍有所不知,您出生的時候難產,你們祁朝的帝君便派了好多產婆來為你接生,你平安產下的時候,身子十分虛弱,后來不少的產婆在你身旁照料了你好些日子,有些人甚至是等到你能自己進食了才走的。這其中有個產婆之后到了秦國定居,后來被我母親召進了宮,當時我的母親也是難產,后來也多虧了這位產婆我才能平安降世,后來這產婆在我身旁待到了我母妃離世,這才離開了宮。在宮里的時候產婆曾跟我提過這件事,不讓我亂吃東西。還跟我說過有個小孩吃不了香菜,每次吃香菜都會起疹子。用來告訴我要小心些。至于我為什么知道是你,是因為我有一次偷聽產婆和母妃說話,所以我才知道原來是你吃不了芫荽,也就是香菜。今天我見你吃了香菜,便想起了產婆當時說的話,便想著要告訴你的。”玉凝沒敢直視著祁連宇的臉,低下頭將這段話說完,生怕他看出什么破綻來。玉凝的手攢成了個拳頭,手心里已經都是汗了。
“真是這樣?”祁連宇有些不相信,但是卻放下了一直抵在玉凝脖頸上的手肘。玉凝見他松了手,喘了口氣,想來他應該是信了大半了。
“真的是這樣的。不信你可以回去查的。”玉凝又添加道。
“我自然回去查。”祁連宇看了看玉凝,說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這個嘛!我倒是知道她的名字,可是將軍細想一下,若是一個人背井離鄉(xiāng)到了他國,可還會用自己的名字嗎?”玉凝說道。“不過,我相信,憑著祁將軍的能力,查到一個小小的產婆還是容易的。”玉凝說道。就因為是個小小的產婆,當年也可以說是微不足道,所以現在如果想查就更是難上加難了。想來,即使是祁連宇查到了這個產婆,想來也是很長時間以后了。到那時他若是還想知道答案。想必她也能告訴她事實情了吧!
“這事。我自然回去查的。不過,你為了證明這件事,竟然將你的身份也說了出來,真是只是為了澄清這件事?”祁連宇不信,就為了這件事,便將自己的真實身份給暴露了。
“一來,這事非同小可,我一定要在將軍面前證明,二來,將軍恐怕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我也沒什么好隱藏的。祁將軍和蕭公子是朋友,我又何苦隱瞞呢?”玉凝這幾日便感覺到自己屋子的裝飾有些不同,盡管玉凝十年來沒怎么待在秦國宮中,但是基本的宮中禮儀她都懂,這屋子里不少東西都超出了作為一個普通客人的標準,有的東西都是只有皇家人才能用的到的。玉凝在蕭禹宸的屋子里見到的更多,但是在魏初和莫寒那里卻并沒有發(fā)現。這不可能是底下的人忘了,只有可能是她們也是按上面的人的指示來行事。那就是證明祁連宇已經知道她有皇室血脈,是秦國的公主了。
“你倒是是聰明,不錯,我確是已經知道了你是秦國的公主,真想不到,秦國還有你這么個公主,想來你的親皇兄秦斂也能得到不少助益吧!”聽著祁連宇這話,玉凝沒想反駁,反而順承著他說道:“祁將軍說的對,我最親的便只剩下哥哥了,我們自然是要相依為命了。”
“相依為命?”祁連宇一轉身,坐到了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你要是能安安分分的和你哥哥相依為命,你還會這么遠的長途跋涉在蕭禹宸的身邊嗎?不就是為了你哥哥的將來嗎?不對,你也是應該喜歡蕭禹宸的長相的。這么多年,喜歡他的真是不在少數,這些人還都憧憬著要坐那帝皇后之位呢?可是。”蕭禹宸話音一頓,輕笑起來,又說道:“不知道你懂不懂云朝的歷史,這些女子到最后都會成為那帝皇后的陪襯的。可笑她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只是一味的自欺欺人。”
玉凝如何不知道祁連宇口中的那個“她們”自然也包括玉凝。玉凝真是不知道,祁連宇竟是個如此愛管閑事的人,不禁冷笑道:“那些小姐們再怎么做夢,都是因為一旦坐上了帝皇后之位,后宮便形同虛設,唯尊帝皇后。她們還有這個希望,哪怕狹小。最起碼還能有個盼頭。可是祁朝呢?我可還沒有聽說過有哪位祁朝的帝君能做到如此。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到了祁將軍這里是否能變變了,說不定,等您一變,這天下的姑娘都會將祁將軍當成春閨夢里人了呢!”說完,玉凝掩嘴偷笑起來。既然祁連宇對她沒好話,她自然也不會給祁連宇什么好話的。
“別的都還太早。希望公主您能得償所愿,坐到那個位置。到那時,在下一定回去觀看您成為帝皇后的大典的。”祁連宇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怎么敢勞煩您大駕,只不過,我倒是很期待您未來的心上人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呢?”玉凝也笑著說道,心里卻想著他祁連宇心儀的女子究竟得是什么個溫吞脾氣才能忍受他的脾氣。抑或是會是個火爆脾氣才能將祁連宇制服住呢?想到這里,玉凝還真有些期待呢。
祁連宇翹起了二郎腿,順手將桌子上裝著葡萄的盤子放在了手上,拿了幾顆葡萄就往嘴里送,而且看這架勢并沒有打算吃幾個就停下來的趨勢。
玉凝這個心疼的啊!這可都是給她吃的啊!這才短短一會兒,便讓祁連宇吃了盡大半,她的又酸又甜的葡萄啊!沒有盡她的口卻入了他的肚子里。祁連宇吃的正開心,卻感覺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在盯著她,祁連宇回頭一看,便見身旁站著的玉凝一臉不愿的看著她,不對,仔細看的話,是在看他手里的葡萄。一臉的哀怨。
“怎么的?我就是吃了幾個葡萄而已,你就這么心疼嗎?”祁連宇只覺得有些好笑。
“那是幾個葡萄嗎?分明是半盤子都讓你吃了。我可是一個也沒吃呢。”玉凝不滿道。
“這葡萄貌似是我派人送過來的吧!”祁連宇說道。
“可是這個是蕭公子讓你送過來的啊!所以我理應感謝的人是蕭禹宸,而不是你。”玉凝養(yǎng)了揚頭,就算這東西是他的,她也不想感謝他。
“哦?竟然是這樣的道理。我明白了。”祁連宇裝作明白的樣子,站起身來,看了玉凝一眼,粲然一笑,說道;“我告辭了。”說著,拿著裝著葡萄的盤子大踏步的高昂著頭走出了門。
“哎!你怎么。”玉凝見祁連宇堂而皇之的就將這葡萄拿走了,便說道。可是祁連宇就像沒聽到似得,也沒回頭,就這么笑著出了門。只剩下身后的玉凝暗自生氣跺腳。